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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絕境

第二十章 暗殺

史上第一絕境 藍(lán)火機(jī) 4087 2018-11-19 08:00:00

  劍來的很快,很疾,還很猛。

  只是用劍的人并沒有想到,梁俊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存在。

  最開始,梁俊并沒有任何的警覺,他以為是與自己一般,走路的行人。

  只是這幫人的速度來的很快,腳步擦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混雜在雨聲之中,讓梁俊本能的警惕起來。

  直到這把長劍出現(xiàn),梁俊方才確定,這是來殺自己的刺客!

  他們是受了誰的指使?

  皇帝?秦王?還是其他人?

  不會是皇帝,自己這個太子若是死了,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

  只怕滿朝文武之中,最不希望他出事的便是皇帝了。

  現(xiàn)在的皇帝處境十分不妙,沒有了他這個廢物太子分擔(dān)一些壓力,他這個皇帝的處境會更加糟糕。

  秦王么?

  有這種可能,但應(yīng)該也不會。

  若是秦王想對付自己,絕對不會使這種背后偷襲的手段。

  再者來說,秦王殺了太子,對他有什么好處呢?

  有自己這個太子為他頂著雷,等自己羽翼豐滿之后再上位,不更好么?

  現(xiàn)在出掉自己這個太子,他入主東宮,不就是對皇帝發(fā)起沖鋒的號角么?

  長安城的軍權(quán)大部分還都掌握在皇帝的手里,秦王這個時候和皇帝徹底撕破臉皮,有什么好處?

  如果真是秦王要?dú)⒆约?,其他皇子會怎么想?p>  老大、老四和老七,只怕會第一時間站在皇帝的陣營,聯(lián)合起來剿滅天策府。

  畢竟你秦王為了皇位能殺太子,誰能保證,你明日當(dāng)了皇帝會不會對他們下手?

  以秦王的精明,他是絕對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的。

  可不是秦王,還能是誰呢?

  徐姑娘的追求者?

  這些日子自己與徐姑娘確實走的有些近,難免會讓人誤解。

  但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觀察,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徐姑娘有什么追求者啊。

  梁俊因此也疑惑過。

  一個住在這種地方的天仙女子,居然無人注意,確實有些奇怪。

  到底誰何人?

  自己最近得罪誰了?

  明明自己已經(jīng)靠著咸蛋太子的名號,麻痹了所有人。

  讓滿朝文武都認(rèn)為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毫無威脅與長處的廢物太子。

  是誰,會想要除掉自己呢?

  腦海里一個個又一個面孔飛快閃過。

  卻又不斷的被斃掉。

  梁俊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這幫要?dú)⒆约旱拇炭途烤故菫榱耸裁础?p>  不過現(xiàn)在并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

  刺客顯然很專業(yè),一擊未成,一擊又來。

  但梁俊并沒有給他再來的機(jī)會。

  身子一矮,順手拔出了綁在腿上的匕首。

  緊接著,一道寒光閃過,削鐵如泥的匕首刺入了刺客的小腹。

  梁俊的動作很快——他應(yīng)該是很快的,八年的臥底生涯,若是動作不快,心智不堅,下手不狠,早就被人扔進(jìn)了大海里喂魚了。

  匕首從小腹,滑到了胸口,直到被骨頭卡住。

  鮮血噴涌在梁俊的臉上。

  刺客臉上有些震撼和不解。

  為何弱不禁風(fēng)的太子,居然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

  又為何,手無縛雞之力的太子,下手居然如此狠毒。

  竟比他這種靠殺人越貨的人還要專業(yè)。

  只是這些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梁俊拔出匕首,扔掉雨傘,在地上順勢一滾。

  雨幕之中,又出現(xiàn)五個漢子。

  這些人顯然是早有準(zhǔn)備,見同伴被殺,所有人都有些詫異,但詫異之后,又圍了上來。

  他們要速戰(zhàn)速決,必須盡快將太子除掉。

  不然的話,下一個死的便是他們。

  這些全都是死士!

  只是一個照面,梁俊就發(fā)現(xiàn)了。

  因為這些人根本不要命,甚至想著要用他們命換自己的。

  梁俊撿起第一個刺客掉落在地上的長劍,直接退到了一個大樹的后面。

  一個刺客欺身上前,卻被梁俊直接踢中襠部,像是蝦米一般,躬下了腰。

  梁俊抓著他后背的衣襟,用力一拉,而后用扔掉長劍,用匕首頂住了他的脖子。

  “你們有些不專業(yè),殺人怎么能夠用劍呢?”

  梁俊看著其他四人,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文弱書生才用劍,你們這些人不用該用刀么?”

  大雨瓢潑,但梁俊的嘲諷,他們卻聽的清清楚楚。

  “二郎,莫要管我!殺了他!殺了他!”

  被脅迫的漢子忍著襠部的疼痛,沖著剩下四人叫道。

  梁俊的匕首直接刺入了他的脖子,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卻沒有死去。

  “來嘛,你們既然是別人的死士,怎么,怕了?”

  梁俊笑著,手中的匕首微微一轉(zhuǎn),那漢子翻起了白眼:“刺殺太子,株連九族的大罪,你們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來嘛,過來殺我,若是今日殺不了我,你們的主子也不會讓你們活,明日我便會讓人扒出你們的家人,讓他們生不如死?!?p>  一提到家人,四人明顯渾身一顫,怒氣涌上心頭。

  但恐懼卻也跟著出現(xiàn),讓四人有些猶豫。

  他們確實是怕了。

  因為太子的狠辣,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跟著太子那么久,這群人以為早就摸清楚太子不過是一個真正的廢物。

  之所以選在這樣的日子中動手,并不是因為要增加刺殺太子的成功率。

  而是為了不留下更多的線索。

  這是雇傭他們的人千叮嚀萬囑咐的。

  寧愿殺不了,也不能留下任何一點(diǎn)一滴能夠讓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

  而今日的大雨,便是絕佳的時機(jī)。

  雨水會洗刷掉很多的東西,包括太子死亡真正的原因。

  只是他們犯了一個大錯。

  那就是錯誤的預(yù)判了太子的身手。

  這不是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太子該有的身手,反倒是比他們更加兇狠的江洋大盜才有的手段。

  出手狠辣,面對危險沒有絲毫的慌張。

  甚至還能出言激怒他們。

  四個人都知道,太子之所以說這些話,就是想讓他們怒過攻心,亂了分寸。

  口刀上舔血過了大半生,死在他們手上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這群人比誰都明白,生死之間,越是無法保持冷靜的人,死的越快。

  “不用懷疑,你們背后主子的地位再高,也高不過我這個太子,他若是能夠給你們許諾,殺了我,就可以保你們家人平安。我這個太子也可以給你們許諾,讓你們家破人亡?!?p>  梁俊的聲音很平靜,雖然有雨幕擋著,自己看不清四人的面孔。

  但卻還是能夠感受到四個人神態(tài)的變化。

  “你們可以賭一賭,盡管可以來賭,賭贏了,你們死,你們的家人也有可能會死。畢竟,刺殺太子,乃是大罪,你們背后的主子,不可能留下任何攀扯到他們身上的線索。賭輸了,你們死,你們的家人一定也會死,比你們死的更慘!”

  如果說剛剛梁俊還不能判定,這幫人是別人私下里培養(yǎng)的孤兒死士,還是臨時雇傭的刺客。

  但經(jīng)過一番觀察,梁俊基本上可以肯定,這幫人雖然抱著必死之心,但卻是被人雇傭來的。

  是所以如此拼命,無非是因為背后之人給他的籌碼足夠高。

  其中一條,便是讓他們家人無憂。

  “六個人,全都是亡命之徒,身手很不錯?!?p>  梁俊見他們沒有上當(dāng),繼續(xù)說著:“心理素質(zhì)也不錯,畢竟刺殺當(dāng)朝太子,尋常的江洋大盜是沒有這種膽子的。你們有,說明并不是無名之輩,長安城內(nèi)的人雖然多,但我不信通過刁五爺,摸不到你們的底?!?p>  一提到刁五爺,四個人全都怕了。

  刁五爺是誰,他們很清楚。

  長安城內(nèi)所有地痞流氓的頭頭,長安城內(nèi)真正的地下王者。

  他們雖然沒有和刁五爺打過交道,卻也清楚,只要刁五爺愿意,扒出他們來,不算什么難事。

  “殺!”

  后路已經(jīng)徹底被堵死,今日里只有將這狗太子徹底殺死,方才能夠保住家人的性命。

  領(lǐng)頭的一聲怒喝,抬起樸刀向著梁俊劈來。

  “來的好!”

  梁俊手中匕首一抹,直接結(jié)果了要挾之人的性命。

  緊接著翻身一滾,抓起掉落在地上的樸刀,整個人像是炮彈一般,借著翻滾之勢,腳下一用力,迎上了漢子的雷霆之勢。

  雙刀交錯,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梁俊根本不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抬起腳來,沖著那漢子的褲襠踢去。

  對付這種人,他狠,自己要比他更狠,他不要命,自己要比他更不要命。

  方才有一線生機(jī)。

  只可惜那漢子早有準(zhǔn)備,回身一撤,躲過了梁俊的這要命的一腳。

  其他三人的樸刀沖著梁俊砍來。

  梁俊根本不躲,雙目通紅,直接沖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人腦袋砍去。

  那人終究還是怕了——再不怕死的人,面對死亡的威脅,本能上還是想要閃躲。

  但即便如此,這四人終究不是等閑之輩。

  樸刀還是砍在了梁俊的手臂上。

  好在梁俊早就預(yù)判到,因此并未傷到筋骨。

  鮮血直流,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梁俊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只是這一瞬間,梁俊便抓住了機(jī)會,轉(zhuǎn)身躲過了其他攻擊,跳進(jìn)了身后的河水里。

  他是不會在陸地上和四個壯漢拼殺的。

  自己連殺兩人,并不代表那兩個漢子不如自己。

  只不過是有心算無心,再加上他們輕敵,方才能夠讓自己得手。

  如今已經(jīng)徹底將四人激怒,梁俊若是再和他們玩命,那就是真正的傻子了。

  四個亡命之徒,本身就是靠著打殺吃飯。

  梁俊身手再好,近身格斗也不如他們。

  但是一下水,情況可就變了。

  之所以要激怒四人,就是要讓他們跟著自己下水。

  顯然,梁俊的目的達(dá)到了。

  秋日里的河水,冰涼刺骨。

  尤其是在這種大雨磅礴的情況下。

  雨水落在河水里,像是將整個世界都變成汪洋河流。

  四個窮兇極惡的刺客是不會知道,在水里,等待他們的是何等的絕望。

  他們更不知道,此時引他們?nèi)胨牟⒉皇悄莻€高高在上,柔柔弱弱的炎朝太子。

  而是亞丁灣內(nèi)兇名赫赫,曾經(jīng)創(chuàng)下過在海里靠著一把匕首,擒殺大白鯊的海盜之王。

  河面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許久,一個柔弱的身影,浮出水面,緩緩的爬上了河岸。

  河水依舊湍急流淌,落在河面上的樹葉打著旋的向著下游流去。

  樹葉飄到了一處庭院旁,庭院大柴門前,一個壯實的姑娘看著遠(yuǎn)處的路,不時的向著身后問道:“姑娘,殷公子今日還會來么?”

  “這么大的雨,他應(yīng)該不會來了吧?!?p>  看著桌子上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菜肴,徐妙錦有些失落。

  他應(yīng)該不會來了。

  這個奇怪的太子。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正準(zhǔn)備將飯菜收拾好。

  忽而,黃狗歡快的叫聲響起,大壯開心的叫道:“有人來了,像是殷公子?!?p>  徐妙錦抬頭望去,漫天大雨之中,一個孤寂的身影穿過雨幕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野里。

  “來的路上,摔了一跤,不小心掉進(jìn)了河里?!?p>  男人坐了下來,哈哈一笑,隨手擦了擦頭上的淤泥,一臉的輕松。

  “是啊,今日大雨,難免路滑的?!?p>  徐妙錦和大壯也坐了下來,甚至還為他找了理由。

  只是眼前這個男人好像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diǎn)。

  他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樣子。

  梁俊抬起左手,抓起筷子,將菜肴夾住,塞進(jìn)嘴巴里。

  “好吃,好吃!”

  屋外漫天大雨,大壯喜上眉梢,徐妙錦難得的拿出一壺酒來,給眼前這個執(zhí)意不愿意脫掉濕漉漉衣服的男人倒上。

  桌上其樂融融,徐妙錦笑了起來。

  自己的廚藝得到別人的認(rèn)可,總是會忍不住高興。

  “徐姑娘,明日可能有些事,要離開長安一些日子?!?p>  梁俊忽而沒頭腦的說了一句。

  徐妙錦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疑惑,卻只是嗯了一聲。

  “算學(xué)的課程,應(yīng)該教不了了?!?p>  梁俊若無其事的說著,狼吞虎咽。

  大壯問道:“你去哪里?什么時候回來啊?”

  “去雍州吧,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放心,回來之后給你帶好吃的!”

  梁俊哈哈一笑,引得大壯拍手叫好。

  飯桌上的氣氛十分融洽。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梁俊垂到桌下的右手臂上,血水混著雨水順著衣襟流下,落在地上,消失在磚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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