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查到了?!?p> “那一族最近在南城有活動的跡象?!蹦汗巧絻?nèi)的石室中,驚蟄正在向殷久稟報春閣收集到的消息。
“好,去通知他們準備一下,我們這就去南城?!币缶么浇潜銙熘欢浣^艷的微笑,一雙鳳目中閃著名為戰(zhàn)意的光芒。
這一次,她一定要將那一族連根拔除!以振她暮骨宮的威名!
命運的星軌在不停地轉動,眾星在南城這個小地方匯聚,能碰撞出什么樣的火花,請靜待后話。
“此次南城之行,驚蟄與我同行,含卿你和蔽雪留在山中?!币缶米谥窳种校分约横勗斓闹窬?,自從上次邀慕瀾逸飲酒之后,她再也不忌諱喝這竹酒了。
免得一年年釀酒,無人來飲。
“宮主……我也想去。”蔽雪在一旁怯怯說道,她自從上次被含卿說了一頓之后,便恢復了正常的情緒,不再整天失魂落魄,只是沒有往日的活潑,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沉浸下來的憂愁,仿若燦爛的花兒一夕之間凋謝結果了,結出的是青澀的梅子,一口口苦澀入心。
人啊,總是要經(jīng)歷一些挫折才能長大。
暮骨山中已經(jīng)有幾日沒有那少女銀鈴般的笑聲了,幽靜得仿佛是仙人洞府,美妙絕倫卻冷清寂寞。
殷久遲遲沒有說話,而一旁立著的含卿目中隱隱的不贊同讓蔽雪的頭更低了幾分,腳尖無助地在地上畫著圈,就連白色的繡鞋上沾臟了泥土也沒有注意到。
“蔽雪這丫頭也是憋壞了,宮主如果方便的話能否帶她一起?”含卿看著蔽雪那可憐的小模樣,心也不由得軟了,或許換個地方,換個眼界,她能更好的走出那段不該有的情愫吧?即使含卿知道她的身份不應該也不能夠要求殷久,但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殷久將手中的酒盞放在石桌上,玉白的手指襯著上好的青瓷,美得讓人以為是一件工藝品,淡粉色的指甲修長漂亮,誰也想不到這么美麗的一雙手竟會是能奪人性命的閻羅之手。
“蔽雪,你想好了嗎?”她們此行并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去追查那一族的消息,敵人擅蠱毒,便是殷久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夠全身而退。
將含卿蔽雪兩人留在暮骨山中殷久也有自己的考量,含卿雖然不會武功,但心思細膩,是一個很好的管家人物,至于蔽雪,這小姑娘性子活潑,人也精靈,除了力大不同于一般少女之外,便沒有什么太優(yōu)于別人的天資,一直留著她不過是暮骨山并不怕多養(yǎng)一個人,她也需要一個侍女。
況且蔽雪也在她身邊這么久,多少也有點感情,這才不希望她跟著去,這樣做對大家都好。
“我不怕危險!”蔽雪猛然抬起頭,圓圓的大眼與殷久的目光對視,眼中是堅決的光,她覺得自己在這暮骨山中,無時無刻,任何地方都恍惚還能看見慕公子的身影,卻只看得見,摸不著。
有時,她見到竹林深處,清俊風流的白衣對她微笑,便忍不住向那道影子奔去,臨近才恍然醒悟,慕瀾逸已經(jīng)離開許久了。
她也明白這都是她一個人的妄想罷了,慕公子一直都是翩翩公子,大抵對誰都這般好吧?她一個小小的侍女,長相也只能算是清秀靈動,如何能奢望自己能在慕公子眼中有所不同,她配不上慕公子。盡管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蔽雪還隱約記得小時候娘親說過,人啊,要知足才能長樂。
可是,道理這么說,她也明白。
心里卻一抽一抽的疼,放下二字,說得容易,做起卻難。
她也喜歡暮骨山,喜歡含卿姐姐,喜歡宮主,所以,她要努力的讓自己走出來,變回以前的蔽雪,這樣含卿姐姐眼中的憂慮也能少一點吧。
走到遠一點的地方,看更多的風景,心胸也就能更開闊。這是宮主以前說過的,她也想再走遠看看,走出豐鎮(zhèn)這個小小的地方,去見識一下山河壯麗,各色人生。
“就算可能會死,也要去?”
“是!”蔽雪毫不猶豫地答道。
聽言,殷久慢條斯理地再拿過一個瓷杯,斟了一杯竹酒,擺在蔽雪的面前,末了還用小指甲放入杯中攪了攪。
“我在里面放了一種毒藥,具體是那種我也不知曉?!?p> “喝了它,若是我能救,你便跟著去,若是頃刻斃命,那你的命也就如此?!?p> “當然,你也可以不喝?!?p> 殷久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便將目光投向了翻涌著的竹林,不再去看蔽雪。含卿有些著急,幾次想出言阻止蔽雪,卻欲言又止,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靜默了一會兒,蔽雪猛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宮主,我可以……”去了嗎?后話還未出口,蔽雪便砰地一下倒在了地上,面色發(fā)白,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含卿緊緊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叫出來,深深吸了幾口氣才顫抖著手去探蔽雪的呼吸。尚好尚好,還有氣兒。
“把她送回去吧,收拾好東西明日卯時三刻?!币缶闷鹕肀慊亓藭浚B一個眼角都沒有給地上躺著的蔽雪。
含卿摸了摸蔽雪的脈搏,發(fā)現(xiàn)她只是暈了過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宮主沒有這么狠心,還答應了蔽雪的請求,雖然過程有些起伏,但最后蔽雪的心愿還算是實現(xiàn)了。
她將蔽雪送回了房間,便去為蔽雪收拾東西去了。
只愿這丫頭此行能有所收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