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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宋

第十九章 學(xué)而之論

睦宋 卿田老尤 2163 2018-08-17 10:38:35

  韓熙載在責(zé)怪自己的同時,也想到了是否應(yīng)該與皇上說起,讓建州制作貢茶的作坊,多試用各種火候的方案來制作茶葉,他卻沒想到,自己一念之間,卻是讓后世的茶葉,多出了許多不同的品種。

  既然對沈少奕有了些好感,韓熙載卻也開始考慮起正事來了。林仁肇如今卻是只有一個女兒,他見到沈少奕的時候,便有些喜歡這個有情有義的少年,再次重逢,便起了收沈少奕為子的念頭,于是便有心栽培沈少奕,求到了從未收過弟子的韓熙載這里。

  韓熙載與他多年好友,林仁肇自是沒有隱瞞,但也說過一切順其自然,并讓韓熙載先不要將他的想法告訴沈少奕,這一直到多年以后,沈少奕才知道這件事情。礙于林仁肇的面子,韓熙載并未拒絕,但也提出了要考核沈少奕一番的要求,如今卻也是該摸一摸沈少奕的底子了。

  兩人也逐漸熟悉了起來,不再那般生分,韓熙載便問道:“少奕,你可曾讀過書?”

  沈少奕來到這里之后,只是在蕭燕燕家中翻過一本線裝的書,卻是幾乎都不認(rèn)識上面的字,只覺得生澀難懂,此刻聽到韓熙載問起,心想著干脆就當(dāng)自己沒讀過書,于是開口回答道:“先生,少奕沒有讀過書!”

  韓熙載卻也并不奇怪,畢竟如今能夠求學(xué)念書之人并不太多,林仁肇也曾告訴他沈少奕的父母都是行商,死于兵災(zāi),家中已是沒有親人了,這讓他認(rèn)為縱使沈少奕喝過茶,也不過是因為家中是商人而已,沒有讀過書也沒有什么好一探究竟的。

  他當(dāng)然不知道,這卻也是沈少奕無奈之下,撒下的謊,只為了不讓人懷疑自己的身份,懷疑自己是從另一個時代穿越而來的而已。好在這個時代交通不便,信息閉塞,卻也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真的去查沈少奕的身世。

  既然沒有讀過書,是白紙一張,那也就沒有什么值得考核的了,韓熙載當(dāng)即開始拿出一些簡單的書籍來教沈少奕,第一本卻是《論語》。沈少奕雖然不喜歡讀書,但也知道,想要在這個時代好好的活下去,還真的需要多少有一些學(xué)識的。

  對于《論語》,沈少奕卻也只學(xué)過一些的,他既然說過自己未曾讀過書,自然只能裝作自己一竅不通了,以免讓韓熙載看出破綻來。當(dāng)然了,從午飯過后,韓熙載開始讓他練字,就也能看出,沈少奕對于毛筆字完全就是個門外漢,這讓韓熙載更沒有懷疑沈少奕的理由了。

  下午林仁肇果然親自來接沈少奕,韓熙載便與林仁肇商定了,暫時先讓沈少奕在他那里學(xué)上半個月,若是沈少奕不算太過難教,就收他做個關(guān)門弟子,兩人確定了每天上午的兩個時辰,沈少奕都將來韓府讀書,余下的時間,卻是回到林家練武。

  沈少奕雖然不喜歡讀書,但是對練武倒是頗有興趣,只是剛開始習(xí)武時,卻是要從基本功起,比如每日下午的扎馬步,從五分鐘一直到十分鐘,再到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卻也是把他給累壞了。

  也因為,在每日上午讀書時,沈少奕偶爾便會有不專注的時刻,韓熙載卻也不客氣,手中的戒尺往往都是落在皮肉之上,讓沈少奕感覺到十分的疼痛,卻又傷不到筋骨。這樣一來,沈少奕想不認(rèn)真也是不行了,便也有模有樣的學(xué)了起來。

  只是隨著時間的深入,沈少奕反倒變得真正的認(rèn)真起來了,只因韓熙載教學(xué)的時候,往往都是引經(jīng)據(jù)典,會說起許多古時的故事,引起沈少奕的注意來。沈少奕也未免暗暗責(zé)怪自己從幼兒園開始到小學(xué)的老師,都只會按部就班,書上怎么寫就怎么教,也難怪自己一直學(xué)習(xí)不好,對學(xué)習(xí)會有所抵觸了,卻原來不過是教學(xué)的方式不對而已。

  而韓熙載也逐漸的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子有點刮目相看了,除了求學(xué)的態(tài)度有所轉(zhuǎn)變之外,最讓他的意外的是,這個弟子,總會有驚人之言。比如在教《論語》《學(xué)而篇》的時候,說到了“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這一句時,沈少奕卻是有了自己的看法。

  韓熙載將這一句斷句成為: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意思是別人不知道、不理解自己的才華和想法,而自己卻不因此而惱怒,這不也是一種君子的修養(yǎng)嗎?

  只是沈少奕難免從電腦上會看到有人將一些句子重新斷句,意思大變,卻是問起韓熙載:“先生,學(xué)生認(rèn)為這一句還有另外的一種理解,能說嗎?”

  “哦!說來聽聽!”

  對于自己弟子的勤學(xué)好問,韓熙載自然很是高興,沈少奕得到允許和鼓勵,更是激發(fā)起他內(nèi)心騷動的小宇宙:“先生,這句話您說的是別人不了解,不知道,學(xué)生認(rèn)為也可以是自己不了解,不知道,如果換一種斷句的方法,意思就不同了!”

  “少奕請講!”

  “學(xué)生是這樣斷句的: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沈少奕抬頭挺胸,“這樣斷句的意思就變成了:每一個人,都要自我反省,不能因為自己不了解的事情而惱怒,如果能夠做到這樣,那才是一個真正的君子?!?p>  韓熙載一時呆住,仔細(xì)回味,好像卻也是那么回事,但又隱約覺得那里不對:“不對!不對!這《學(xué)而篇》,圣人乃是教人向?qū)W,這不知道,不了解的,自然不會是自己,而是他人了?!?p>  “先生,這一句的前面一句是: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樂乎。意思是有朋友從遠(yuǎn)方來,那是十分開心的事情。而先生也說過,這個自遠(yuǎn)方來的朋友,一定是一位值得交的好朋友。這樣的朋友,一定是有什么讓圣人覺得自己不及的地方,圣人才會覺得見到這個朋友很是高興。這樣連在一起,圣人的意思就是說,有一個很有見識的朋友從遠(yuǎn)方來了,我很是高興。這個朋友說了很多我不知道,不了解的事情,我并不覺得這是朋友在自夸,也不會因為這樣感到惱怒,反而虛心向這位朋友請教,這不也是一個君子該做的事情嗎?”

  韓熙載已經(jīng)完全呆住了,因為他從來不知道,這兩句連在一起,還可以這樣解釋。他突然覺得,面前的這個少年,就是那個從遠(yuǎn)方來的,很有見識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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