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說單單公孫瓊有了那種反應(yīng),而是包括江泠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被驚到已經(jīng)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了。
江泠的眉已經(jīng)快要擰巴到了一起,公孫瓊只覺得自己一陣一陣的心悸,綠茶感到生無可戀,就連認(rèn)識江泠不久的蠻榼都沉默了,他覺得江泠根本不是那種克制不住自己的人,即便被下了藥。
江泠抿緊唇瓣,不知如何是好,到最后還是公孫瓊打破了僵局,她盡力的扯出一絲微笑,保持得體大方,道:“葉小姐,既然,你懷了阿······”公孫瓊頓了頓,接著改了口道:“江大哥的孩子,我們會帶著你的。”說完公孫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公孫瓊悄悄地要掙脫江泠,可是攥著公孫瓊的手猛地一緊,勒的她的手生疼,讓她倒吸一口氣,抬起頭,正對上江泠那深沉的紫眸,眸中寫滿了不可思議與不甘。
那火熱的帶著質(zhì)疑的眼神毫不遮擋的射向公孫瓊,公孫瓊不敢再去看,默默的低下頭,搞得好像她才是做錯事的那個人。可是,公孫瓊怎么能體會到,江泠聽到她選擇退讓時候的心情呢?他感到好像有一座山在頭頂?shù)顾怃J的碎石,砸在心口,生生的割著那顆紅的、跳動著的、柔軟的心臟,那種痛,該如何言說呢?
葉連翹緊張的看著眾人的神情,她的勝敗,在此一舉。注意到公孫瓊的神情,葉連翹忙補(bǔ)充道:“只要你們帶上我,我就給你們鑰匙,并且?guī)湍銈儼踩碾x開丞相府?!笨礃幼?,公孫瓊像是個好欺負(fù)的,綠茶是個丫鬟,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只要能跟著江泠,她相信,她一定能一舉拿下她心尖上的江泠。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蠻榼道:“葉小姐,既然我們在找鑰匙,相信你也猜到此行艱難,你跟著我們,怕是不能保證你的安危?!?p> 葉連翹看這個情況,像是有戲,“沒事的,我不怕。”
“怎么樣,想好了嗎?只要你們一句話,鑰匙就是你們的!”
“好!”公孫瓊閉上眼睛,不去看江泠的眼睛。那個字簡直是像一個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江泠的心,讓他喘不過氣來。
“你們跟我來?!比~連翹生怕他們反悔似的,也不避諱,伸手就抓住了江泠的手,公孫瓊也悄悄地從江泠的手里退出來。
除了蠻榼能夠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其他人都各有各的心事,幾乎都是在麻木的狀態(tài)下跟著葉連翹找到機(jī)關(guān)、成功的拿到鑰匙、躲過侍衛(wèi)、逃出丞相府。
出了丞相府,街道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漆黑漆黑的夜,只有丞相府大門上懸掛的兩個燈籠隱隱泛著黃光,秋風(fēng)蕭瑟,所有人都緊了緊衣衫,風(fēng)卷起地上的干枯落葉,與地面發(fā)出沙沙的摩擦聲。
江泠他們沒有什么經(jīng)濟(jì)來源,為了節(jié)省支出,于是綠茶被安排和葉連翹住一個房間,本來葉連翹是死纏爛打的要和江泠住在一起的,可是被江泠呵斥著和綠茶睡在了一起,葉連翹是個聰明人,不敢再去惹怒江泠,只好服從命令。
安排妥當(dāng)后,江泠就去敲公孫瓊的房門。
“進(jìn)來吧。”公孫瓊沒有一絲感情的說話,可正當(dāng)江泠推開門的時候,公孫瓊又有意無意的補(bǔ)了一句“江大哥。”
江泠吞了一口唾沫,眨眨眼睛,調(diào)整好情緒,嘴角依舊掛著那個能暖化冰山的笑容,“瓊兒?!?p> 公孫瓊能做些什么呢?無非就是除了喝酒還是喝酒。只是,推開門后的江泠并未看到屋里的公孫瓊。江泠臉色陡然一沉,快速的掃視整個房間,尋找他的瓊兒。
“江大哥在找什么呢?!”依舊是那個跳躍活潑的聲音,可是現(xiàn)在聽在江泠的耳朵里,怎么都覺得是莫大的諷刺。
江泠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果不其然,公孫瓊正斜臥在房梁上,一手支頭,一手拎壇酒,長長的房梁上,被公孫瓊擺滿了空的酒壇,只留下了夠一人躺下的長度,看起來少說也有十壇。
“瓊兒,你喝多了,快下來!”江泠張開雙臂站在下邊。
“我才不會醉呢!”可是說自己不會醉的公孫瓊,已經(jīng)帶了不少醉意。眼神有些渙散,身形也有些不穩(wěn)。
她抬起頭,把最后一壇酒喝完,向后一扔,瓷片碎了一地,讓擔(dān)心她的江泠心中一緊。接著,公孫瓊站起身向下一躍,準(zhǔn)確避開江泠的懷抱,很是瀟灑的穩(wěn)穩(wěn)落到了地上。
“這么晚了,江大哥來我這里作甚,明天就要出發(fā)了,還是快去休息吧?!惫珜O瓊看著江泠的眼睛,面上笑著,卻明顯的帶著生分。
“瓊兒,你知道明天要趕路,為什么還要喝那么多的酒?”從進(jìn)到屋子里開始,江泠皺著的眉頭都沒有舒展開過。說著江泠就要去拉公孫瓊的手。
可是,公孫瓊好像料到他要這么做似的,旋身一轉(zhuǎn),再次準(zhǔn)確的躲過江泠的手,也不脫鞋,直接盤腿坐到了身后的床上,閉目養(yǎng)神。
江泠的心里堵得要命,他愛公孫瓊,可是他做了那樣的事,公孫瓊還刻意的躲開他,他該怎么辦,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說什么都沒有用了。就算他歇斯底里的對公孫瓊吼出“瓊兒,我愛你!”誰還會相信他呢?明明,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為什么突然會這樣?!
江泠在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他不說話,也不離開,靜靜的看著公孫瓊。公孫瓊也不趕他走,任他留在這里,只是不去理他。
不知過了多久,江泠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沙啞著嗓音,低沉的開口“······瓊兒?!?p> 床上閉目養(yǎng)神的那個人,面色平靜,好像沒有聽到聲音一般。江泠又輕喚了一聲,依舊沒有回應(yīng)。
江泠大著膽子,走上前,蹲在床邊,伸手撫摸她好看的眉毛,毛茸茸的,惹得他心里直癢癢??磥硭呀?jīng)睡著了。
江泠幫公孫瓊脫了靴子,用一只手托住她的頭,一只手抬住她的膝彎,讓她躺下,蓋好被子。他又用毛巾浸了溫水,替公孫瓊細(xì)細(xì)地擦過臉,他才俯身蜻蜓點水一般,吻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用手摁住自己的心口,依依不舍的離開公孫瓊的房間。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江泠什么也不干,不喝酒、不飲茶,摸到房頂上,吹了一夜的秋風(fēng),感受自然的變化,幾乎都與大自然融為一體了;綠茶看著那個“得到了”她家王爺?shù)呐苏诤艉舸笏?,心里想把她碎尸萬段,卻又不能那樣做,忿忿的瞪著天花板瞪了一夜。
也就只有蠻榼無所牽掛的去和周公下棋;葉連翹心滿意足的進(jìn)了夢鄉(xiāng);公孫瓊算是接著酒勁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睡了覺。
第二天早上,蠻榼早早地起來備了馬匹。五人起來后都聚到江泠的房間里探討下一步的計劃。
大家簡單的看過了地圖,定好了下一個目的地,草草吃過早飯,就去門前牽過馬,準(zhǔn)備出發(fā)。
“阿茗~~人家懷有身孕,騎不得快馬~~”
“葉小姐若是不方便,大可請回?!苯隼淅涞南铝酥鹂土?,胯下的馬不安分的晃動著。
“阿茗!我不管,孩子是你的,你要負(fù)責(zé)?!边@個女人!
“那你要江某怎么樣!”江泠恨得咬牙切齒。
“我要和你騎一匹馬!”
正當(dāng)江泠要開口拒絕的時候,只聽前面一聲嬌喝“駕!”,是公孫瓊已經(jīng)騎了馬,帶頭出發(fā)了,而綠茶和蠻榼也都看了一眼江泠,騎了馬跟著公孫瓊走了。
江泠一咬牙,發(fā)泄似的跺了一下馬鐙,伸手把葉連翹撈到馬上,目不斜視的駕著馬去趕他們。
葉連翹就是一個嬌慣的丞相府大小姐,哪里受過這種罪,這一路上一會兒肚子痛的、一會兒要吐的,本來就不遠(yuǎn),也就兩天的路程就能到了,可是被她以各種理由拖后腿,竟走走停停的用了近一個禮拜的時間,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趕到目的地。
按照地圖的指示,他們要去的是無影城,精武國的精英武者都匯聚在這里。可是江泠這么一個敏感人物,當(dāng)然不能隨隨便便的進(jìn)出精武國,所以在進(jìn)入精武國界之前,蠻榼受公孫瓊之托,對江泠進(jìn)行一下容貌上的改造。
在客棧的客房里,“王爺,屬下行走江湖多年,偶然習(xí)得過易容之術(shù),請允許屬下對您進(jìn)行易容之術(shù)。”
“好?!苯龌仡^看了看一旁默默喝酒的公孫瓊,低下頭,跟著蠻榼進(jìn)了房間。
“唉,綠茶,阿茗到底是什么人?”葉連翹覺得事情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就去問腦袋不會拐彎的綠茶。
“你要干什么?”綠茶這個人雖然直來直去的,可是護(hù)主的很。
“你看,我這條命都在你們手里,我能做什么呀。告訴我?”
綠茶上了套,“我們王爺才不是你的什么阿茗,我們王爺是精武國的忠王殿下,那個,是萬花國的公主。”綠茶用下巴指了指公孫瓊。
這,葉連翹料到江泠的來歷不小,卻不曾想······
看葉連翹呆在那兒,綠茶很是得意“怎么樣?沒想到吧,收收你那些小把戲吧,要不是我們王爺不會致人于無義,你早就被扔到路邊喂狼了,哼!”
綠茶不過腦子的把江泠的底細(xì)抖了出來,還很得意的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