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負(fù)罪，劫牢
東方貪聽見身后弓弦響聲，身子往前一竄便加速跑了出去。潼關(guān)城樓內(nèi)的守軍聽見喊聲，立馬出來查看，他們一眼便看見了行蹤詭秘的東方貪，便四下吶喊著追趕了上去。
“真險啊！”百里玄策不禁感嘆道：“沒想到東方貪這家伙居然直接混進了潼關(guān)城樓里！差點可就出事了?！碧m陵王道：“這家伙可以變換成人的形態(tài)，一般人還真認(rèn)不出來?！鼻糗囅碌幕咎m忽然呻吟了一聲，捂著小腹便癱坐了下去，蘭陵王在上面驚道：“你還好吧？”伽羅和百里玄策連忙上前查看。
花木蘭搖頭道：“沒事······”伽羅一看她戰(zhàn)袍外已經(jīng)滲出血來，連忙將她扶起道：“木蘭姐，你又流血了，得先回去上藥。”花木蘭卻只是堅決搖頭：“剛才我們還在疑惑，為什么史思明能夠確認(rèn)我會救人，現(xiàn)在我知道了?！?p> “什么？”百里玄策和伽羅都一頭霧水。只聽花木蘭重新穩(wěn)住身子道：“因為他們的人在一路上都會想辦法刺殺蘭陵王，如果蘭陵王就這么死了，死無對證，那么所以的臟水都會在蘭陵王的身上。他就會成為真真正正的屠村殺手，這正是我們無法接受的?！?p> “沒事吧。”就在這時，鎧和紅拂女也趕進了監(jiān)牢，鎧看了一眼蘭陵王，便來攙扶住花木蘭：“你剛剛上好藥，怎么能就此亂活動？快點回去休息吧?！?p> “我沒事?！被咎m看了一下紅拂女。紅拂女道：“我們看到混進來那人了，李將軍、程將軍和盾山已經(jīng)去追去了，你們放心吧。”“不······我們永遠(yuǎn)無法放心?！被咎m顫聲道：“他們的襲擊刺殺不會只有這一次的?！?p> “是嗎？”紅拂女道：“我們會加派人手看護的，我也猜出來了，居然有人來刺殺蘭陵王？這就說明，此次屠村事件，恐怕真的沒有表面上這么簡單?！?p> “對嘛！”百里玄策接口道：“真相明明······”花木蘭便直接打斷道：“沒用的，保護總是有破綻的，就怕百密一疏······紅夫人······還請您答應(yīng)我一件事。”
紅拂女看著她這副慘相，雖然猜得到她的意思，但還是心又不忍，道：“你說吧?！被咎m尚未開口，忽然重重一掌切在旁邊鎧的脖子上，鎧本來聚精會神聽著花木蘭說話，哪會有防備。花木蘭又是全力出手沒有任何保留，只一擊便將鎧拍暈過去。
百里玄策一愣一愣地將鎧扶住，愕然道：“木蘭姐，你這是做什么啊？”
“還請紅夫人······放走蘭陵王?！被咎m說著，徑直跪在了紅拂女的跟前。紅拂女吃了一驚，連忙要扶起她道：“你這是做什么？趕快起來?！被咎m只搖頭道：“紅夫人，只有您和李大人有解開囚車的鑰匙，求您答應(yīng)我吧。有東方貪、史思明他們在，蘭陵王不可能活著到長安的，他并非人們口中的殺人惡魔，他是無辜的。我說什么也不能看到他這樣被污蔑，然后慘死異鄉(xiāng)?！?p> “你是認(rèn)真的嗎？”紅拂女看了看花木蘭，又看了看蘭陵王，見他眼中同樣是震驚的神色，便點頭道：“你先起來吧?！北銓⒒咎m拉起。
“我始終相信你的判斷?！奔t拂女說著，緩步用鑰匙打開了囚車上的鎖，對花木蘭道：“如果蘭陵王真的是無辜的，那么你確實如我所欣賞的那般，維護正義，堅守本心。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如果屠村并非他所為，那么這個責(zé)任，說什么都不應(yīng)該由他來擔(dān)?！?p> “可是······為什么打暈阿鎧？”百里玄策還是不理解。花木蘭滿心痛苦地握住鎧的手臂：“我不知道他會不會阻攔我們。阿鎧對我做的一切······我都銘記在心······看來我這輩子都對不住他了?！北愫唾ち_合力將他靠在旁邊的凳子上。
“紅夫人果然深明大義。”蘭陵王走出囚車，對她一拱手道：“我還以為你也被史思明的伎倆蒙騙了?！薄霸趺纯赡堋！奔t拂女笑道：“這些年沒少和史思明打交道，在潼關(guān)寺，那些人假裝是你的手下來救你，他們的演技可夠拙劣的了。當(dāng)時我就察覺到了有些不對，但當(dāng)時抓你畢竟還是第一要務(wù)。現(xiàn)在居然有人來刺殺你，那么更加堅定了我的判斷。你們快點走吧，劫走蘭陵王這樣的要犯，定然會震驚整個河洛，即便你們是榮耀聯(lián)盟的人，也會一起被通緝的。你們想清楚了嗎？你們將失去所有原本屬于你們的榮光，取而代之的是萬人唾罵的罪犯，你們······可得做好心理準(zhǔn)備?！?p> “我已經(jīng)決定了?！被咎m凜然道：“簡單解決此事，犧牲蘭陵王即可，這也是對大唐最有利的解決方法，既解除了長城的一個敵人，又安撫了大眾對于連續(xù)屠村案的情緒，一舉兩得。即便史思明以后再做事，也不著急收拾他們。但最有利的事情會是正確的嗎？至少在這件事上不是，要犧牲一個無辜的人來平息人民的怒火，這是不合道義的。我們只做正確的事，不做最有利的事情?！甭犃诉@話，百里玄策和伽羅都一點頭，表示贊同。
“既然你們都做好了準(zhǔn)備，就快走吧，以免李將軍他們回來?！奔t拂女?dāng)[了擺手，蘭陵王、伽羅和百里玄策就先走開。她又叫住花木蘭道：“木蘭，還記得北疆守衛(wèi)戰(zhàn)結(jié)束后，你想要去其他地方戍邊的時候，我和你說的話嗎？”
花木蘭聽了，又對她一頷首道：“紅夫人的話都是經(jīng)驗之談，您的教導(dǎo)真的令我受益匪淺。”“那個能與你互相理解，在你寒冷之時給予你溫暖，在你脆弱之時給予你肩膀的人，你找到了對嗎？”紅拂女微笑道：“去吧，我知道，這人話不多，但他不會辜負(fù)你的?！被咎m對著她一鞠躬，這才最后跟了出去。紅拂女看著她的背影，猛然給了自己一拳，緊接著也昏暈在了地上。
······
河洛，長安，御史臺天眼監(jiān)視系統(tǒng)。
“聽說，今晚長樂坊又出事了？”秦瓊懶洋洋的趕了過來，此時魏征已經(jīng)在了，于是他便直接問道。
“是京師御動隊。”魏征有些無語道：“今天下午元芳突然出現(xiàn)在了大理寺，引誘了許多密探前去追他，結(jié)果元芳還是滑溜，到處小洞都能鉆，而且還熟悉各種窮地方的地形，所以最后還是跑走了，京師御動隊也沖出去了。雖然有禁軍追擊，但也只攔下了武庚，其他人全部離開，現(xiàn)在京師御動隊也都被通緝了。沒想到他們今晚就出現(xiàn)在了長樂坊，開始襲擊長樂坊坊主。”
“局勢還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呀?！鼻丨偟溃骸艾F(xiàn)在武庚和狄仁杰都被關(guān)進了長安天牢吧？我們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倒是可以先去天牢問問?！?p> “對呀?！蔽赫饕慌拇笸鹊溃骸跋热ヒ姷胰式埽宄降资窃趺匆换厥略僬f。”于是二人徑直趕往長安天牢。
“為什么不開門？”魏征和秦瓊敲門敲了老半天，守門的人就是不理睬。搞得魏征有些惱火：“你看清楚我是誰！還不趕緊給我開門？”
“相國大人？”看門人仔細(xì)看了看他倆，笑道：“可有圣旨？”“要圣旨干什么？”魏征愕然道：“我們進天牢審問犯人，還需要圣旨不成？”
“以前不用，但是現(xiàn)在要?！笨撮T人露出一副欠揍的神情：“是陛下下旨，任何人想進天牢，必須要有圣旨才行。否則，多大的官都不能進去！就算是相國大人和太尉大人也不行?！?p> “這是什么規(guī)矩？”秦瓊道：“我可從未聽說過，可別是你瞎編的！”“我怎么敢呀，太尉大人。”看門人的語氣聽著極其陰陽怪氣：“這真是陛下之意，我們······我們也不過是遵守了而已。兩位大人換個時間來，也是一樣的?！?p> 魏征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好啊！陛下什么時候這么糊涂了！我非得去和她辯辯才是！她一定是吃錯藥了！”說著拂袖便走，秦瓊急忙追上去道：“你別沖動啊，現(xiàn)在局勢不明朗，陛下又不上朝，肯定是不會見我們的?！?p> “那就回御史臺！”魏征沒好氣地說道：“我就呆在長安天眼前了，可別讓我看到陛下在哪個坊出現(xiàn)了，否則我直接就去和她議個明白！”秦瓊也沒有辦法，只得和他一起返回御史臺去盯著長安天眼。
另一邊，狄如燕他們四人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聞訊趕到的虞衡司部眾和禁軍，他們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于是也沒再追擊。狄如燕突然道：“我們得拖一拖，雖然我們現(xiàn)身了，但還有其他人手沒出現(xiàn)呢！我們拖住禁軍和虞衡司，他們就更有機會得手！”李楷固、林永忠和王孝杰也都覺得有理，四人于是縱身跳上長樂街的屋頂，吸引兵力朝著他們追過來。
達摩和楊玉環(huán)悄悄跟著坊主走出去，坊主看著有虞衡司的部眾來到，這才松了口氣，立刻就想去找他們。達摩一看，立刻從暗角竄了出來，一拳揮出去，正好將坊主擊中，直撞在一旁的墻上。這邊的動靜頓時吸引了許多虞衡司部眾的注意，朝著達摩和坊主便走過來。
“嗖嗖！”楊玉環(huán)忽然現(xiàn)身，一掃琵琶弦將“霓裳曲”和“胡旋樂”一起朝著他們掃過去，將他們一起逼退。
“抓住他們！”張揚揚一看是被通緝了的楊玉環(huán)，立即召集手下趕過來：“記得抓活的！”達摩不等他們靠近直接一拳“真言·普度”轟過去，以一股強勁拳風(fēng)轟擊在空氣中，把好幾十人一起打翻過去。
“快走！”楊玉環(huán)一把抓住近乎昏迷過去的坊主，縱身一躍便騰空而起。此時樓上的虞衡司部眾不知從哪搬出一架機關(guān)沖天炮，朝著空中發(fā)光的楊玉環(huán)便轟出去。楊玉環(huán)聽見炮響，趕緊以“長恨歌”隱匿身軀，便遁入虛空之中。張揚揚一看手下開炮，急忙沖過去阻攔：“你們瘋了？在長樂坊開炮？不要命了？還有，不是抓活的嗎······”他正說著，達摩猛地從旁邊沖過來，一拳打在那架機關(guān)沖天炮上，直接將其打飛撞在旁邊墻上摔得粉碎。張揚揚看著一愣，還沒認(rèn)清達摩的臉，達摩便發(fā)力從樓上跳下，徑直落入長樂街中，把衣服一脫、帽子一摘，徑直混入人群當(dāng)中。
楊玉環(huán)帶著坊主順利飛出長樂坊一帶，看著地面燈火通明的各處，她也沒再堅持隱匿而是恢復(fù)了真身。忽然只聽“嗖嗖”聲響，從地面?zhèn)鱽頂?shù)聲弓弦響聲，楊玉環(huán)知道不妙，急忙快速下拉，從空中落了下來，停在一片樹林里。剛才地面上幾支勁弩急襲其后背，沒有絲毫要留活口的意思，還真把楊玉環(huán)驚出一身冷汗。
“哪里走？”楊玉環(huán)剛剛停了下來，便有四道身影朝著她從四面襲來。楊玉環(huán)急忙遁入虛空之中，躲開了四個機關(guān)人的攻襲。與此同時賈靈提刀趕到，一指楊玉環(huán)道：“哈哈，又是個通緝犯，給我抓起來！”
楊玉環(huán)對這些機關(guān)人再熟悉不過了，就算只有一個也不算好對付，更何況直接上來四個，這時候也只能勉強相迎。坊主一看賈靈，頓時松了口氣，道：“賈副統(tǒng)領(lǐng)，還好······還好有你······”
“你可真是沒用啊！”賈靈看著四個機關(guān)人很快便壓制住楊玉環(huán)，這才扭頭罵道：“不知道你的重要性嗎？司空大人的秘密要是被你吐露出去，你該知道你會得到怎樣的下場吧？”坊主嚇得臉色一寒，急忙道：“當(dāng)然······當(dāng)然知道······”
“看拳！”忽然達摩也從刺斜里趕了過來，一拳朝著賈靈的腦袋轟來，賈靈和坊主趕忙躲開。原來達摩遠(yuǎn)遠(yuǎn)看著楊玉環(huán)落了下去，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還是以最快速度趕了過來。
“biubiu——”李元芳這時候也從地下鉆出，一甩飛鏢一道“無間刃風(fēng)”直奔賈靈的后背，賈靈防備不及，立時間被打翻在地。達摩縱身一躍，一拳朝著賈靈的腦袋砸下來。賈靈急忙翻身躲閃，爬起來舉刀就跑，坊主嚇得直叫道：“賈副統(tǒng)領(lǐng)，怎么辦啊？”賈靈看了她一眼，忽然眼中寒光一閃，一刀直接刺進了她的胸口。
“你······”坊主先是一臉迷惑的神色，隨即便茫然地向后倒下。
“沒辦法，不能讓你走漏消息！”賈靈面露陰狠的看著她緩緩閉上眼睛，這才大喊道：“快走！快走！別跟他們浪費時間了！”那四個機關(guān)人于是將他一起帶上，便起飛而走。
達摩和李元芳急忙趕到坊主跟前，楊玉環(huán)也湊了過來。坊主勉強往上望著他們，但已經(jīng)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再掙扎了幾下，便再也沒有了聲息。
“怎么辦？”李元芳有些絕望道：“這最后的線索又?jǐn)嗔恕ぁぁぁぁぁみ@賈靈這么著急地殺人滅口，她一定知道些什么的······”
“得找其他人了。”達摩抬頭想了想，忽然道：“剛才在長樂坊抓我們的那個······張揚揚······他是虞衡司高層，一定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