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四平本打算跟著一起的,沈少奕卻是認(rèn)為,陳璣連那個丫鬟都沒帶,為表誠意,自然也是不能帶著康四平了。
海船早已開動,就停在水道中間,兩人坐著小船,到了海船邊上,海船上放下了一條繩梯,陳璣率先爬了上去,身手矯捷,根本不像是一個女子。她自小就在陳洪進(jìn)的軍營里長大,能文能武,這一點沈少奕卻也并不奇怪,但也難免看著那不斷搖晃的繩梯,有一點擔(dān)心陳璣的安全。
陳璣安然踏到甲板上去,等到沈少奕快到的時候,她伸出手去,想要拉沈少奕一把,沈少奕稍稍一愣,卻是沒有伸出手去,自己扳住了船舷,上了甲板。
陳璣收回手去,露出一絲絲尷尬的微笑,“沈公子是在表明自己對周小姐的忠貞不二嗎?”
沈少奕哪里會想到陳璣竟然這樣問,這個女子倒是和趙瑾有些相似了,只是在野蠻程度上,要比趙瑾差上了許多。他也跟著笑了笑,“陳小姐是在說沈某懼內(nèi)呢?還是說內(nèi)人善妒,是個醋壇子呢?”
沈少奕這一句話,頓時就化解了尷尬,陳璣笑得花枝亂顫,輕薄的春衫被江風(fēng)吹著緊貼在身上,健美的身姿頓時顯露了出來,沈少奕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也不禁暗自叫一聲:好身段??!
他倒是沒有什么齷齪的心思,打小就在泉州長大,離海邊并不遠(yuǎn),海灘上時常能夠見到身穿比基尼的美女,他幾乎都已經(jīng)對此免疫了。只是陳璣突然看見沈少奕正帶著微笑,用一種并不猥瑣,卻又有些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這種眼神讓她感覺有些慌亂和不知所措。
只是很快的,陳璣就釋然了,自己不正是要攀上沈少奕這棵也許將來會參天的大樹嗎?為了陳家,犧牲一點又算什么呢?更何況,自己好像也有一點開始欣賞這個沈少奕沈公子了。
她打定了主意,站直了身子,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收腹提臀,整個人瞬間就挺拔了起來,迎著江風(fēng),萬般風(fēng)情頓時完全顯露了出來,“沈公子這樣看著小女子,會讓小女子覺得沈公子圖謀不軌的?!?p> “呃······”
沈少奕差點被自己的驚訝嗆到了,陳璣擺出這樣的姿勢,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不是擺明了在誘惑自己嗎?這種路數(shù),在無數(shù)個陪著老媽看連續(xù)劇的周末里,時??吹?,不就是狗血的老套劇情嗎?
他輕咳兩聲,很快就從尷尬中脫離了出來,他并不覺得陳璣這樣就像是電視劇中的女二號一樣的下賤,反而有些佩服陳璣了,只因為他并不認(rèn)為陳璣是喜歡上自己了,而是因為陳璣有事要求自己,為了陳家而求自己。
沈少奕率先向著海船的船頭走去,這里空曠無人,正是說話的好地方。他看著陽光照射過來的影子已經(jīng)到了自己的身后,這才開口說道:“陳小姐,你實在不必如此,沈某答應(yīng)你的事情,是不會反悔的?!?p> “什么?”陳璣有些愕然,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沈少奕做了一個他自以為很像陳璣方才擺出的姿勢,陳璣終于醒覺,也是覺得有些尷尬了,只不過沈少奕的那個姿勢,卻也同時化解了尷尬,讓陳璣實在覺得滑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沈少奕也跟著笑了起來,兩人在笑聲中對望了一眼,仿佛是事情說開了,就沒有什么好尷尬的了,瞬間關(guān)系似乎進(jìn)了一步,倒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樣了。兩人都互相欣賞著對方的性格,這直來直往的,什么都不必隱藏,說話也不必在轉(zhuǎn)彎抹角的,反而就輕松了許多。
海船順?biāo)?,又正逢海水退潮,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jīng)出了泉州灣,到了外海。沈少奕有些奇怪,林家不應(yīng)該是在東石嗎?怎么海船不是往南走,反而直直的向東而去呢?
他問了一下陳璣,陳璣卻是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個島嶼,告訴沈少奕那就是目的地了。沈少奕不禁有些奇怪,他倒是跟著父母來過這個島嶼,這個就在晉江出??诘拿利愋u叫做大墜島,卻是一處旅游的好地方。
海船很快就靠岸了,沈少奕看著熟悉的沙灘,有些不大熟悉的那個小小的碼頭,島上森林茂密,有海鳥不時飛起,卻是不見成片已經(jīng)被開發(fā)的別墅。
“沈公子,你看什么?”
“沒什么!”沈少奕悄悄地收起眼角還未滑落的那滴淚珠,“林老家主住在這個島上嗎?”
“那倒不是!沈公子跟著小女子來就知道了!”
“好吧!”沈少奕實在不知道,為何陳璣將此事做得如此的神秘,但還是跟著陳璣下了船,沿著一條崎嶇的小路,向前走去。
小路隨著山勢漸高,“這邊的半島叫做馬頭島,因為很像是一匹馬的馬頭?!?p> “是嗎?”
沈少奕之前倒是沒有注意這個小小的半島,甚至都不知道,原來這個半島叫做馬頭島。
“是的!我們腳步快點,免得趕不上吃午飯了!”
“吃午飯?”
“是??!你沒看見那邊的煙嗎?”
沈少奕順著陳璣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小山的后面,一縷青煙隨著海風(fēng)飄飄蕩蕩的升了起來。他緊跟在陳璣的身后,終于爬上了小山,遠(yuǎn)處礁石嶙峋的海邊,一艘小船系在礁石上,一個人頭戴著斗笠,正坐在一塊石頭上,旁邊冒著青煙的,應(yīng)該是一個火堆。
兩人沿著山道向下而去,到得近了,卻是隱隱的有香味傳來,也已經(jīng)能夠看見那戴著斗笠的人,身穿一身褐色的褂子,像是一個漁夫的樣子,一手拿著一根樹枝,樹枝上叉著魚,漁夫正不停的翻滾著。
接著漁夫?qū)⑹稚系聂~架在一邊的木叉上,手上不知道拿著什么東西,不斷的從一邊的一個木盒子里沾著什么東西,抹到魚身上。
沈少奕終于看清了那漁夫手上是一把刷子,想必那木盒里放的就是調(diào)料了。他也看見了那漁夫發(fā)白的胡子,修剪得很是整齊。而就在這個,那個漁夫已經(jīng)聽到腳步聲,轉(zhuǎn)過頭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