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接上回,李綱和陳廣一行人,在秦檜的帶領(lǐng)下終于找到了神醫(yī)錢乙開的醫(yī)館,可是事有變故。
秦檜與這間醫(yī)館仿佛有不可說的往事,醫(yī)館內(nèi)突然跑出一個失心瘋的女子和一位想殺死秦檜的中年儒者。世間有萬千巧合,這李綱還與那儒者相識。
“你是伯紀(jì)老弟嗎?”那中年儒者訝異道?!笆俏沂俏?,閻兄咱倆十幾年都沒有見了?!崩罹V也激動道。
“哈哈哈,伯紀(jì)老弟你先等等,待我殺了這衣冠禽獸,之后再與你敘舊?!蹦侨逭哒f罷便要舉劍向秦檜刺去。
“慢著閻兄?!崩罹V突然制止道?!霸趺茨愀且换锏??”那儒者有些驚訝道。
“非也,你先聽我說完?!崩罹V說道?!拔遗c這位秦學(xué)正也是初次見面,老弟我也不知你們之間有什么恩怨,只是我現(xiàn)在有急事需要你的相助……”李綱還未說完,陳廣便急著接道:“是??!錢郎中,求求你快給我這愛徒看看啊,這娃子再耽擱片刻可真要見閻王爺了!”
李綱糾正道:“恩公,你認(rèn)錯人了,錢老如今已過耄耋之年了,這位是錢老的大弟子閻季忠,并非錢老本人。”
陳廣顯得有些尷尬,他撓撓頭道:“哦哦,原來如此啊,那么錢老呢?大人你快把錢老請來啊?!?p> 李綱忙道:“閻兄,現(xiàn)在是這么個情況,有一位救了我一命的小兄弟,現(xiàn)下命在旦夕,人命關(guān)天?。¢愋挚煞裢▓箦X老醫(yī)治他,至于您和秦學(xué)正的恩怨,秦學(xué)正你如若仰慕我,可否答應(yīng)我三件事?”秦檜下馬,那失心瘋的青衣女子立馬撲上去抓著秦檜道:“會之,會之,你來了,你不許騙我,你不許走了?!鼻貦u任由她抓著自己,對李綱說道:“梁溪先生請說吧?!崩罹V道:“我看你并非是大奸大惡的無恥之徒,我想托你兩件事情,一是等我們治好那位岳小弟的傷后,我希望我能知道你和閻兄還有這位姑娘之間到底有何恩怨。二是我想請你幫個忙,我的家眷現(xiàn)下恐怕已經(jīng)到了應(yīng)天府了,請你現(xiàn)在可否前去迎我的家眷進城,將他們一同帶到這里。就這兩件事,可否幫我?”
秦檜應(yīng)道:“當(dāng)然可以,既是梁溪先生的囑托我必會做到。”
閻季忠哼的冷笑一聲道:“伯紀(jì)老弟,我不知你與他是如何認(rèn)識的,我奉勸你別信他,只怕他害怕面對我……和我的閨女。”
李綱大驚道:“這……這個女子是玉笙?!為……為何?”李綱只與閻季忠的閨女閻玉笙見過幾面,最后一次見時,便是十幾年前李綱進士及第的時候,錢乙?guī)е牡茏觽兦叭ダ罡畱c賀,那是閻季忠也去了,并且?guī)е奈ㄒ坏募揖欤呐畠洪愑耋稀?p> 閻季忠夫婦二人膝下本有一兒一女,兒子在九歲那年,隨父親去武夷山中采藥。小孩子生性好動貪玩,結(jié)果在一個陡坡處,閻季忠看見陡坡上的一處倒下的枯樹干上長了一棵白色靈芝。白靈芝不僅在靈芝中是罕見之物,在中藥材里更是比黃金還貴重的重要藥材,據(jù)說白靈芝不僅大補,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閻季忠頓時大喜,如若猜的一棵白靈芝交給師父,師父絕對非常開心,對師父最近寫的藥譜也絕對大有幫助,更可造福那些受著重大疾患,痛不欲生的病人。想著想著便施展輕功爬上陡坡,竟忘了跟在身后的兒子。兒子看見老爹縱身一躍竟跳起數(shù)丈之高,頓時便想HD學(xué)步,自己也跳了起來,小孩子沒練過輕功,肯定只是蹦跶了一下,沒想到這一蹦跶竟出了讓閻季忠后悔終身的意外。在落地的時候,小孩子沒踩穩(wěn),竟腳踩在一顆滑溜溜的石頭上面,那石頭被他踩得一滾,小孩子頓時身體后仰倒去。那斜坡落腳之處不過幾尺寬,而且落腳的地方還有些斜,小孩往后一仰,立時就掉到斜坡下去了,連叫都來不及叫。待閻季忠才下白靈芝回過頭來,兒子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過了幾日,山中的樵夫發(fā)現(xiàn)了小孩子的尸體,已經(jīng)摔得是慘不忍睹了,等閻季忠夫婦來認(rèn)領(lǐng)時,面容都分辨不清了,只從尸體脖子上掛著的長命鎖才認(rèn)出這時自己的兒子。閻夫人頓時昏死過去,閻季忠也愣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此后,閻夫人是郁郁寡歡,給錢乙治療,錢乙只老淚縱橫道:“唉,心病難醫(yī),心病難醫(yī)??!”沒多久,閻夫人便抑郁而死,只留下個年及總角的女兒閻玉笙。
從此閻季忠便視這個獨女為掌中寶,時時呵護關(guān)愛。也算是彌補他對夫人和兒子的愧疚之情吧。
李綱最后一次見到閻玉笙,閻玉笙已是初長成人的豆蔻少女了,面容姣好,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那時李綱的長子李儀之與她玩得最好,李綱的夫人也對這么美麗動人的少女頗具好感。
沒想到十幾年過去她已經(jīng)這么大了,女大十八變啊,變得自己都一時認(rèn)不出來了,可是為何會這樣,為何會瘋了呢?
閻季忠恨道:“只怪那秦檜,只怪那秦檜!”秦檜如同木樁一般站在那里,李綱也不由憤怒道:“秦學(xué)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做了什么?”
秦檜喃喃道:“一切等我辦妥你交代的事情后自會有解釋,閻公到時是殺是剮自由你處置。”
閻季忠咬牙道:“你要是跑了呢?”秦檜指著李綱說道:“由梁溪先生同我一起,你便該放心了吧?”
陳廣在旁邊是丈八和尚摸不清頭腦,他只知道秦檜與閻季忠和他那瘋閨女有過節(jié),便說道:“呃,放心好了,有李大人在他跑不了?!?p> 李綱問閻季忠:“閻兄你覺得如何?”閻季忠頷首道:“好,料你也跑不掉,現(xiàn)在救人要緊,這位壯士,你我去把你的那位愛徒抬進醫(yī)館吧。至于你秦檜,你別忘了你說的話。”“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壯士我們走吧?!鼻貦u說罷便上馬準(zhǔn)備去南城門接應(yīng)李綱的家眷,閻玉笙依舊拉著秦檜的衣袖說道:“會之你要走了嗎?當(dāng)真要走了嗎?”秦檜只低聲喃喃道:“對不起,玉笙,對你的愧疚之情,我秦會之萬死難贖!”
閻季忠走到閻玉笙跟前,點了她的昏穴,閻玉笙立時昏倒過去,閻季忠含淚道:“玉笙,等為父處理完這些事便給你一個交待?!?p> 說罷便將女兒抱緊醫(yī)館,隨后出來與陳廣一起將岳鵬舉從馬車中抬出來,一起抬進醫(yī)館。
馬車騰空后,李綱便架起馬車,對閻季忠說道:“閻兄,我們稍后再見,駕!”說罷與秦檜一起趕往南城門迎接自己的家眷。
醫(yī)館內(nèi),陳廣正在到處找神醫(yī)錢乙,可他除了看見正堂掛著的錢乙畫像外,連錢乙的影子都沒找到。他轉(zhuǎn)身詢問進來醫(yī)館的閻季忠:“閻郎中,錢郎中呢?錢郎中在哪里?不會云游四方了吧?”
閻季忠看了一眼陳廣緩緩說道:“我?guī)煾浮規(guī)煾杆先思?,十二年前便駕鶴西歸了?!?p> 陳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