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恒心，不二
崇州崗礦場，地下某礦洞之內(nèi)。
王孝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武庚面露兇光，不斷發(fā)出強(qiáng)烈的掌擊攻擊守護(hù)之力。怎奈守護(hù)之力堅硬非常，被他從桌上打到地上，又在地上翻滾了許久，依舊是毫發(fā)無傷。
“混蛋！”武庚一掌拍在守護(hù)之力上，直拍得自己手掌生疼，卻完全無法傷到守護(hù)之力。他頹然坐倒在一旁，道：“看來，想要?dú)У暨@玩意兒，著實需要想別的辦法才行?！?p> “你和這東西有仇嗎？”王孝杰忍不住問道：“你偷它來就是為了毀掉它？不是想做什么一統(tǒng)天下的勾當(dāng)？”
“庸俗！”武庚冷笑道：“不是人人都和你們想象這般低俗！不毀掉這玩意兒，遲早整個王者大陸都會被戰(zhàn)火所侵襲！我這是在幫你們！”說著撿起守護(hù)之力扔在一旁的桌上。王孝杰心里頗為不屑，但也知道多言只是討罵，便沒再多說什么。
“少主！”一旁同樣穿著白色盔甲的肖清芳道：“既然無法毀掉這玩意兒，是不是······”
“得離開這里，搶奪沉穩(wěn)之力之后，將它們兩個互相銷毀掉?！蔽涓涌诘溃骸肮烂€有半日我們的礦洞通道就會完全連通了。到時候我們?nèi)哭D(zhuǎn)移離開，任他狄仁杰足智多謀，也不可能再找到我們。我們拖到他們松懈之后，殺了鐘馗奪取沉穩(wěn)之力，實乃易如反掌?！?p> “那武則天怎么辦？”閃靈虺文忠道：“此人法力之高，當(dāng)世罕有，我們可不是她的對手?！?p> “我們不是算清楚了嗎？”武庚得意道：“每月她會有一半時間處于海洋之力反噬，可以肯定這三日她都會受到反噬，根本就不能對我們出手。沒有武則天在，其他人根本沒法快速拿下我們。只要通道連接完成，我們就必定能夠得手！”
“是??！陛下，我們······馬上就會將您救出來了?！毙で宸几袊@道。
“你說什么？”武庚剛剛一扭頭，虺文忠便閃爍到他背后一把將守護(hù)之力拿了過去，直接遞給了肖清芳。肖清芳很是虔誠的捧著守護(hù)之力道：“少主，我們要將陛下救出來，您······沒有異議吧？”
“你想死嗎？”武庚雙拳握緊，朝著肖清芳和虺文忠走近一步，道：“你們蛇靈效忠于我這么久，怎敢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背叛于我？”肖清芳哈哈大笑道：“蛇靈在老師建立之初，就是為了這世間正義而戰(zhàn)。人類已是無救的種族，少主您心里也明白，所以我們只為救出陛下，來幫助我們達(dá)到世間的正義。我們從來都對陛下和少主忠心不二，時刻不敢背叛。等我們放出陛下之后，一定將奪回守護(hù)之力的功勞記在少主的身上?！?p> “若真將他放出來，那你們便是千古罪人！”武庚說著往前猛撲一步，一抓朝著肖清芳和虺文忠抓過去。肖清芳和虺文忠并未怎么動彈，武庚便被反向推了出去。王孝杰看了一愣，心道：“這個武庚已經(jīng)這么厲害了，難道說這兩個人要更厲害？”
“你膽敢用守護(hù)之力來對付我？”武庚伸手往前推了推，清楚地看見了前面一道綠色的屏障，不禁又驚又怒，道：“可別讓我逮到了，否則我一定把你碎尸萬段！”
“不敢要求少主。”肖清芳道：“但是為了陛下的光復(fù)大業(yè)，就只能委屈委屈少主了！”說著開始動用守護(hù)之力，變化屏障的方位強(qiáng)行將武庚逼退。武庚沒法沖破守護(hù)之力構(gòu)筑的屏障，只能隨后后退，并伴隨不住地冷笑。
“喂······把我也弄出去??！”王孝杰看著武庚被逼出去，心里很是著急，但是也沒有多余的辦法。武庚看著綠色屏障是要將自己逼出礦洞的樣子，狠厲的點了點頭道：“好！很好！肖清芳你等著瞧！我一定會讓你后悔！”說著，扭頭沖出了礦洞。
肖清芳將屏障控制在籠罩礦洞的各處出口，這才放松的大笑道：“陛下！我們馬上就要成功了，您等著吧，我們馬上便來。”
王孝杰在一旁不明白他們說的“陛下”究竟是什么東西，但自己現(xiàn)在被困此處，沒有別的活動資本。又看著這守護(hù)之力竟然如此厲害，心里更加擔(dān)心起來。
······
大理寺內(nèi)，狄仁杰說是有些私人事情要辦，便先離開，緊接著虎敬暉也跟了出去。狄如燕看著板著臉商討事情的司空震、秦瓊和魏征，只覺心里有些難受，便也悄悄溜了出去。她無所事事的走在大街上，但內(nèi)心卻是十分的煎熬。曾經(jīng)，她很明確自己的目標(biāo)，很堅定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卻又迷茫了起來，感覺自己堅信了大半輩子的事情并不一定是對的?，F(xiàn)在究竟應(yīng)該相信什么，讓她很是煩惱。
“嗯？那不是那個光頭大師和元芳他們嗎？”她忽然看見了李元芳、達(dá)摩、李楷固和林永忠出現(xiàn)在了街道上，他們身上都背著許多包裹，看起來要把他們壓垮的樣子，然后便徑直走進(jìn)一處比較簡樸的街道內(nèi)。
“這是他們住的地方嗎？”狄如燕很是好奇，這些天因為玉璽一事，李元芳他們根本就沒空回家，狄如燕也是從未去過他們家里，這時候便正好跟了過去。
“這里······還真不是啥高質(zhì)量的地方哈?！钡胰缪嘧哌M(jìn)狹窄的街道內(nèi)，只見這里都是低矮的破舊樓房，和街道外繁華的大街以及彩色房屋豪宅形成鮮明的對比。
又往里稍微走出一段，便看見李元芳、李楷固和林永忠正拿出自己的工錢，交給許多看起來非常貧苦的居民。她不解其意：“他們工資不是不高嗎？還經(jīng)常被叔父找到各種理由去扣，現(xiàn)在怎么還有錢來施舍窮人？”便湊上前觀看。
只見李楷固很是鄭重地將一串銅錢和一個包裹遞給一個長著尾巴老婦人，老婦人還牽著另外一個長著長尾巴的小孩，一看就是混血魔種的家庭。狄如燕一看，恍然大悟：“這里原來都是混血魔種住的地方，難怪······長安城啊，表面上對混血是不錯了的，但是實際上還是充滿了歧視······”
“大娘?！崩羁虪恐懊婊煅男『⒌氖謸u了搖，擠出一絲笑容，隨即便對老年混血婦女道：“接下來，又有重要的戰(zhàn)斗了。我們······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就把身上的銀錢都用了，買了些能用的東西，就都留給你們了?！?p> 老年混血婦女道：“楷固啊······既然這么危險，你們又何必呢······”“大娘，我們不能再退避了。”李楷固道：“只有立下有用的功勞，弟兄們才不至于白白犧牲。只要京師御動隊能夠得到朝廷敕封，那么犧牲的弟兄們就能夠得到朝廷的補(bǔ)助了，且不說榮華富貴什么的，起碼衣食無憂吧?，F(xiàn)在看看孩子們，飯都吃不飽，這樣我們怎么對得住犧牲的弟兄們吶?！?p> “唉?！崩夏昊煅獘D女嘆道：“孩兒能夠認(rèn)識你們這樣的兄弟，這才是沒有白活啊······但是楷固你們要記住，能夠得到朝廷敕封自然是好，但是你們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當(dāng)初你們一百多密探大部分都住在這里，可不熱鬧呢。現(xiàn)在······冷清成了這樣了，若是你們再出了什么意外，這里······恐怕也就和人間蒸發(fā)沒什么兩樣了。答應(yīng)我們，如果真的有致命的危險，一定保命要緊呀。自從我失去孩兒之后，我才真切的感受到，比起生存，其他的都沒那么重要?！崩羁桃埠瑴I點頭答應(yīng)。
另一邊，林永忠抱了抱一對雙胞胎小混血，將背后的包裹遞給一青年混血婦女，道：“嫂子，這次出任務(wù)非常重要，也非常危險，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了，我們這就多帶點東西給你們了。”嫂子本來也一臉喜悅，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僵，道：“不能再回來了？那······那為什么還要去？”
林永忠抬頭望了望這上面破舊的房屋，道：“為了讓這里變得更好。嫂子你是知道的，為了改變弟兄們的命運(yùn)，總是要冒風(fēng)險的?！?p> “可為什么還要拿你們的命去拼呢？”嫂子突然激動起來：“當(dāng)時······這里雖然貧窮，但是人多，也熱熱鬧鬧的。大家都笑呵呵的說著要多么努力多么拼命，再一起改變大家的命運(yùn)。直到那一天，除了你們五個所有人都沒有回來?，F(xiàn)在只剩下你們五個了，如果再失去你們五個，我們這里還能夠堅持存活下去嗎？”
“哎······這不是還有狄大人嗎？”林永忠想強(qiáng)笑出來，但終究只是嘴巴一歪：“狄大人會繼續(xù)照料大家的。這里是我們夢想的起點，或許也會是我們的終點，但我們依舊會堅持我們的恒心下去。嫂子放心吧，這次為了大家，我們一定會成功的?！闭f著說著，便啜泣起來。
狄如燕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也是大受感觸，看著他們和這里的居民告別，大家都止不住痛哭落淚，她也在一旁跟著默默落淚。只有達(dá)摩始終在一旁沉思不語。
李元芳將許多物品帶給了自己三個弟弟妹妹，卻并未與他們言明。他最小的弟弟看著鄰居朋友們大多都哭哭啼啼的很是奇怪，于是便問李元芳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李元芳強(qiáng)忍著鼻子一酸，摸了摸弟弟的腦袋道：“四弟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大哥好些天都沒回來了，這次再走，什么時候再回來呢？”李元芳的三妹眨了眨眼睛，抱住李元芳問道。李元芳牽著三妹的小手，柔聲道：“三妹放心，大哥解決完這次的事情，就天天來陪你們。”三妹很是高興，抓著李元芳的一只手差點沒跳起舞來。李元芳則面色沉悶地跟年歲稍微大點的二弟說了幾句悄悄話，二弟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但終究忍住了內(nèi)心的情緒。
這一切狄如燕都收進(jìn)眼底，不禁嘆道：“想不到大家的生活都這么的艱苦，但他們依舊能夠樂觀的齊心協(xié)力。元芳這么個小個子，卻養(yǎng)著三個弟弟妹妹，對不起······現(xiàn)在看來，最最幼稚的，是我自己?！闭f到這，便掩面跑了出去。
達(dá)摩感受著這股傷感的氣息，仰頭望向天空，雙手合十，喃喃道：“阿彌陀佛，我本以為我所在的市井之中已是長安對底層的地方，沒想到混血魔種才是最困苦的。這里一處小街百人，只靠五個低級密探和狄大人來支撐生活。長安雖然強(qiáng)大繁盛，但也有此不可忽略的細(xì)節(jié)，這樣的不公，一定要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