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云漠，大地
“是我的錯?！钡然咎m他們將一眾落難的百姓帶回長城之畔，魚贊卻已經(jīng)傷重而死?；咎m有些自責(zé)道：“他一定知道有關(guān)風(fēng)暴之眼的更多消息，都是我下手太重了?！?p> “你大可不必自責(zé)。”蘇烈道：“據(jù)這些逃難的百姓所說，這魚贊就是綁架強迫他們的罪魁禍首之一。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殺了就是殺了，殺了最好?！彼揪蛥拹耗切┰谖饔蚱勰邪耘o辜之輩，對魚贊更是沒有任何憐憫之情。
花木蘭搖了搖頭，她并沒有輕易殺生的念頭，即便那不是什么好人。可她也沒再反駁蘇烈的話，而是踮腳拍了拍蘇烈的肩膀道：“蘇烈將軍，這里的問題已經(jīng)不大了，就先交給你了。我就先去云中漠地查看查看情況，至于千窟城和掌控之力的事情，就等我回來再辦吧。畢竟云中漠地里數(shù)十萬百姓的安危更加重要?！?p> “明白?！碧K烈點了點頭，伽羅卻不放心道：“木蘭姐，你真的要一個人去云中漠地嗎？那里對你來說完全是陌生的領(lǐng)域，你人生地不熟的，不會有危險嗎？”“不如叫我陪木蘭姐去吧?！卑倮镄咴谝慌孕ξ溃骸拔液蛶煾冈谠浦心厣盍撕荛L一段時間，對那里還算熟悉?！?p> “得了吧你?！鄙驂粝吭诙苌奖成献I笑道：“本貓還不了解你？真出什么危險，你肯定嚇得哭鼻子，到時候肯定是木蘭姐的累贅?！薄澳阏f什么？”百里玄策說著就要爬到盾山身上：“你這笨貓！你再胡說八道，看我不抽死你！”
“行了行了?！被咎m道：“玄策你還是留下來吧。云中漠地是危險的地方，我最多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危，卻不知能不能護住你。如今守約前往玉城尋找晟的蹤跡，把你拜托給了我，我可不能拿你的安全開玩笑?！?p> “不會的不會的！”百里玄策發(fā)誓道：“我早就不是過去那個玄策了，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木蘭姐！你就帶我去吧！”花木蘭不管百里玄策怎么哀求，就是不肯答應(yīng)。沈夢溪忍不住笑道：“小玄策，你還是在這呆著吧，等守約回來，做好吃的，你就不會哭了?！?p> 百里玄策不想理睬他，但見花木蘭就是不同意，只好道：“那······我對進入云中漠地的道路很是熟悉，我?guī)咎m姐過去總行了吧?！薄斑@個可以?！碧K烈也道：“我和小伽也一起在都護府和云中漠地一代生活過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帶路。”
“好?！被咎m點了點頭，對沈夢溪和盾山道：“那我們這就前往云中漠地，在這段時間里，長城可就靠你們守護了。你倆互相照應(yīng)好，對守衛(wèi)軍將士們也得同心協(xié)力啊。”“明白明白。”沈夢溪也很正式的從盾山背上滾了下來，對花木蘭一敬禮。
“呵！笨貓！”百里玄策對沈夢溪道：“你有沒有什么想要的西域奇珍異寶？我?guī)湍阗I回來啊。”“哎你去去去！”沈夢溪不耐煩道：“傻玄策，你保護好自己就行了，最好回來的時候別讓我看到你哭鼻子！”又對花木蘭道：“木蘭姐，我準備了些爆彈，威力很足，此次去西域不知道有什么危險，給你帶著防身好了?！北憬o了花木蘭三個黑黝黝的小爆彈，看起來很不起眼?；咎m微笑的收下，道：“那多謝你了，夢溪?！?p> “嘿嘿嘿嘿，哪里哪里?！鄙驂粝苁菄N瑟的對百里玄策做了個鬼臉。百里玄策哼了一聲，暗暗下定了決心。
于是花木蘭、百里玄策、蘇烈和伽羅四人先行前往都護府，打算從都護府以西、北兩處之間前往云中漠地。
花木蘭問道：“為什么不從千窟城往北進入云中漠地呢？”伽羅道：“這個嘛，是因為云中漠地連接長城、玉城、都護府這些地方，以前進出云中漠地都是通過長城南面的都護府來頒發(fā)進出文書標識的。而千窟城位于云中漠地南部、都護府的西南方向，沒有任何官方管轄。所以在那一帶的都是很多沒人居住的荒地，還有些野蠻人的族群甚至很少見的暴戾魔種，從那里進入，還是比較危險。都護府陷落之后，進出云中漠地的文書標識改由在都護府西北面，也就是云中漠地的東部入口處建立一處關(guān)卡，面向所有人類。對了木蘭姐，我記得如果有魔種混血，在進入的時候會贈予特質(zhì)的魔種待遇標牌。因為云中漠地之中有大大小小數(shù)十個國家，有的國家難免歧視現(xiàn)象，有的歧視女性、有的歧視窮人甚至純血統(tǒng)的人類。若是有了這個標牌，在云中漠地行事都會方便許多?！?p> “可我畢竟是個純血統(tǒng)的人啊。”花木蘭道：“如果我一個人去到那些有歧視的國家，會怎么樣？”“會挺慘的吧。”伽羅道：“很多事情不給做，很多地方都不給住的?！薄斑?，這樣的話，木蘭姐可就麻煩了?！卑倮镄哒f著嘻嘻一笑，道：“不過只要是混血魔種，就能夠得到優(yōu)待嗎？”“不錯，這也是云中漠地的特色啊?！辟ち_感嘆道。
“那我有些辦法?！被咎m便把自己曾經(jīng)在參與北疆守衛(wèi)戰(zhàn)的時候假裝成兔女郎成功蒙混過安祿山的事情說了一遍。蘇烈道：“哦？原來你還有這樣的經(jīng)歷？那現(xiàn)在你能怎樣再裝扮成兔女郎呢？”“這個容易?！辟ち_道：“前面不是云中漠地的東部入口嗎？那里應(yīng)該有不少商隊，搞點裝備沒什么難度?！?p> 等四人趕到云中漠地的東部入口的時候，花木蘭通過向許多西域商隊買下的魔種衣物重新裝扮成了兔女郎的模樣，連輕劍重劍也都裝到了大蘿卜里。百里玄策看著花木蘭這怪異的樣子，因為他們平時過分熟悉，對她這個柔弱且有些嫵媚的樣子覺得頗為好笑，死命咬著牙沒笑出來。
“玄策你這是什么表情啊？我們的衣服很好笑嗎？”蘇烈和伽羅都披上了白色有著異域風(fēng)情的白色衣裳套在原本衣服的外面，蘇烈看著百里玄策一副想笑又拼命忍著的樣子，大感詫異。
“沒事沒事。”百里玄策好不容易裝出正常的樣子，道：“我們這就去吧?！北懵氏攘锪诉^去，花木蘭主動去對守衛(wèi)云中漠地的檢察官檢查了，檢察官掃了掃她，還真給了她個人魔混血的標牌。
“好了，你們就先回去吧?！被咎m對蘇烈和伽羅道：“我一定會盡早回來的。這段時間，長城就多多依靠你們了?！薄胺判摹！碧K烈道：“有我蘇烈在，長城就在?！辟ち_也道：“木蘭姐放心，長城在，我們想要守護的故鄉(xiāng)就在?！?p> “誒，玄策這小子又跑去哪了？”花木蘭沒看著玄策，只好對兩人道：“玄策太調(diào)皮了，也靠你們看著他了，別讓他出事，否則我沒法對守約交代?！碧K烈和伽羅都點了點頭，花木蘭這才走進了云中漠地之中。
蘇烈和伽羅看著花木蘭堅定的背影，蘇烈不禁嘆道：“云中漠地，早已沒有過往那般多姿多彩了。希望木蘭······就是那點燃新生的花吧。沙漠中的花，意味著無限希望。”
“古道石樹，典籍和學(xué)問，就是樹上的繁花?！辟ち_微笑道：“不知古道上的風(fēng)從何處起，可它去往的是故里。我們相信她，會完成任務(wù)，帶著希望進去，再隨著勝利的凱旋回到長城?！?p> “誒······玄策這小子，到底跑去哪里了？”蘇烈四下張望了一番，也沒發(fā)現(xiàn)百里玄策的蹤影，更加奇怪，忽然道：“誰在摸我？”伸手往懷里一掏，卻拿出一張破破爛爛的羊皮紙，只聽伽羅驚叫道：“玄策！”蘇烈抬頭一看，百里玄策正提溜著和花木蘭同樣的人魔混血的標牌，笑道：“大叔，伽羅姐，你們回去過二人世界吧，我去陪木蘭姐找?guī)煾笌兔 闭f著，扭頭也沖進了云中漠地之中。
“喂喂！”蘇烈和伽羅想要跟進去，立馬被幾個云中漠地關(guān)卡的守衛(wèi)攔住，只在轉(zhuǎn)眼間，百里玄策便沒了影。蘇烈忍不住道：“玄策這小子干什么??？要真出了意外，誰來負責(zé)？”伽羅看了看他手中的羊皮紙，卻放心了不少，道：“別著急了，著急也沒用。玄策畢竟跟著大人在云中漠地生活過一段時間，沒什么難題能夠難倒他的。而且玄策不是說了嗎，會帶木蘭姐去找大人，有大人在，他們應(yīng)該能夠安然無恙吧?！?p> “蘭陵王要是愿意幫忙，那自然是最好。”蘇烈憂心忡忡的往前眺望，道：“可問題是，他和木蘭，不一直都是對手嗎？”
“對手，不見得一直是敵人。”伽羅倒是昂首道：“我相信只要大人和木蘭姐齊心協(xié)力，就一定能夠闖過這次的難關(guān)?！?p> 花木蘭被一身兔子裝扮的厚棉衣捂得熱乎，再加上一天的大太陽，她早就受不了了，等著遠離了云中漠地邊境，她便主動將衣裳脫了并埋在一旁。不多時，百里玄策便追了上來，對她搖了搖手道：“嘿嘿，木蘭姐，沒想到吧？”
“玄策你······”花木蘭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吃驚道：“玄策？你怎么進來了？你來做什么？”“保護你呀?！卑倮镄吲呐男馗溃骸氨控埬苡帽瑥棊椭咎m姐，我就親自上陣來幫你，我可不會輸給那笨貓?！?p> “你在搞什么呢？”花木蘭有些生氣道：“你知不知道這里有多危險？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和守約交代？”
“你提哥哥做什么??？他自己不也在危險之中嗎？玉城那早已毀滅的地方，他一個人去，什么時候為我著想過？”百里玄策可憐兮兮道：“他要是出事了，誰給我交代呢？”
“好了好了，人生在世，終究難逃危險窺伺?！被咎m心一軟，只得安慰道：“你想想李信，他才是最危險的，身為前廢太子唯一的兒子，被困在長安之中，步步殺機。和他相比，我們已經(jīng)好太多了，你再想想阿鎧，他在遙遠的······”
“啊哈，我算是明白了?！卑倮镄叩溃骸澳咎m姐你來到云中漠地，不是為了什么風(fēng)暴之眼，而是為了去找我的恩人阿鎧是吧？”“哪里哪里?！被咎m矢口否認道：“對付風(fēng)暴之眼，絕對是我來這里最大的目標。但是阿鎧······一直杳無音信，我也確實想要見識見識，他是經(jīng)歷了怎樣的路程，才從他的家鄉(xiāng)來到遙遠的長城的?！卑倮镄呗犃?，也很是感慨，只好道：“我們都走了這么遠了，木蘭姐你再趕我走，也不合適了嘛，我們還是繼續(xù)趕路吧······我在云中漠地好歹也生活了那么長時間，倒也認識路，一定不會出問題的?！?p> “行吧?！被咎m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和百里玄策繼續(xù)往云中漠地深處行進。
兩人往西走了兩日，憑借身份的標牌，倒也算是可以在各處城鎮(zhèn)隨意居住。這一日，烈陽當空，百里玄策領(lǐng)著花木蘭走到一處兩條石柱并立的沙道之中?；咎m仔細看了看，沙地之上還稀稀拉拉的到這些許細小的碎石和碩大的石塊，又看了看上方兩條石柱之間的斷裂處，對百里玄策道：“這里以前是個石門的樣子吧？或許因為誰的打斗而導(dǎo)致了斷裂?！?p> “不錯······我記得有座城市就在前面！我們可以在那里歇腳。”百里玄策說著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花木蘭也看見了前方依稀出現(xiàn)的城市的樣子。就在兩人有些放松的時候，忽然前方沙石滾動、狂風(fēng)驟起，滾滾黃沙將前方城市的樣子盡數(shù)遮蔽住。
花木蘭和百里玄策連忙伸手遮住面目以免被沙石傷到。突然百里玄策大聲叫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