“輝耀!”
一聲厲喝自敵人背后傳來,時間仿佛變得很慢,他睜開了雙眼,喃喃道:“拂…”(太好了?。﹥?nèi)心喜意蔓延。
“南”南字剛落,血液激向了他的雙眼,輝耀不自覺的閉上眼,聽到重物倒地的聲響,又有些茫然張開。
未有疼痛襲來,眼前的暗影說道:“你特么還在發(fā)什么愣,快起來”音色暗啞,卻又有點惑人。
輝耀:“?”
拂南咬牙堅持敵人尸體重量,又不敢挪動,對面人頭雖已落地,但握著武器的手始終抓得很緊,鋒利的刀口揮進他右側(cè)鎖骨下方,但僥幸沒有傷到要害,方才見輝耀有危機,顧不得自己,幾息便移到了他身前,擋下致命一刀的同時,拂南又用凝著力的左手抓著槍一掃而去。
“哦哦!”輝耀吃力的挪動尸體,好不容易搬開,他一個屁股墩坐在地上幾乎脫力。
拂南艱難撕開那尸體上的布料,往肩部用力裹好,他并未放松半分,哪怕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提不起任何力氣,握著槍的手在微微顫抖,若有能走路的孩童,只要輕輕推他一下,就能倒下。
附近敵軍已經(jīng)被清剿的差不多,還活著的人或在地無力呻吟,或如大口大口喘息,或神色警惕,精神緊繃。
“謝天謝地!”輝耀回過神坐了起來,他幾番死里逃生都靠著這位兄弟,實在是感激的不知說什么好。
“拂南”
“嗯”
“以后你若有事盡管找我,我輝耀萬死不辭!”
“等這場仗打完再說”
“呵呵……說的是”
……
場面安靜至極,輝耀凝望地上散落的兵器,他還不夠強,還不能完全應付這些瞬息萬變的戰(zhàn)事,往日訓練的時候他的態(tài)度從未端正,看著地上無頭的敵尸,還糊著黑灰面龐的伙伴,幾乎在同一天,他們之前還在無人處偷偷說笑,下一瞬間,他們便已無聲息,而他,連有的人名字還未知道。
“嗚~”低沉的號聲自他方傳來,還能行動的人抓起自己的武器向著號聲行去。
拂南深吸口氣,緩慢站了起來,但還是扯到了傷口,不禁面露猙獰。
輝耀不像往常一般開他玩笑,拂南詫異的回頭,原是他仍在低頭思量,拂南嘆息口氣:“隊里召我們回去了”
“嗯”那人爬了起來,他抓起了自己的刀,深深看了一眼地上,和拂南一瘸一拐的扶著走了,再也沒回過頭。
大風不知從何處起,吹著一桿殘旗旗幟作響,風沙裹著塵土,吹在地上的鎧甲上,似在低鳴。
三千個新老兵士,經(jīng)此一戰(zhàn),卻只剩下五成,敵方1300人,在己方人多勢眾下,全殲。但此等戰(zhàn)損卻是于己方不利……夫長在心中默默盤算,中路集合地地點被泄露,探子雖被斬頭示眾,剩下的暗子亦不敢輕舉妄動,但此刻對方狠心剿滅據(jù)點,他們這點兵力,壓根不夠?qū)Ψ饺揽p。
事不宜遲,夫長迅速吩咐眾人清點手中雜物,在一刻鐘后,整體轉(zhuǎn)移。
夫長面無表情對著加強營道:“報數(shù)”
“1!”
“13!”
“29!”
“40!”
“68!”
至此,六十八個人,再也沒有人接下面的數(shù)字了,他森然一笑:“看來你們加強營的人,不過如此,第一戰(zhàn)便損失了這么多人,我看,待我等回去,我便上報將軍好了,你們這些人完全沒有必要留下來做精銳?!?p> 話音剛落,便見一人紅著眼睛吼道:“夫長說話戳心,俺們都是泥腿子上來的,自從進了加強營,從來以此為豪,俺跟哥哥也因如此才不怕死的往前沖,若是沒了加強營,那俺死了的兄弟又算什么!”
說著,又見一漢子面色漲紅的喊道:“夫長!我也不同意您取消俺們營!哪怕要了我的命!”面對夫長他有些害怕,但那豁出去的氣勢不曾膽怯。
夫長沒有說話,只是瞇著眼睛看更多的人回應著。
輝耀舉起了手,他的嘴里跟其他人附和著,心中想著沒有回來的同伴,他們,不能白死!
“呵!這么多人反對,暫且安靜下來吧!”夫長木著臉,又道:“我只看到了不懼生死的大火燃燒,卻不知不發(fā)聲的是些什么?是被雨打濕了的柴,還是想逃跑的鼠輩?若是有,現(xiàn)在趕緊站出來麻溜的滾蛋去步兵營,我給你們一盞茶的功夫考慮?!?p> 說到此處,不少人已經(jīng)用有些不悅的眼神掃射四周,拂南悶笑一聲,夫長挑起眉頭:“那小兵,笑什么?”
“夫長總不能一應概全了去,這么多的人也有不少悶葫蘆,即是悶葫蘆,沉默是金。但報效朝廷、殺敵陷陣之時,我等絕不含糊!”
言罷,已有不少神色激動的人望向夫長,半盞茶已過,無人退出,夫長皺著的眉才稍微松了些,他對著眾人哼了一聲:“沒出息!下次行軍,我只希望此地還有人來跟爺爺我來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