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zhǔn)圣女”終究還有一個“準(zhǔn)”字在前,萬一圣殿真的不講情面,因為他的緣故對付樂璃該怎么辦?
——如果久居黑暗中的人得到了一盞溫暖燈,卻不得不親手將她熄滅,那他寧愿把燈送還,獨自在黑暗中繼續(xù)前行。
“對不起,我……”
不等阿藍(lán)把手從樂璃的手心中抽出,樂璃忽然轉(zhuǎn)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中的力度愈緊。此時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行人稀疏的校外街巷里,阿藍(lán)噤聲的同時樂璃轉(zhuǎn)身緊緊地抱住了他,聲音里蒙著一層薄薄的沙?。?p> “不要和我道歉。你是白癡嗎?我才不需要你替我出頭,大姐頭是要罩著小弟的好不好,沒有小弟跑來罩著大姐頭的道理?!?p> 阿藍(lán)松了一口氣,看來樂璃并沒有為自己一時沖動造成的局面而感到煩惱。但他隨即又察覺到現(xiàn)在兩人的姿勢,頓時有些尷尬起來:“我……我知道啦,你,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這里人沒有那么多,可畢竟是在街上,還是很多人在看啊。
“不要。”
樂璃把頭蒙在他的胸口,甚至有想把自己埋得更深的意思。
“這樣會……會有更多人誤會我們的……”
雖然已經(jīng)離開學(xué)校,但他這么“出名”的人和樂璃這樣名聲在外的準(zhǔn)圣女站在一起,難保沒有人認(rèn)得出來。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管他們啊。我才不管呢?!睒妨瀽灥鼗貞?yīng)道,“抱一下會死???會少一塊肉啊?你稍微體會一下好不好,我在安慰你誒?!?p> 可他不需要安慰,他習(xí)慣了一個人獨舔傷口。這樣的安慰讓他受寵若驚,讓他不知所措。
身正不怕影子斜??稍龠@樣下去的話,再向這個女孩靠近的話,他很難保證自己一直都可以“身正”啊……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樂璃接著說道:“身不正更不怕,直接坐實謠言?!?p> 糟糕,他好像忘了,自第一次和樂璃接觸后,樂璃一直都是這么不講道理的一個人啊……
This Life
就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樂璃不容置疑地拉著他從目光異樣的人潮中穿過。少女的步伐依舊堅定,而少年已經(jīng)不再會因為他人的目光而感到困擾和無措。
“為什么要說那么容易引起歧義的話?你知道你剛才那一番話會造成多少謠言嗎?”
“天大地大,誰會那么閑,專門盯著我的八卦?”樂璃強行把對方拽上公交車。只是這一次,少年不再是被迫跟隨對方,而是有意放棄了自己的抵抗,任憑對方將自己帶離這個地方。
“你現(xiàn)在是剛剛那場話劇的女主角?!蹦珝箛@了口氣。
樂璃噘著嘴憤憤道:“女主角就女主角。不用這種方法能把你拉上來嗎?日后真有八卦我也不在乎。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才不管他們呢!”
墨嵐無奈地笑了笑,眼睛里卻閃爍著溫柔寵溺的光。他的女孩從來都沒有變過,哪怕她在輪回中早已忘記了以前的一切。
“身不正就直接……”
“好了別說了。”墨嵐這次可不會再讓她說出“直接坐實謠言”這種話來,只好直接打斷了她,“你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找上我?”
樂璃直勾勾地盯著墨嵐,盯得他渾身不舒坦:“好吧,我換個問題。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女人的直覺。”樂璃的表情無比認(rèn)真,答案卻不講道理到讓人頭疼。
“我的意思是,我覺得你應(yīng)該是認(rèn)錯人了。我只是剛好路過,救了你一命而已?!蹦珝箮еσ獾难劬锩芍粚幼屓丝床磺宓臇|西,“你的反應(yīng)這么激動的話,我想是因為我很像某個人?可說道以前的話,我確實不認(rèn)識你?!?p> 墨嵐說話時鎮(zhèn)定而從容,樂璃居然也有那么一瞬間的動搖。
“可是……一見面的時候你就喊了我的名字。”樂璃當(dāng)然也不可能隨便推翻自己的論斷,開始面對面向墨嵐質(zhì)疑。但當(dāng)她直視于墨嵐的眼睛,卻看不出一絲破綻。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多少人盯上了嗎?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稀奇的?”墨嵐臉上的微笑一直保持在一個恒定的狀態(tài),標(biāo)準(zhǔn)得讓人發(fā)虛。他忽然俯下身子,嘴唇貼近樂璃的耳朵,仿佛愛侶的耳鬢廝磨:“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p> 樂璃脊背一僵,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是的,在離開的時候她曾經(jīng)問過墨嵐:“如果幻陣中的一切真假參半,那么我還能相信誰?我是不是只有你可以相信了?”
墨嵐當(dāng)時就是這樣回答她的:“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有轉(zhuǎn)身向你插刀的可能,沒有人值得你托付所有的信任。這之中就包括我。我不是想要引誘你陷入惶恐……而是你必須了解到自己的危險處境。哪怕我值得信任,也沒有義務(wù)保護你,對嗎?”
“你真的不是……不是夢里那個人嗎?”樂璃的聲音很低,仿佛自己也在質(zhì)問著自己,整個人都像失去了動力一般垂喪著頭。但墨嵐很清晰地將這句話聽在耳中。他不著痕跡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下定決心般循循善誘地問道:“夢里的是什么人?”
樂璃抬起頭來,仿佛最后一次確定自己心里的問題:“阿藍(lán)?!?p> 這句話仿佛并不是她給墨嵐的答案,而是她對墨嵐另一個名字的呼喚。如果他再次對這個名字產(chǎn)生動搖,哪怕只有一點點,也足以證明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可惜,墨嵐雖然并非毫無反應(yīng),但他的反應(yīng)讓樂璃的想象徹底破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和嘲諷:“阿藍(lán)?我之前就想問了,那是誰?這年頭還有人叫這種名字嗎?像是一種顏色……”
看著樂璃仍然滿不信任的眼神,他只好用右手扯開自己的襯衫扣,拉低了領(lǐng)口,將脖子露了出來:“你會認(rèn)錯人的話,說明你也想不起那個‘阿藍(lán)’的臉吧?那么別的特征總是有的吧?那你看看這個好了。你記憶中的那個人,身上有條傷疤嗎?”
*********番外*********
樂璃:來?。?!身不正直接坐實!
阿藍(lán):好直接好可怕好霸道好不講道理……
樂璃:gang什么道理!直接港噶娘?。?!
阿藍(lán):???
白長煙
gang三聲是某個地方方言的“講”。港噶娘嘛……你們可以自己查一下,很有趣的←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