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李儻看向度亦琛的眼神就不同了,儼然一副大舅哥看向妹夫的既視感。
沈黎硯與傅乾自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不同,紛紛對猶然未覺的度亦琛投去了八卦的神色。
度亦琛被他們二人如此瞅著,自是尷尬萬分,他拳心微握抵在唇畔,試圖掩飾自己的不適。
李嫣然雖是驕氣了些,卻并不驕縱。他本就是慢熱之人,每次被她熱烈的眼神看著時,便會產生一種不知所措的逃離之感。
畢竟很少會有女子那樣直白大膽地盯著一個男子看的,李嫣然顯然是那個與眾不同之人,更是一個讓他不知要如何拒絕的女子。
李嫣然自是看出了氣氛的不對,畢竟是個女孩子,她小臉微紅,圓圓的更似紅彤彤的蘋果,只聽她對李儻道:“哥哥,我這幾日肯定是沒法上課了,你還要送我回府養(yǎng)傷呢...”
言外之意,讓他趕緊送她回京,再晚一些,城門恐怕就要落鑰了。
畢竟,李儻還要參加明日午后的小組實訓賽,若是明早再送李嫣然回去,一來一回,時間會有些趕不及。
思及此,他趕忙著人收拾了一番,才帶著李嫣然坐上了回京的馬車。
眾人站在書院門口,目送他們兄妹二人離去,才各自返回書院與女學。
臨別之際,戚暮煙還是不放心,“明日上山,也不知會不會遇到毒蛇毒蟲,這瓶避毒丹你拿著,以防萬一。”
沈黎硯握緊了瓷瓶,笑著道:“多謝阿姐,我會注意的?!?p> 戚暮煙見她燦爛的笑容在春日陽光下格外明媚,又看了眼不遠處執(zhí)劍等候的木棉,才稍稍放心離去。
翌日上午,書院眾學子上完姬冥修最后一堂兵略課,便于午后開始了大家期待已久的實訓比賽。
這樣的比賽并不多見,畢竟龍庭書院平日里主要還是教授學子們如何修身治國,實戰(zhàn)演練倒還是頭一次,這讓學子們新鮮的同時又有些躍躍欲試。
甲乙丙丁四個班,每個班分為三組,也就是此次參賽的一共十二組。
每組組員的手臂上都系著腕帶,以區(qū)別于其他組員,防止山上走散時無法聚合。
沈黎硯與傅乾和度亦琛等十人是第三組,腕帶為紅色,李儻那一組為黃色,郭仕則那組為綠色。
比賽規(guī)則為,每組從不同的岔路口出發(fā),哪一組最先到達峰頂找到畫有自己組色的軍旗并拿著軍旗最先順利返回,便是第一名。
比如沈黎硯這組,只要他們找到紅色并寫有數(shù)字三的軍旗便成功了一半。
軍旗放置處,皆有一名學院的武教把守,組員想要拿到手中,也得費一番功夫。
一聲令下,十二組學子像離弦之箭一般,飛沖向后山樹林之中。
沈黎硯這組,剛開始三分之一的路段倒也不難,只是設置了一些簡單的路障,等路段走到三分之二時,他們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他們竟兩次返回到同一棵大樹前,她特意在大樹上做了標記,卻依然還是在第三次又返回了原地,他們這才意識到被困在了陣法中。
有陣法就有陣眼,十個組員開始分工合作找出陣眼。
沈黎硯在找尋的過程中,漸漸發(fā)現(xiàn)了此陣的排列特點。
它采用了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排兵布陣之法,將他們一行人全部圍困在其中,這是...四門兜底陣。
這種陣法最厲害之處,便是可以隨意變換陣法,中間向前就是天地三才陣,兩邊回撤就是四門兜底陣,若互相穿插,則會變成五虎群羊陣。
這是一種先發(fā)制人的攻速型陣法,用青龍為餡、白虎為殺、朱雀為襲、玄武為御為特點實施。
沈黎硯派兩個組員到東邊樹林,故意誘出西方的殺招,她留了度亦琛等四人在南邊,防止敵人的暗襲,并留了一人在原地待命,隨后帶著傅乾和另外一人朝著北邊猛沖而出,才最終破了陣法。
幸而陣中組員聽她之令沒有隨意走動,否則這個四方混元陣就會將他們困死在這里。要知道,一旦背后的設陣之人獲悉了他們的意圖,想要再次嘗試突圍,可就難上加難了。
如此一來,倒為他們繼續(xù)上山節(jié)省了不少時間。
他們不知其他組員是否已經(jīng)上山,所以十個人從陣中出來后,即刻聚合在一起,繼續(xù)朝著山上跋涉而去。
眾人在向上攀爬的時間內,接連遭遇了捕獸夾、蛛網(wǎng)陣、流星錘和鎖鏈陣等諸多陷阱,到達接近山頂?shù)纳臣轮畷r,最終只剩下五人。
被淘汰的五人雖無性命之憂,卻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已被隱在暗處的衛(wèi)兵帶回了書院。
連同沈黎硯在內的五人,一路累得夠嗆,傅乾更是渴得要命,睜著兩只燈籠大的眼睛四處找水喝。
泉水沒找著,所幸找到了一棵櫻桃樹。傅乾喜出望外,領著另外兩個如狼似虎的組員開始了他們的摘果大戰(zhàn)。
沈黎硯坐在一塊平滑的大石上看著,那櫻桃樹大約三米高,果實偏淡紅色,背陰處的一大片全是青色,顯然還沒有完全成熟。
但那看著就又酸又澀的果實,此刻卻是他們的救命稻草,因為他們幾人的嗓子干得幾乎要冒煙了。
三人摘下來后,完全是狼吞虎咽的架勢,沈黎硯和度亦琛無奈輕笑,正要上前同他們一起解解渴,卻見三人像蔫了似的瞬間倒在了地上,二人面上一驚,趕忙近前察看。
檢查一番,發(fā)現(xiàn)他們的呼吸與形容都很正常,不像是中毒的樣子,但他們三個叫也叫不醒,她著實有些擔心,正要轉身叫人,卻見側前方出現(xiàn)了八名衛(wèi)兵。
只聽其中一人道:“二位不必擔心,他們只是中了蒙汗藥,一個時辰之后自會醒來?!?p> 什么?沈黎硯和度亦琛俱是一驚,還有這種操作?很顯然,這是在考驗他們面對誘惑時的忍耐力與自制力。
若不是傅乾他們身先士卒,她和阿度現(xiàn)在亦不會幸免于難。
那名衛(wèi)兵拱手說了句抱歉,便招呼其他幾名衛(wèi)兵抬著三個擔架出來,片刻后,幾人抬著昏睡過去的三人消失在了他們二人的視線之中。
沈黎硯幾乎想爆粗口,姬冥修搞的這陣仗也太...
她不知該如何形容,但不管如何,這總歸是考驗,雖然有些出乎意料,卻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真正的戰(zhàn)場之上,這些完全就是小兒科,都不值得擺在臺面上說。
一下?lián)p失了三人,三組瞬間只剩下她和度亦琛兩個光桿兒。
日光已經(jīng)漸漸西斜,二人不敢再耽擱,歇息了片刻,便朝著山頂繼續(xù)前行。
到達山頂,他們終于在尋尋覓覓中找到了軍旗的放置處,紅色的軍旗處有一名手執(zhí)長槍的武教在把守,走近一看,竟是平日里教他們武學課的高鎮(zhèn)武教。
二人上前行了禮,便聽高鎮(zhèn)道:“很高興你們來到這里,只要你們能在十招之內贏了我,這面軍旗你們就可以帶走了?!?p> 高鎮(zhèn)可是書院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武教,將他安排到這里,沈黎硯覺得姬冥修就是故意的,然時間不容他們多想,二人拱手行禮,說了聲“高夫子,請指教”,便飛身上前,直接對高鎮(zhèn)發(fā)起了攻擊。
高鎮(zhèn)手中的紅纓槍一橫,擋住了他們的劍勢攻擊,而后斜推而出,橫掃向他們的下盤,沈黎硯與度亦琛飛身跳躍,一左一右分散開來,從側翼包抄而上,瞬間在高鎮(zhèn)的左右方形成了圍攻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