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燈火吹滅,萬籟俱寂,整個城鎮(zhèn)一派安靜與祥和,偶爾會有呼嚕聲從屋子里傳出來,低沉而有韻律。
槐楊鎮(zhèn)外郊區(qū),一座老舊的大廟卻是燈火通明,夜風(fēng)吹拂著燈火晃晃悠悠,人影也隨著窗戶蕩漾。
月光灑下,照在南宮斬月俊朗的面龐上,白衣勝雪,腰間束著一條飛刀合成的腰帶,整個人都顯得卓越不凡。
只是狠厲低沉的面色讓人不由止步,仿佛只是那表情都能殺人。
“師傅提前開啟鑒刀大會是何緣故?”南宮斬月瞇著眼睛,神色如常,不可琢磨。
下手盡是血刀宗外事堂的人,被斬了一條胳膊的陳猿也赫然在列。
只見一人開口,眼中盡是虔誠向往的光芒:“少主,你這半年行走江湖,游歷天下,卻是不知宗主大人武功蓋世,已然一只腳跨入了五氣朝元之境,若是此次鑒刀大會宗主血刀祭煉成功,必然能徹底跨入五氣朝元,橫掃天下武林,讓我血刀宗揚名天下!”
南宮斬月聽聞此話卻是面色一沉,手中的一柄銀色飛刀都被捏成弧形。
“師傅啊,師傅,你可是好狠的心吶!鑒刀大會,此次怕是最后一次鑒刀大會了,你是要用我整個血刀宗的基業(yè)為你服務(wù)?。 彼闹邢胫?,不緊發(fā)出一絲冷笑。
師傅,宗主?你還是太自信了,小覷了天下英雄,甚至小覷了我,自從你逼我親手?jǐn)貧⒘宋业拿妹谩蠈m月,我就發(fā)誓不惜一切代價,毀你武道,破你金身,讓你永生永世在地獄懺悔!
他手中力道加大,銀刀被其手中巨力捏成金屬渣渣,眼中殺氣外露,面色卻是不露聲張。
身下的人卻是感受到了一絲絲涼意,似乎房子里瞬間下降了好幾度,血刀宗眾人不由更加的恭敬謙卑。
少主更強了,單憑氣勢就能讓他們顫顫巍巍,在神玉境界蓋是大成了,同齡人中也能無雙無舉!
血刀宗的《血海伏天功》雖然不是頂尖功法,卻因為練功需要絕情絕性,殺親殺己,導(dǎo)致修行此功的人戰(zhàn)斗力碾壓同輩,戰(zhàn)力無雙!
當(dāng)年少主被宗主逼迫殺害了妹妹南宮月后,功法入門,在青山郡碾壓同輩,武林大比橫掃無敵,一舉跨入神玉境,成為青山郡百年來第一天才!
縱使當(dāng)年那個天生力可扛鼎,有霸王之資的鴻信也在他手中敗落,至今郁郁寡歡而卡在神玉境的門前,不能窺及神玉境的奧秘!
朝陽劍館,鴻信跪在朝陽館主的身前,面色低垂。
朝陽館主看著身前的弟子,微微嘆息,當(dāng)年鴻信可是他最驕傲的弟子,是整個朝陽劍館的驕傲!
鴻信自小就嶄露頭角,不僅有無雙巨力,武道進(jìn)境也是剛進(jìn)勇猛,可謂是霸者無敵啊,可惜啊可惜,就在突破神玉境的最后一戰(zhàn),被南宮斬月三刀斬成重傷,導(dǎo)致神玉境破境功虧一簣,甚至這幾年更是武道境界倒退。
也是這一年才重新拾起,重新一只腳跨進(jìn)了神玉境,只是天意弄人啊。
“他回來了……”鴻信聲音低沉,聲音在整個房間回蕩。
朝陽館主靠著他嘆息了一聲,摸了摸鴻信的腦袋,魁梧的鴻信在他眼里仿佛是個孩子。
鴻信抬起頭來,眼中卻是神采飛揚,近乎讓朝陽館主以為自己回到了幾年前,看到了曾經(jīng)霸者無敵的鴻信,他最得意的弟子。
“師傅,我要打敗他,我要拿回我的無敵之心,我要進(jìn)入神玉境,我要一次徹頭徹尾的勝利!”他顯得如此的堅定,每一句話都像是釘子釘在地上,他握了握拳頭,道:“青衣師弟把我打醒了,是啊,我太弱了,太弱了……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我會變成一個廢物,我不甘心,不甘心一次又一次的被命運拋棄!”
朝陽館主看著他笑出了聲,開心的大笑:“好,這才是我的弟子,我的真?zhèn)鞯茏樱 ?p> 他又是憐惜的看向鴻信,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命運不會拋棄任何人,你要知道,這是劫數(shù),劫數(shù)越大,成就越大!”
“無父無母為一劫,武道破滅為二劫,若你能破開兩劫,此后天下,任你馳騁,甚至比肩你的師祖!”
鴻信堅定的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拳頭!
此時,破舊的大廟前站著一個黑衣的男子,面容清冷,一步一步的緩緩向里面走去。
李青衣現(xiàn)在眼睛已是深紅,如同深淵涌上的血海,讓人看一眼都要恐懼瘋狂。
“我實在是太渴了,太久太久了,雖然飲血不是必須,卻是人生的一道甜點,不吃太可惜了?!?p> 血刀宗的人一直在找我,倒不如我主動出擊,正好我也看上了把柄血刀,此次就來探探底。
而且他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好像這僵祖之軀還有其他別的功效,就差一個實踐的機會!
他最近總有一種危機感,來源于僵祖之軀放大后的六感,這次鑒刀大會一定會有其它的大事情發(fā)生,他不想一切都是未知,他要把一切都握在自己的手里。
命運必須臣服于自己的腳下,這樣他才能變得極致的強大,強大到僵祖之軀都可以隨意取舍。
腳下一頓,一股龐然巨力從腳底傳到大地,整個郊區(qū)都轟轟隆隆,仿佛地震一般。
“什么人!”
外事堂的陳猿坐在首位面色驚詫,前腳少主剛走,后腳就有人來挑釁?
他面色狠厲,唯一的一根胳膊重重的一揮,冷哼道:“媽的,什么時候我陳猿成為了任人欺侮之人,無論是誰,今天都要讓他挫骨揚灰!”
他帶著眾人走到門前,個個手握刀斧,兇神惡煞,只待他們定睛看去。
卻是一個黑衣的小子孤單的站在門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走。
“一個小兔子嗎?”
陳猿都忍不住仰天大笑,雪白的牙齒仿佛刀齒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哈哈哈,我陳猿活了三十二年,一路風(fēng)雨無阻,坐鎮(zhèn)一方,今天哈哈哈,小子,你是來找死的嗎?”
李青衣面無表情,猩紅的雙眼顯得妖異冷酷,緩緩開口:“我今天見過你,在槐楊鎮(zhèn)肆意妄為!”
陳猿冷笑:“你是來伸張正義的?”
正義?正義這種東西什么時候存在過,他從小就明白,拳頭才是道理,只有武力才是真理!
他嘲笑李青衣,以為他是哪個大家族培養(yǎng)出來的子弟,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虛偽正義。
明面上救死扶傷,維持正義,暗地里的勾當(dāng)比他們邪宗,魔宗還要兇殘,他不僅折磨人的肉體,還要折磨人的靈魂。
他發(fā)誓要做一個真小人,真壞人,只要能夠強大,能夠肆意,他可以奉獻(xiàn)一切!
李青衣卻是沒有搭理他,沉默著,眼睛卻是在他們身上游弋。
“一個,兩個……十二個……十二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