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優(yōu)甜美的嗓音仿佛還縈繞在耳畔,然而現(xiàn)實兜頭降下一盆涼水,冷冷提醒著他他現(xiàn)在妻離子散的破碎家庭現(xiàn)狀。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那個貪婪奪取了他的寶石之國的女人。
劉秘書已現(xiàn)魚尾紋的濁黃眼睛,透過鏡片,折射出一抹濃烈的仇恨之光。
他一杯又一杯酒灌下去,喝得太急有些液體順著他的下巴流到脖子上,顯得人很頹廢,他的眼眶幾欲爆裂,一只手死死攥著手機,似乎在猶豫什么事。
終于,他撥通了那個人的號碼:“顧北淮已經(jīng)打算接盤顧珍珠所有的爛攤子,我可以幫你得到淮珠,但是有個條件,你當上了董事長后必須把長江礦山的經(jīng)營權給我。”
這時,他的腦海里回蕩著顧珍珠曾對他說過的話——
【老劉,如果哪天我出事了,我把北淮交給你了,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了。你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對你比對我還要敬愛幾分,到時候,麻煩你教導他了,你要幫我捍衛(wèi)淮珠,還有長江礦山,那是淮珠的命脈?!?p> “顧珍珠,想不到吧,二十年來,你奪走的東西是時候還回來了?!?p> 劉秘書咬牙切齒想,攥著杯子的手背青筋暴起,如爆發(fā)的猛獸般,他猛地將杯子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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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淮坐在王逸歌旁邊,看著王智仁發(fā)給她的消息:“女兒,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把家里好好收拾一下,我要來看你了?!?p> “不是吧!”兩人異口同聲驚呼。
“你爸,不是,咱爸要來??”顧北淮瞪大了眼睛。
“對……快快快,收拾一下,等會把你衣服搬到我房間里去?!?p> “干什么!”顧北淮難以置信。
“你難道想讓他們知道咱們夫妻關系名存實亡嗎?”王逸歌給了他一個地瓜。
于是偽夫妻兩開始了忙碌的一天,將原本分成的兩個冰箱兩個餐桌兩套沙發(fā)都合并成了一個,等全部完工,皆是累得倒地不起。
到了王智仁上門這天,他環(huán)視了一圈屋子,還算勉強滿意地點點頭:“女兒,你們住的房子呢……是很不錯,但是我怎么覺得有點亂吶?!?p> 這時顧北淮端著一個盤子過來,將泡好的茶放到桌子上,面無表情。
“怎么,我們來看看你們,你不高興怎么?”王智仁掃了眼顧北淮。
“沒有,沒有啊,”顧北淮皮笑肉不笑,沉吟了一會,又迅速說道,“但是你們什么時候回去?”
王逸歌偷偷給了他一腳。
王智仁笑了,王逸歌甚至感覺到無形中有硝煙彌漫。
“我們好不容易才來一次大城市,當然得好好玩玩再走了?!?p> 顧北淮:“……”
“行了,家里還有一堆事我放心不下呢,我們這次主要是為了逸歌的生日來的,過兩天就回去了?!标愌┯竦闪搜弁踔侨剩f,“今天壽星最大,咱們去哪玩啊壽星?”
四人的目光突然落到王逸歌身上,怎么讓她有種危險的感覺:“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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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顧小瓜開心地張開雙臂。
“啊啊啊啊?。?!”王逸歌也閉著眼放聲尖叫。
過山車像一條飛速跑動的龍,顧北淮嚇得面容發(fā)白手腳冰涼,死死閉著眼睛捂著耳朵縮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結束后,他整個人都虛脫了,幾乎是由王智仁攙扶著走路,兩條大長腿直打顫。
“嘔——”他忍無可忍,趴到垃圾桶上吐得天昏地暗,王逸歌嫌棄地皺眉,心里早已幸災樂禍哈哈大笑不止。
這時小瓜一蹦一跳地拉拉他的衣角,仰著小腦袋天真地說道:“哥哥,來嘛,咱們這次去玩海盜船好不好?!?p> “自己去!”顧北淮沒好氣,漱了口又擦了汗,整個人總算舒服了很多,但一想到剛才上天下地翻來翻去的過山車,還是會心有余悸。
這王逸歌出的餿主意,居然叫他來游樂園,這就算了,還把他忽悠上了過山車,不對,直接就是云霄飛車,害得他三魂丟了七魄,這會連腿還在抖。
她們到底是女的嗎?居然一點都不怕,他的耳朵都差點被她們震聾了。
要讓粉絲看見他現(xiàn)在這樣子,他的男神形象估計保不住了。
“哈哈哈,真是沒出息,一個大男人,居然怕成這樣,算了,歌兒她娘,咱們坐摩天輪去?!蓖踔侨屎敛豢蜌獬靶?。
“我也要去?!毙」咸似饋?,然后看向王逸歌和顧北淮。
前者聳聳肩,無所謂道:“我都OK啊,沒在怕的,不像某人……”
說著,噘著嘴偷偷瞄了眼黑著臉的顧北淮。
“誰說本少爺怕了,今天誰不玩誰是孫子。”
“好!”王逸歌一拍手掌,就等著他這句話,“大家都聽到了啊,顧大少爺,那……走吧!哈哈哈哈哈?!?p> 王逸歌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將他往摩天輪臺上拉,小瓜也很給力地在后面推。
說過的話潑出去的水,顧北淮深知覆水難收,只得硬著頭皮上。
不過摩天輪還算游樂場里比較“溫柔”的項目了,他沒有恐高,倒也沒有很害怕,王智仁夫婦和小瓜在一格,新婚夫婦的他們,自然得在一格。
因為摩天輪直徑為100米,特別高,所以一圈下來起碼也得半小時,顧北淮只顧著自己俯瞰整個城市的風光,沒顧上王逸歌。
等他注意到格子內沒了王逸歌的聲音,這才發(fā)現(xiàn)有些安靜得過分,于是他回過頭去看王逸歌。
發(fā)現(xiàn)她整個小臉慘白一片,眼珠子像釘子釘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地看著遠方。
明顯的恐高。
“喲,玩飛車的時候那么嗨,現(xiàn)在倒怕了?”顧北淮本想諷刺她一下以報剛剛的過山車之仇,但看她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又狠不下心來了。
奇怪,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仁慈了?
王逸歌迅速瞟了他一眼,看到了他身后密密麻麻排列著的渺小建筑物,仿佛自己靜止在空中,這跟上下竄的過山車完全不一樣。
她眼前一片眩暈,手腳發(fā)軟,直接從位置上滑下來,格子晃了晃,更加劇了她的恐懼,她整個人抖得像篩糠。
頭暈,渾身無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