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心之,所向
“你果然是個飯桶!”在狂怒的情緒左右下,史思明重重一掌拍出,正中史朝義的胸口,史朝義哪敢反抗于他,被一掌打翻在地,哀嚎著不住地嘔出鮮血。李歸仁的身子縮在一角瑟瑟發(fā)抖,西門嗔和宇文成都則站在另一旁一言不發(fā),只有史朝清一臉嘚瑟地站在史思明的身后,用嘲弄的眼神挑釁著史朝義。
“父······父親······”史朝義捂著胸口艱難地爬起來道:“我······我的計劃很好······我們幾乎蹲到了蘭陵王的位置,只是······”
“沒什么好只是的?!笔匪济骱鋈灰话蚜嘧∈烦x的衣裳將他扯到自己跟前:“就是因為你的本領(lǐng)太差!根本就不會謀劃!結(jié)果終究是毫無收獲!對不對?”
“不是的!”史朝義慘然搖頭,道:“我們······我們已經(jīng)拖住蘭陵王了,朝清本來和那女子一對一可以得手,但是跟他非要和那女子廢話······”
“本事不行,甩鍋挺快!”史思明氣得重重將史朝義摔在地上,怒罵道:“你是長兄!出現(xiàn)了錯誤不主動承擔(dān),卻只會叫兄弟替你來背鍋,我怎么就這么教育出你這么個廢物!”說著又對著史朝義補上一腳,這次史朝義倒是忍著疼一聲不吭,更不敢再出言反駁。
“父親?!笔烦暹@時才眉飛色舞地開口道:“長兄雖然計策不行,但是也已經(jīng)傾盡全力了。若不是蘭陵王的拳刃上有盾牌,他肯定就一槍打中他了,那樣蘭陵王就算不死,也會身受重傷的?!?p> “呵呵!”史思明聽了,更加怒視史朝義道:“我說過多少遍了?還遠(yuǎn)未到殺蘭陵王的時候,你還敢不聽我的命令?”史朝義連忙擺手道:“沒有······我沒······”“沒有本事還不聽命令,你好有能耐啊史朝義!”史思明說著緩緩蹲在史朝義跟前,笑道:“不如把你也投進(jìn)溫泉柵熔爐里面?讓你也為我們魔族多盡一份力?如果加上你,那么離我們大功告成應(yīng)該也不遠(yuǎn)。反正你的本事也就這樣了?!?p> 史朝義臉色一寒,連忙求饒道:“父親······不要??!我······我可是您的親生兒子?!薄叭羰菑U物,那要你有什么用?”史思明怒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我寧愿沒有你這兒子!”
“父親······”史朝義連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道:“父親······孩兒知道了,這次······這次一定將功補過······還請父親再給孩兒一次機會?!彼B續(xù)不停地磕頭,將額頭磕得鮮血淋漓也不敢停下。
“父親。”史朝清又趁機道:“大哥雖然能力差又不聽話,但是好歹態(tài)度還算端正,不如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如果他還是不行,再把他丟進(jìn)溫泉柵的熔爐也不遲?!?p> “確實該再給他次機會?!蔽鏖T嗔這時才悠悠開口:“小將軍畢竟也為了史將軍奔波了這么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史將軍,若是將小將軍投入溫泉柵的熔爐里,難免會驚嚇到手下一幫弟兄?!?p> “既然西門大人也這么說,便再給你一次機會?!笔匪济骺粗烦x松了口氣,言語又嚴(yán)厲了起來:“還不快拜謝西門大人?”史朝義連忙對西門嗔磕頭道:“多謝西門大人!多謝西門大人!”
“哼!”史思明這才道:“東方大人現(xiàn)在還沒回來,等東方大人帶來消息,我們便可繼續(xù)下一步的行動。朝義怯,不能成我事!以后你也不要指揮了,一切聽從朝清和東方大人的命令,明白嗎?”史朝義現(xiàn)在哪敢再說什么,一切都只得唯唯諾諾的答應(yīng)。
不多時,東方貪便即沉著臉色趕了回來。史思明不知他又發(fā)生了什么,奇道:“東方大人,此次親自出馬,成果如何?。俊?p> 東方貪撅了噘嘴,沉著臉道:“依我來看,我們的計謀應(yīng)該能成。我一路跟蹤蘭陵王,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出現(xiàn)在潼關(guān)以南潼關(guān)寺內(nèi),估摸著他會與花木蘭在那里聯(lián)系?!?p> “哦?”史朝清疑惑道:“那蘭陵王會隱身,東方大人是如何跟蹤他的?”“大概是跟著天寒領(lǐng)域的蹤跡吧?!笔烦x隨口說道。東方貪當(dāng)即贊同道:“不錯。蘭陵王隱身之后,自動開啟天寒領(lǐng)域,那時所有被他接近和接近他的人都會感受到一絲顫抖和冰冷。我便是追蹤這股冰冷的感覺,一路到達(dá)潼關(guān)寺,在那里蘭陵王似乎有所現(xiàn)身,同時解除了天寒領(lǐng)域,他應(yīng)該就藏身在那里,只要我們引誘北疆守衛(wèi)軍去那里,再堵截住蘭陵王的退路,他必然就會被生擒?!?p> “太妙了!”史思明忍不住贊道:“東方大人的招數(shù),果真高明。朝清,你要多向東方大人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未來以繼承我的衣缽,繼續(xù)統(tǒng)領(lǐng)北疆魔族?!笔烦遄允谴笙驳溃骸案赣H放心,孩兒必當(dāng)努力向東方大人學(xué)習(xí)?!笔烦x早已退到一旁由李歸仁攙扶著,他陰沉著臉掃了掃史朝清,表情愈發(fā)難以捉摸起來。
另一邊,伽羅悄悄將蘭陵王和自己說得話告訴了花木蘭和百里玄策。百里玄策道:“這才對嘛,那伙賊人的陷阱怎么困得住伽羅姐?如果是師父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p> 花木蘭沉思許久,道:“他既然不和你說明情況,顯然他所知道的事情,難以簡單說完??磥?,我們必須去見他才行?!?p> “是偷偷去見大人吧?”伽羅悄悄看了看剛剛引兵返回的李光弼一行人,道:“要是讓北疆守衛(wèi)軍知道大人在潼關(guān)寺,大人一定會有危險的。”花木蘭點頭道:“是的。三日后你們悄悄趕往潼關(guān)寺,去見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徹底了解清楚。”
“木蘭姐你不去嗎?”百里玄策好奇道:“和師父分別這么久了,你不想去見見他嗎?”“他恐怕不想見我吧。”花木蘭笑著搖搖頭道:“他應(yīng)該覺得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如果遇到他肯定想著要抓住他才對。否則剛才他也不會那么著急隱身離去才是。況且如果我們?nèi)艘黄鹣?,一定引起其他人的懷疑,我留下來替你們遮掩一番?!?p> “是這個道理。”伽羅點頭道:“那我們是弄清楚情況之后,再回來商量對策,還是把情況和大家說明白?”“先去試探一下大家的態(tài)度吧?!被咎m道:“蘭陵王畢竟是長城長期的對手,弟兄們對他或許看法不一,還是先試探一下為好?!?p> “可別和那個什么李光弼說啊?!卑倮镄咭幌肫鹚鸵魂嚐溃骸斑@人不分青紅皂白,讓他知道了絕沒好事?!?p> 此時李靖和紅拂女也已經(jīng)領(lǐng)兵返回駐地。他聽聞附近的村莊居然也遭遇了屠戮,自是惱火不已:“這次可曾將蘭陵王捉?。俊卑倮镄咭宦犘睦锔由鷼猓骸按饲霸谌罩δ阌∠筮€不錯?沒想到也是這么不講道理的人物!”
“我這次又見到他了!”李光弼憤憤道:“他又親手殺害了無辜百姓。但我來晚了一步,他直接就隱身開溜了我沒有追上?!薄安豢赡?!”伽羅道:“大人他怎么可能又親手殺害百姓?他明明是救人······”
“可不是我一個人看到的?!崩罟忮鲆а狼旋X道:“你們的李信兄弟甚至先我一步看見,不信你們可以問他!”眾人一聽,立刻都把目光移到了李信的身上。
“咳咳······”李信咳嗽兩聲,抿了抿嘴,似乎很猶豫的樣子,急地百里玄策喊道:“李信你快說吧,到底看到什么了?”“李將軍說的不錯?!崩钚艙u了搖頭,臉上盡露愁容道:“我確實親眼看見蘭陵王用拳刃刺進(jìn)了一百姓的胸口,李將軍說得不假?!?p> “怎么可能?”伽羅說什么也不信:“李信兄弟,話可不能夠胡說?!卑倮镄咭膊恍诺溃骸皫煾附^不是那樣的人,他一定是在救人。”
“你見過把拳刃插進(jìn)人家胸口的救人方式嗎?”李光弼一拍桌子道:“現(xiàn)在你們自己的兄弟都已經(jīng)證明了事實,應(yīng)該再沒什么異議了吧?”百里玄策和伽羅都對李信投以不解的目光,李信自不敢和他們對視,只是將眼神避開。
“我相信殿下。”公孫離率先開口:“殿下是不會說謊的。而且······而且我親耳聽到那個斧頭男說什么‘蘭陵大人’之類的話?!彪S即鎧也點頭道:“李信是我們自己兄弟,如果連他親眼所見也不能夠相信,那我們還能相信誰呢?”盾山也跟著“嘟嘟”兩聲,點了點頭。
“你們······”伽羅此時也是有苦難言,總不能真說自己見過蘭陵王,此時也只能猜測道:“說不定是看錯了呢。”
“不會看錯的?!崩钚艥M心遺憾地起身道:“他確實將拳刃插進(jìn)了一普通人的心口,這點絕不會有假。對不起伽羅,我只能說我看到的?!辟ち_長嘆一聲,便不再做聲。
“木蘭,你有什么想法?”李靖看著程咬金一直對自己擠眉弄眼的暗指花木蘭,便先行問她?;咎m顯然是有些失神,這才反應(yīng)過來道:“我也相信李信。既然話已經(jīng)說得這么清楚了,顯然事實就擺在眼前。不論是史思明一黨還是蘭陵王,現(xiàn)在都是嫌疑人,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但是只要遇到他們,就都要進(jìn)行抓捕?!?p> “還是木蘭看得清局勢?!崩罹笣M意地點頭道:“既然如此,各位便先追蹤他們的痕跡,一旦有所發(fā)現(xiàn),便立刻回來報告。事情的真相還未弄清楚,盡量抓活的,有什么仇怨,定罪之后再報。”說著又對李光弼道:“倘若抓住蘭陵王,你可得忍住了。”
“那是自然。”李光弼氣哼哼地說道:“要真能抓住他,讓我怎么地都行!”
“那就散了吧。”李靖也看得出百里玄策和伽羅一臉的不滿,他希望花木蘭能夠勸勸他們,便先行散會。百里玄策和伽羅率先離開,其余幾人也先后離去,只有李信還坐在座位上,所有所思地發(fā)著呆。
公孫離臨走前留意到此景,她本想留下來說什么,但左思右想,還是以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看李信,這才離去。
李信的腦海里,只留存著花木蘭失神的模樣、百里玄策和伽羅憤怒不滿的神情。他知道他們與蘭陵王之間的關(guān)系,但最讓他感到不自在的,卻是花木蘭、鎧、公孫離、盾山對他簡單直接的信任。對此,他只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條縫直接鉆進(jìn)去。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關(guān)市之變的時候我已經(jīng)錯了,難道還要再錯第二次嗎?”
公孫離走出營地不遠(yuǎn),靠在一棵樹下思考著應(yīng)該怎么幫助李信去做決定。等到天色逐漸黑了,忽然聽見非常輕微的震動聲。她心里感到奇怪:“是什么人會以這樣的方式落在營地附近?不會是敵人吧?”于是悄悄溜了出去,在一片亂石堆之前,發(fā)現(xiàn)了手持掌控之力的司空震。
“大司空?”公孫離吃驚地眨了眨眼睛:“他怎么會來到這里?而且這掌控之力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他能夠拿著掌控之力離開長安?”但此時她也來不及細(xì)想這么多,只悄悄跟著司空震來到營地內(nèi)。
李信正靠在自己的座位上做著激烈的心理斗爭,忽然看著司空震走進(jìn)自己的營帳內(nèi),他吃了一驚,猛地跳了起來,皺眉道:“司空大人?你怎么來了?”
“來跟你談一件事。”司空震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有拿出掌控之力,只是淡淡道:“北疆一事,你可知道真兇是誰?是不是蘭陵王?”
“不是。”李信果斷地?fù)u頭道:“他是被陷害的,被東方貪和史思明他們陷害的!”
“東方貪?”司空震皺了皺眉,道:“怎么會是他這混蛋?罷了,先不管這些。我要和你談的事情就是,別管什么東方貪還是史思明的,告訴所有人,真兇就是蘭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