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試藥
感受到那道威脅的眼神,蕭雨正要慌忙去查看的腳步瞬間頓住,咕咚咽了口唾沫,口中的話硬生生的來了個急轉(zhuǎn)彎:“剛才不是還好好休息了嗎?怎么還這么虛弱······屬下還是先去外面候著吧·····”
夜久皺著眉頭,又把目光轉(zhuǎn)向赫連澈,滿臉愁容道:“這么虛弱下去可不行,看在你現(xiàn)在是老弱病殘,我喂你好了?!?p> 老弱病殘?赫連澈唇角輕微的抽了抽。
他看似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安心喝著遞來的湯勺中的藥,實則心里甜的很,特別是見她為他擔(dān)心的樣子,這就說明她開始在乎他了,不是嗎?
就在碗里的藥已經(jīng)見底時,赫連澈突然感覺一陣血?dú)獍涤浚鄣膰姵鲆豢诤谘?,幾個血點(diǎn)濺在瓷白的碗邊上,夜久心里大驚。
“赫連澈!”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手腕卻被人猛然抓起,將她整個人拽了起來。
“主子!您怎么樣!”蕭雨從門外沖進(jìn)來到赫連澈身邊,厲聲對著夜久問到:“你給主子吃的什么藥?!”
“蕭雨!”赫連澈一聲低吼,阻止他再去怪夜久,說道:“我沒事,只是逼出了淤血?!?p> “主子,真沒事嗎?”蕭雨看著他,眼中的擔(dān)憂卻沒褪去。
赫連澈閉著眼睛輕輕頷首。
這藥確實會排出將瘀血逼出體外,但血量絕不會如此多!夜久看著地上的血,黑色淤血中混著被染的發(fā)暗的鮮血,她的藥絕無問題,怎么會這樣!
除非······他體內(nèi)還有與這藥相沖突的病癥!夜久迅速上前想再次探查。
卻被一直手臂攔在面前,蕭雨冰冷的眼神使她微微皺眉,她感覺到了殺意。
“咳咳,蕭雨,你退下?!?p> “主子!”蕭雨不甘心的還想說什么,卻還是低下了頭,道:“是!”
夜久再次上前認(rèn)認(rèn)真真的觀察了他的脈象許久,在他鮮活的脈象下,竟隱隱帶著不易察覺的寒氣!
她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脈象,也從未見過如此難以發(fā)覺的脈象,若非如此久的把脈,怕是任誰來也察覺不出古怪之處。
“你的身體可有染過寒毒?”
“不曾?!?p> “在你體內(nèi)有股寒氣,隱藏在深處,不易察覺,并不像是天生所致?!币咕媚氐膶λf道。
赫連澈在回憶中搜尋著,卻也找不到任何與之相關(guān)的記憶,劍眉輕輕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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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夜久又埋頭在桌案上一刻也不停歇的翻看著之前寫的那些藥方。
今天的藥雖然確實排出了瘀血,但她不知他體內(nèi)竟有寒毒,如今起了沖突,必須立即用調(diào)理才行,否則她不敢保證會落下什么毛病。
至于接下來所用的藥,她已經(jīng)把所有藥材都羅列了出來,只是每種藥的用量她還無法精準(zhǔn)掌控。
又是一個時辰。
夜久用手掌捂在臉頰和眼睛上,溫?zé)岬恼菩淖屟劬Φ钠诰徍土诵?,她長吁了口氣,身子頂著凳子往后挪了挪,站起身。
終于弄完了!她不敢停歇,這些藥方已被她進(jìn)行綜合,又從幾十種不同藥物配量的藥方中選出了七個方案。
現(xiàn)在只需要從這七張藥方中試出最適合赫連澈的一種。
夜久看了看天色,必須快點(diǎn)才行,否則要耽誤他晚上按時服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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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有些暗下來,幽鵲看著天,心想:今日怎么不見她來取藥了。
想著,他就來了紫藤殿,腳還沒踏進(jìn)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中藥氣息。
“美嬌娘,你怎么······”他人還未到,聲先到,當(dāng)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時逐漸收起了臉上的閑散。
“你這是干什么!”看見旁邊的一高摞空碗,碗里還剩著藥的殘渣,他伸手去奪夜久手中的湯藥,一邊大聲問到:“你瘋了!胡亂喝什么藥,不要命了?”
夜久本來就已經(jīng)喝了很多藥,這碗都是逼著自己喝的,直到剛才藥被奪走的那一刻,她終于沒忍住嘔的一聲彎腰吐了起來。
吐完她紅著臉咳了幾聲,緩了緩說道:“赫連澈喝了我的藥,吐了血,我必須馬上找出適合他的藥,多耽誤一刻都有可能會在日后留下隱疾?!?p> 幽鵲神色疑惑:“我看過那張藥方,沒什么問題。”
夜久搖搖頭,道:“他體內(nèi)有一股隱匿很深的寒毒,和藥方里的紅耀花起了沖突?!?p> “寒毒?我怎么從來不知道?”幽鵲更加疑惑,他跟著赫連澈這么久,他的傷基本都經(jīng)他的手,何來寒毒。
“我也是探查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p> 藏匿越深的病癥往往是最可怕最難根治的,雖然現(xiàn)在還未發(fā)作過,可日后一旦發(fā)作必然十分猛烈,特別是寒毒發(fā)作時比其他病癥更痛苦,幽鵲皺眉。
他看見那白玉石桌子上的幾張藥方,拿起來看了看,這其中好幾種藥材病中的人喝了無事,正常人使用卻會讓身體機(jī)能紊亂。
“你短時間內(nèi)一下喝這么多,能區(qū)分出它們的藥性嗎?別再把自己喝的早生極樂了?!庇涅o低沉著聲音,他不想赫連澈有事,卻也不想看她這么毀自己的身體。
他不再勸阻,勸阻也已經(jīng)沒用了,她已經(jīng)喝了六碗湯藥。
看著夜久,他想,她是喜歡赫連澈的吧,再次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他搖搖頭,赫連澈和夜久都是他的朋友,他應(yīng)該祝福才對啊,不是嗎?他裝作輕松的笑了笑。
在他說話時,夜久已經(jīng)端起來最后一碗湯藥,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感受著身體的變化,體內(nèi)那股暖流的走向。
喝完,她擦擦嘴角呼了口氣,說道:“嗯······其實我從小對藥物就很敏感,當(dāng)我喝下一種藥時,當(dāng)下就能感知到藥物在我身體中的變化,甚至我能根據(jù)感知,知道什么時候藥能將我的身體修復(fù)?!?p> 她的意思是,她能感知到藥修復(fù)身體的全過程?!幽鵲難以置信,那豈不是如果她生了病,具體到第幾天痊愈她都算得出來!
“怎么會有如此荒謬之事······”幽鵲神奇的看著她。
“可能天生跟藥有緣吧?!币咕靡贿呎{(diào)侃著,把試出的最合適的那鍋里剩下的湯藥倒進(jìn)碗中。
突然她感覺鼻腔里一股溫?zé)?,她下意識的用手擦拭,看見的卻是有些深紅的血,因為背對著幽鵲,夜久急忙胡亂擦了兩下,把藥放在一旁。
她沒有轉(zhuǎn)身,說道:“藥喝多了,肚子突然有些痛,你等下把藥送去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捂著肚子迅速離開了原地。
幽鵲本以為她真的是內(nèi)急,可端藥時看到她站過的地上,那滴還沒干的鮮血,他伸出去的手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