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老者,慈眉善目,枯瘦的手托著枯木,咋一看還以為是老者的手有些佝僂。
“這個木頭怎么……”
“老神仙,您好?!币兹腾s緊打斷葉兮音的話,直覺告訴他,這種不怕火還能發(fā)光的木頭,絕對不簡單。
而且,那個青色長袍里的人那么厲害,卻讓他們送這樣神奇的木頭,只能說明這個木頭不是什么吉祥之物。
眼前這個老者,看著慈眉善目,說不定只是想確認一下,然后就隨手解決掉他們。畢竟這個世界,像他這樣的人,生死是掌握在別人手中。
“這個木頭難道有什么神奇之處嗎?”易忍要先確認一下眼前的老者到底是敵是友,“還望老神仙明示?!?p> 老者好像沒聽到易忍說話一樣,又問了一遍,“這個木頭是你們的嗎?”
“老神仙,這里到處都是山,像這樣的木頭,還不是隨地都是。我們兄妹還要趕路,就先走了。”說完,拉著葉兮音就走,還不停的向她使眼色。
“想走?”老者微微一笑,一道白色的屏障突然出現(xiàn)在空曠的平原上,攔住了易忍他們的去路,“二位小友可真會說笑,這緣心木乃是上古神木褪下之物,水火不侵,雷電難斷,又怎隨處可見。而且……”
大約過了幾分鐘,易忍也沒見老者繼續(xù)說話,小心翼翼的問道:“而且什么?”
對于這種能隨便弄個能量墻的家伙,易忍可是要小心,一個不小心,小命就沒了。
又過了幾分鐘,老者才繼續(xù)說道:“上了年紀,容易犯困。剛才咱們說到哪了?”
“這木頭水火不侵,雷電難斷……”
“而且,二位小友,可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說這句話的時候,老者微微瞇起來的雙眸,透露出一絲威嚴。
“老神仙,我們兄妹二人只是路過,這就走?!币兹桃哺杏X到了這一絲威嚴。
老者深有韻味的看著手里的緣心木,然后小心翼翼的摩挲著,“此地名為百轉(zhuǎn)輪回原,擅闖者將會落入無盡幻象之中,險象環(huán)生,沒有鑰匙必死!而這緣心木就是鑰匙!”
聽到這里,易忍和葉兮音都驚得一身冷汗,若不是有這緣心木,自己怕是已經(jīng)死在這片平原了。
“所以,二位小友既然能出現(xiàn)在這里,必然是這緣心木的持有者。而且,從二位小友的妝容來看,應(yīng)該是妖族吧?”說到這里,老者枯瘦的手一揮,收回了之前的能量墻。
易忍和葉兮音相互狐疑的看了一眼,互相搖了搖頭,大致應(yīng)該是說,這兩者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嗎。
易忍在心里暗罵道:“老家伙,既然都知道的明明白白的了,還明知故問,我承不承認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真是老人多作怪,小心挨雷劈?!?p> “你們可知道老朽身后是什么地方?”老者收斂了剛才的失態(tài),繼續(xù)問道。
“圣光七峰?”
老者突然爆發(fā)出驚人的獸壓,“既然知道是圣光七峰,非妖族之人如何敢來此地?!”
葉兮音手腕處的輕紗紫綾直接將她給包裹了起來,易忍則是退了幾步,站在了前者的身后。
早在易忍和葉兮音他們出現(xiàn)在圣光七峰的時候,這位老者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并且利用他們沒有熟悉眼前身處環(huán)境的時候,偷偷的將緣心木給移到了結(jié)界之內(nèi),想利用結(jié)界將二人抹殺掉。只可惜被葉兮音給發(fā)現(xiàn)了。
“老神仙,您……這是……為何?”易忍咬著牙,艱難的說道。其實,他這時只是單純的害怕,老者的獸壓完全是沖著葉兮音去的。
“圣光七峰乃是妖族神圣之地,任何非妖族之人不得靠近!但凡違禁者,誅!”老者爆發(fā)出的獸壓越來越強大,身形也越來越虛幻。
“我們只是受人之托來的,您不歡迎我們,那我們立刻就走!我們招誰惹誰了?”易忍知道今天是難逃一死,也懶得求饒了,倒不如把心里的不滿都說出來,反正都是死。
“要不是穿青色長袍的混蛋說,把破木頭送過來就不用死,誰會嫌命長來這種鳥不拉屎還隨時喪命的鬼地方!”
“您老人家倒好,長的一副仙風道骨,沒想到也是殺人不眨眼。你要殺就殺吧,能不能先給我一個痛快!”易忍心一橫,還是走在了葉兮音的身前。
“小友,老朽不是濫殺,而且也沒說要殺你。既然你一心求死,那老朽……”聽到易忍說是一個青色長袍的家伙,而且還喊他混蛋,看著面色變得緩和起來。
易忍眼前一亮,趕緊打斷老者的話,“不殺我???我就說您仙風道骨,是仙人。那我們兄妹就先走了?!?p> “老朽只是說你沒事,但是此女并非我族,擅闖禁地,不誅法何為!”說罷,老者枯瘦的手掌出現(xiàn)一個光球。
“唳——”
一聲清脆的鳳鳴,一道金色的光芒直逼云霄,耀眼的光芒讓老者神情一愣。
“鳳凰?”老者若有所思,慢慢收了獸壓。
老者的身形漸漸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捋了捋胡子,語氣沉重的說道:“女娃,你……”
此刻,一直沉默的葉兮音終于開口了,“您猜的沒錯。您動手吧,我自知不是您的對手,只是,這個男人,讓他離開。他曾救過我,我們一族從不虧欠任何人!”
“喂,我雖然沒什么實力,卻也不是站在女人身后茍活的懦夫!少看不起人!大……大不了十八年后再來報仇?!彪m然說到最后,有些沒底氣。但是說到死,又有誰真的一點也不怕呢。只不過是放棄了而已。
兩人做了半天心理斗爭,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老者似乎又想先前一般睡著了。于是,易忍大著膽子抱起來一塊近百斤的巨石。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先前他只是覺得這塊石頭夠大,砸不死老頭也能砸暈他。沒想到,沒用多大力氣就舉起來了。
葉兮音看到他的舉動,想要制止,因為對于這種級別的強者,再來一百塊石頭也是毫無用處。
“小友,你這是干什么?”老者突然睜眼,正好看到眼前舉著石頭的易忍。
“呀,今天天氣不錯啊。適合鍛煉?!币兹萄b作不經(jīng)意的看了看左右兩邊,結(jié)果手下一滑,巨石落在了老者的頭上。
“砰!”
易忍和葉兮音都驚的睜大了雙眼,這巨石并沒有砸在老者身上,而是從他的身體里穿了過去,結(jié)結(jié)實實的落在了老者身體里。
“哈哈哈,莫要驚慌,”老者捋了捋胡子,“老朽這副模樣只不過是靈魂體而已,這巨石自然砸不到。”
說完,他從巨石中走了出來,順勢坐在了巨石上。
“女娃,收了你的靈獸吧。老朽這副模樣,要你這靈獸根骨也沒用,只不過,下次再擅闖禁地,老朽可不會再心慈手軟了?!?p> 老者一開始并沒有看出來葉兮音到底是不是妖族,只是覺得后者身上的氣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但是是他比較討厭的味道。所以才想試試看,能不能識別出來。
至于易忍,他一眼就看出來對方就是一個半妖,毫無修為,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謝謝老神仙!”易忍和葉兮音異口同聲道?!拔!倍讼嘁曇恍?。
“老神仙,既然東西我們給您送到了,那我們兄妹二人就……”
“小友且慢?!崩险呖菔莸氖滞兄壭哪?,問道:“那人讓你送這半截緣心木,可曾有其他話轉(zhuǎn)達?”
易忍眼珠子一骨碌,說道:“那個人還說了,他不方便過來,只要我們安全把東西送到地方,會有人給我們相應(yīng)的報酬的。但是,”他話鋒一轉(zhuǎn),“老神仙您這副模樣估計也……”
“?。?!”老者聞言,一下站了起來,還別說,易忍這激將法還挺好用,“別看老朽這副模樣,雖然給不了你們金銀珠寶,但是,能給你們一個要求。盡管提!”
易忍嘴角邪魅一笑,望了葉兮音一眼,“什么要求都行嗎?”
“是的!”老者很爽快。
易忍直接問道:“那您知道第……”
他本想直接問老者知不知道第七空間在哪里,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里的人都是陰晴不定,難以捉摸。要萬一自己問了,而這第七空間里又真是惡魔,估計這老頭會直接給自己一個痛快。
“知道第什么?”老者問道。
“沒什么,晚輩就是想問問能否跟你學習一點您老人家的神通,以后出去,也有一個保命技能。”
易忍經(jīng)歷了這么多磨難,十分清楚一點,那就是在這個世界,別說是找一個東西,就是一不留神邁出去半步,小命可能就沒了。
所以,他只能先委曲求全,讓自己對這個世界有個一知半解,對日后去找第七空間救姐姐絕對會有幫助。
“哦?小友很有前途啊?!崩险哔澷p了一句。
葉兮音看了一眼身后的百轉(zhuǎn)輪回原和萬獸林,想要回去至少以她現(xiàn)在的力量,那絕對是死路一條。
況且,眼前的老者只是靈魂體就有可以媲美青色長袍的獸壓,那真實實力絕對更強。
“那晚輩也懇請老神仙指點一二!”葉兮音思索了一會,謹慎的說道。
“女娃,你……”老者沉吟片刻,悠悠的說道:“老朽可指點不了你。”
“為什么?”
“首先,老朽只答應(yīng)你們一個要求,這已經(jīng)算兩個了,其次,你并不是我族之人,自然教不得。再者,你身體內(nèi)的那個鳳凰可不是隨便屈人之下的神獸?!?p> “可是……”
老朽擺了擺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老神仙,您搞錯了。我說的要求是我們兩個想讓你傳授一點神通,您老人家神通廣大,定然是這妖族響當當?shù)拇笕宋铮∧悄先思业脑捒隙ㄒ谎跃哦Σ皇??”易忍變著法的夸贊了老者一番?p> “哈哈哈!”老者笑而不語。
“而且,她一個弱女子,您老人家菩薩心腸怎么可能看著這么水靈的小姑娘一個人走,萬獸林中的鳥獸,它們沒您萬分之一的仁慈!”
“小友,話雖如此,但是,規(guī)矩亂不得!”老者將緣心木收進了懷中,并摸出了一個玉牌,“只要這女娃在這玉牌上簽上自己的名字,那老朽就破例一次?!?p> 易忍大喜,推搡著葉兮音讓她在玉牌上簽字。
“我不能簽!”葉兮音回答的很干脆。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玉牌是什么東西,有什么作用,但是,它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好像在這上面簽了名字以后,我就可能不是現(xiàn)在的我了。”葉兮音一邊說著,一邊后退了一下。
易忍聽著這話有點發(fā)蒙,什么是她又不是她,隨后又看向老者。
老者看了二人一眼,又看向手中的玉牌,道:“此物名為旒,乃是由我族信物所衍生而出,非我族人是沒有資格在此玉牌上留名的。即是你們二人送來了緣心木,也沒有資格得到此物?!彪S即,看著畫風一轉(zhuǎn),道:“我們一族同你們族中一位長輩曾經(jīng)有過一段緣分,因此,將此物贈送與你,倒也是可以的。”
葉兮音依舊是站在原地不動,因為老者說了一大推,卻一句沒提若是在這塊名為旒的玉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究竟會有什么后果。
但是有人比她還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