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段仙凡的呢喃聲消失了,而看著這一切的夏柯夢發(fā)現(xiàn)四周場景逐漸坍塌下來。
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四周霧蒙蒙的一片,而夏柯夢驚訝地發(fā)現(xiàn)了腳下堅如磐石的海面。隨著走動,這海面蕩開一圈圈漣漪漸漸擴(kuò)散至迷霧深處。
“這里,難道就是我的識海嗎?”想著自己師父曾經(jīng)對于識海的介紹,夏柯夢猜測起來。
“看來,卻是是識海了,我的精神力化身在這里感覺十分愜意”夏柯夢一邊感受著精神力的變化,一邊慢慢向著濃霧的一個方向摸索前進(jìn),他想看看這里是否真的是沒有邊際。
然而,就在探索過程中,夏柯夢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靈力波動“這是……”
突然,夏柯夢的精神力化身瞪大了雙眼“段仙凡!”
是的,這就是當(dāng)初掐他脖子,又打傷了百里超塵的段仙凡!
“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識海里?他剛才把我拉進(jìn)來,他想干什么?我該怎么做才能把他驅(qū)逐出去?”一個又一個棘手而又無解的問題出現(xiàn)在夏柯夢的心里,可他卻毫無辦法去解決。
“套近乎是不可能的,他的脾氣那么暴躁??墒谴?,我也打不過啊!夏柯夢,你就是個廢物!”當(dāng)了二十年的學(xué)生,夏柯夢從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是以他是一個辦法也想不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無能。
漸漸地,他的情緒越來越不安,越來越暴躁。用力地扯著頭發(fā),牙齒咬合時能聽到讓人極為不舒服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不應(yīng)該活著的我為什么不死呢?對啊,我死過一次的,那,再死一次?死……死……死!”
就在夏柯夢的抑郁癥發(fā)作的時候,一個人從背后將他擁緊“云娘,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一定不會離開我的,云娘……”噴灑在脖頸間的溫?zé)釟庀ⅲ€有那涼涼的的順著背滑落而下的水讓夏柯夢瞬間清醒!
“怎么回事?段仙凡怎么會抱著我?我不是云娘啊,他這都能認(rèn)錯?”腦袋里思緒萬千,可夏柯夢卻絲毫不敢亂動,要是給段仙凡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云娘,那自己一定死的很慘。
“仙,仙凡,你……”
“別說話,別說話……就讓我抱一會兒就好,就一會兒,好不好?”撒嬌的語氣,小孩子一樣依賴的動作,夏柯夢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那個殺人如麻的段仙凡。
不過,夏柯夢沒有抗拒,甚至于學(xué)著當(dāng)初那個溫柔美麗的叫做“云娘”的女孩打著拍子唱起了歌謠。
“高高的山崗呦~”
“是哥哥的脊梁呦~”
“彎彎的河水呦~”
“是妹妹的眼睛呦~”
“哥哥那個脊梁呦,背著個妹妹呀~”
“妹妹那個眼睛呦,望著個哥哥呀~”
“聽哎~是我良人的聲音嘞~;看哎~他躥山越嶺而來啊~”
“嘿嘿呦哎~我妹子,你奪了我的心哎;香哎~是妹妹的頭發(fā)哎~”
“……”
作為一個來自于祖國北方的姑娘,她小時候,爸爸會唱著這樣粗狂的歌來哄她。
此時此刻,夏柯夢用低沉的聲音唱著這深刻在記憶深處的歌謠,心中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的種種。
生于農(nóng)村家庭,夏柯夢的父親是個長年在外打工的人,一年也只有春節(jié)才回來幾天。在這幾天里,是夏柯夢最快樂的時候。不是媽媽對她不好,一切都是現(xiàn)實所迫。家里沒有男人,農(nóng)活全是媽媽一個婦道人家撐起來,而自己那冷漠的爺爺奶奶可以說是從未露過面。是以,小小的夏柯夢就成為了母親出氣發(fā)泄的對象。
面對媽媽因繁重的體力勞動而變得長年冰冷無情的面孔,小小的夏柯夢是無比懼怕的,逐漸地也就養(yǎng)成了膽小怯懦而又自閉的孩子。
想到這里,哪怕已經(jīng)是二十歲的靈魂,哪怕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生死,夏柯夢依舊淚流滿面。
只有在沒有溫情的環(huán)境里長大的人才明白能有一個愿意陪伴你的人在身邊,那是多大的幸福。
段仙凡生于魔域,人情冷漠,沒有伙伴,沒有親人,他的世界里從未有過溫暖與善意。但云娘的出現(xiàn)彌補(bǔ)了他心靈對于愛的渴望。所以,哪怕知道那些修仙門派的人是云娘帶來的,哪怕他知道他們兩個的相遇是個陷阱,他依然卑微地祈求與維護(hù)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
是的,夏柯夢心疼,不僅是心疼段仙凡,更是心疼他自己。都是孤獨的人,都是渴望溫暖的人,這大概就是惺惺相惜吧。
伴著夏柯夢的歌聲,段仙凡的情緒安定下來,動作也更加溫柔,可他依舊不愿放手,像是賴上了一樣。
靜靜地,時間不斷流逝。夏柯夢明白,哪怕自己再心疼他,他依舊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依舊會殺了自己。而夏柯夢更明白,段仙凡絕對不是糊涂了認(rèn)錯人了,他壓根兒就知道自己不是云娘,只是找心理安慰罷了。
這么想著,夏柯夢也不再心存僥幸,他更喜歡直接。
“段仙凡,你應(yīng)該知道我不是云娘,但是看你這么難過,我很配合你。那么,你是要殺了我嗎?為什么要殺了我?對你有什么好處?你是怎么進(jìn)到我識海里的?”反正也逃不掉,夏柯夢干脆把心里的問題全都問了出來。
“啪!”
夏柯夢委委屈屈地揉著腦袋看著面前一身書生氣的段仙凡,眼神里滿是控訴。
“行了行了,你本來就丑,這樣更丑了!今天我心情好,不殺你,但是,我一人在這兒無聊的緊,你陪我玩兒一會兒~”他最后上翹的尾音,賊兮兮的眼神讓夏柯夢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打架會嗎?”
夏柯夢:“(????д????)!!!”
還沒等夏柯夢反應(yīng)過來,段仙凡就一掌襲來!
夏柯夢心頭一緊,卻是并未慌亂,而這,卻要歸功于那個疑似有多動癥的師姐。這段時間,自己那個暴力師姐沒事兒就說要找他打架,而夏柯夢也從剛開始的鼻青臉腫到了現(xiàn)在可以打上幾個回合。
然而……
“段仙凡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