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年,土騎食歷二一七年,羅慕洛歷一一零四年,塞歷七九八年,榮耀歷五十九年,四月四日。
雄霸曼洲、細洲、索黑南部的傳統(tǒng)軍事強國土國,悍然出兵二十萬,由名將法爾考率領(lǐng),向半死不活的老大帝國庭國邊境,發(fā)動了雷霆萬鈞般的全面進攻,三日之內(nèi),狂飆一百八十里,克十九城,連斬庭國大將施魏因、魏登費、穆雷,殺傷俘虜庭軍近十一萬。
此消息一經(jīng)傳出,在整個環(huán)藍海極其周邊地區(qū),頓時猶如引發(fā)了一場九級大地震,一時間,天下震動,人心惶惶。
沒辦法,十萬級別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幾十年沒發(fā)生過了。
何況土國這次一上來就是二十萬,而且三天就消滅了庭軍十一萬。
土皇阿巴提十一世的手筆著實嚇暈了不少人。
聽說庭國的老皇帝當時正在享受午餐,聞訊后驚怒和惶恐交加之下,直接翻著白眼暈了過去,差點沒被嘴中的食物給噎死,甚至庭國太子都做好了提前接班的準備。
要是擱平時,太子怕是得樂傻,老皇帝十之八九真要去見他們的諸神,但偏偏這種好事發(fā)生的時機不對,太子是一點都不想此時接班,他想當皇帝是為了享福權(quán)力,不是為了幫老爹擦屁股,擔驚受怕的收拾爛攤子。
于是,值此陰云密布的時刻,庭國太子的孝順,成了庭國萬民頭頂上唯一的一道亮光,意想不到的激發(fā)了庭國民眾的血性。
雖然依舊無法阻擋土軍前進的腳步,總算也為庭國援軍爭取到一絲緩沖時間,嗯,在首都被包圍之前,援軍終于趕到了庭國首都——雅威城下。
然后,援軍與氣勢正弘的土軍就在庭國首都外大戰(zhàn)了一場,當著庭皇、百官和全體首都百姓的面,庭國的援軍誓死沖擊,終是遏制住了土軍的勢頭,打擊了其從開戰(zhàn)以來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
這一戰(zhàn),讓庭國援軍總帥洛普成了繼法爾考之后,第二個因為此戰(zhàn)而飛速名揚天下的名將。
不過,洛普或許很牛,但仍然改變不了敵強我弱的局面,最終,援軍被迫撤入城內(nèi),隨即,土軍從東南北三面包圍了雅威城。
好在雅威城西面靠海,恰好土軍水師稀爛,庭國不至于被阻絕內(nèi)外交通,只要中樞的指令還能傳遞出去,物資還能源源不斷的運進來,庭國就還能堅持,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庭國再不堪,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千年帝國,底蘊深厚,一開始只是被打悶了而已,緩過勁來后,潛力還是很大的。
關(guān)鍵是有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能買到所有能買到的戰(zhàn)爭資源,包括軍隊。
這不是庭國人的自我安慰,是周邊國家都是如此看法,庭國的這番表現(xiàn),起到的不僅僅是安定自家人心的作用,其更是影響了一大票周邊國家對此次戰(zhàn)爭的態(tài)度。
或許,不用現(xiàn)在就急著跪舔,還可以拖一段時間?
不到最后一步,能當家做主,誰愿意給別人當狗?
戰(zhàn)爭陷入焦灼狀態(tài),最不滿意的當然要屬土軍統(tǒng)帥法爾考和土皇阿巴提十一世。
等了半個月還沒見到成效,阿巴提十一世在申斥法爾考之余,介于周邊諸國曖昧不清的態(tài)度,對于他們不看好土國反而對庭國抱有期望的想法十分不滿,因而改變了策略,既然一鼓作氣打垮庭國已然渺茫,那就干脆跟庭國耗著好了。
破城需要大軍二十萬,對峙,十萬足矣,這樣就可以富余出十萬雄兵,攻略地方,順便教訓(xùn)一下那些不識時務(wù)的墻頭草。
阿巴提十一世望著抽象派的地圖,手中的佩刀在上面指指畫畫,最后重重的對著位于土國北部,被土國三面環(huán)繞的一個小國,戳了下去。
可憐的部倧國,就這樣成了阿巴提十一世用來殺雞儆猴的那只雞。
“讓法爾考分兵三萬,交予席爾瓦率領(lǐng),滅掉部倧國。”
阿巴提十一世:“我要看到部倧百萬的人頭擺在我面前!”
“你的意志必將得到貫徹,阿巴提陛下!”
…………
山海走廊,漢頓城。
巴洛利哆哆嗦嗦的看完家族傳過來的家書,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慘白,不復(fù)平日里的趾高氣揚。
巴洛利是部倧國大貴族大商人,現(xiàn)在陡然接到土國大軍入侵的消息,整個人都不好了,先不提他是不是真的愛國,單單部倧國滅亡,他本人將遭受的境遇就不是他能承受的。
沒有了母國的貴族,那還是貴族嗎?
看看王孫劉就知道了。
沒有了貴族身份,他再想像以前那樣在商場上叱咤風云,可能性幾乎為零,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并不是一個商業(yè)天才,離不開特權(quán)的保駕護航。
一旦部倧國被滅,他可不認為阿巴提知道他是誰。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家作為部倧國大貴族,即使阿巴提不當他是回事,卻礙不住會有手下狗腿子為了討新主人歡心,跑到山海來殺他邀功。
很有可能啊!
說不定還會上演一出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戲碼。
“不行,必須要得到更多的消息!”
巴洛利著急的在屋內(nèi)走來走去。
可惜木刻半島離位于藍海南部曼洲的部倧國太遠,順利的話,一來一回也要十天左右,延遲性太長,他著急也沒用。
半晌,他咬了咬牙,覺得還是先保命最重要:“還是要找條退路?!?p> ……
夏國。
夏凡得到戰(zhàn)爭打響的消息時,已經(jīng)是土軍包圍雅威城之后了,消息在中間大概有半個月的延后。
所以,他只是稍稍驚訝了一下,心里卻莫名的松了口氣。
人們在知道一件事必然會發(fā)生,無論事情是好是壞,往往在等待事情發(fā)生的那一段時間內(nèi)神經(jīng)崩的最緊,當事情真的發(fā)生的時候,反而又沒那么激動/忐忑/驚恐了。
夏凡的狀態(tài)就是如此,看完山海發(fā)過來的急件,他只是示意山海那邊繼續(xù)關(guān)注戰(zhàn)爭走向,定期回傳戰(zhàn)爭訊息,接著又下令新港和港東駐軍進入戰(zhàn)備狀態(tài),然后就將此事暫且擱置。
總之,夏國是沒打算主動參戰(zhàn)——也參戰(zhàn)不起,別人家的戰(zhàn)爭打的再激烈,也注定無法成為夏國朝堂的主旋律。
發(fā)展才是王道。
自家該干嘛干嘛。
隨著夏二年的冬小麥收割入庫,第二次大規(guī)模征召移民隨之落下帷幕,此次一共征召了四萬人,再加上近幾個月來從草原和山海城邦大肆引進的韃靼女子、近夏女子以及各族女(╯□╰)奴——主要用于平衡男女數(shù)量——夏國的在籍總?cè)丝谝呀?jīng)達到了十三萬,準確的數(shù)字是135248人——得益于身份牌制度——男女比例9:4,其中夏民占75.6%,韃靼人占7.4%,近夏諸族占2.2%。
這個數(shù)字,可能還不如二十一世紀的一個大鎮(zhèn),但在新世界,其實已經(jīng)不遜色于一些小國了,甚至有些國家的人口還不如夏國多,地盤也沒有夏國大。
至此,夏國再也不是草臺班子,可以正大光明的以一個國家的名義,立于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