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溫柔的瑤妃
近來的幾日,季瑤兒總在藍蕭耳邊勸他多活動活動,說是有助于身體的恢復(fù)。
為此還專門找來了宮外的馴獸師來表演,看表演的除她和藍蕭外,只請來了藥師公會一行人。
馴獸場外圍的高臺上面設(shè)有座位。莫離,季瑤兒和藍蕭坐在居中的上位,其他人分別坐在兩旁略低的位置。
季瑤兒身后的宮人向前遞上一個雕花金酒壺,季瑤兒起身道:“這是幾年前皇上送本宮的桃漿果酒,小國進貢而來,口感卻絕佳,本宮沒舍得喝,今日拿來給大家嘗嘗鮮?!?p> 說著,她竟拿起酒壺,親自起身給大家倒起酒來,藍蕭習慣了她的這種賢淑行為,倒也沒說什么。
看著季瑤兒已經(jīng)到了自己面前,夜久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果然,季瑤兒準備倒酒時,卻腳下一滑,身子朝后倒去,眼看就要摔下高臺了,她一只手慌亂中抓住了夜久的手腕,夜久下意識的往回抽手,卻將季瑤兒帶了回來,季瑤兒另一只手順勢扣住了她的左肩。
夜久眼中寒芒閃過,心下了然,拽著季瑤兒將自己和她的位置調(diào)換了過來,面前的桌子被兩人的動作撞下了。
季瑤兒也看出夜久的想法,想要阻止,夜久卻迅速用內(nèi)力讓自己猛力朝地面砸去。
感覺到夜久體內(nèi)那股內(nèi)力,季瑤兒眼神有一瞬間的詫異。
哐的一聲!夜久正好狠狠砸在掉落的木桌上,力度之大,把木桌砸了個粉碎,左肩膀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桌子最尖利的地方。
季瑤兒則是趴在她身上,沒受什么傷,卻受了驚嚇一般爬起身,無措的站在哪里,嘴里慌亂的說著:“怎么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看向藍蕭,卻發(fā)現(xiàn)藍蕭蹙著眉頭,面色不悅,還帶著些……擔憂!季瑤兒衣袖中的指甲掐在一起。
她轉(zhuǎn)身看似擔心的樣子想把夜久拉開,可手還沒觸碰到夜久時,卻聽到什么東西破空而來,她的手一縮迅速躲開,一個酒盅啪的應(yīng)聲而碎,她順著酒杯飛來的方向看去,眼中極快的掠過狠厲,又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她背后扎滿了木刺,你這么拉她只會讓她傷勢更重。”莫離眼底分明的看著季瑤兒,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美曦已經(jīng)跑了下去,擔心的看著夜久,夜久疼的呲牙,還不忘朝她做了個鬼臉讓她別擔心。
“快喊御醫(yī)!”藍蕭皺著眉,不知道為什么他看到這個藥師受傷的樣子會覺得心中煩躁,或許是因為她的名字。
“皇上不必勞煩了?!蹦x說完,藍蕭突然意識到對方的身份,又說道:“那朕讓他們把藥材送過去?!?p> “嗯?!?p> 這時候恒然已經(jīng)用特殊的手法把夜久背后的大塊木刺取了出來,還剩一些小的只能回去小心處理了,一場聚會不歡而散,不過也讓夜久印證了之前的猜測。
夜久被送到了房間中,因為莫離去了,所以其他弟子也都浩浩蕩蕩的尾隨著。
到了門口,莫離突然說:“你們都回去吧?!?p> “會長大人,弟子受傷怎么能勞您親自動手,我們幾個在這里就可以的。”恒然說。
莫離抬手制止了他,恒然只好說道:“弟子告退?!?p> 一出門,恒欣就不滿的問:“哥,夜久一個小弟子,憑什么讓會長大人親自給她醫(yī)治?”
其他人雖然沒問,內(nèi)心卻也都充滿疑惑,他們在場的人入公會前都是有些名氣的藥師,夜久和他們一樣都只是藥師公會的一個小弟子而已,她的傷完全可以交給他們處理,何需會長大人親自醫(yī)治。
“恒欣,別再惹事端,你要不服氣可以直接去問會長大人?!焙闳恢篮阈篮脛?,但她太口無遮攔,讓他覺得很惱火。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看著恒然離開的背影,恒欣跺了跺腳,怎么遇到夜久的事,連自己的哥哥都不幫她,夜久可真是她的克星!她心里對夜久更多了幾分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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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語在的話就方便多了,有他的內(nèi)力比我強,你能少吃些苦頭?!蹦x說著。
夜久腦中浮現(xiàn)出初次相遇時‘師父’那副賴皮老頑童的模樣,口中念到:“非語?”
隨著她那聲清念,莫離突然感覺到體內(nèi)另一個靈魂似乎蠢蠢欲動,他復(fù)雜的看向夜久,果然如此。
她和非語到底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你再喊他的名字幾次?!蹦x說。
夜久雖然疑惑,卻還是照做了,誰知片刻的寂靜后,面前的‘師父’完全變了個樣子。
“稀奇了,怎么聽見有人在叫我?”非語扭了扭脖子,活動筋骨。
“咦?我出來了!”非語瞪大眼睛,又活動了活動身體。
“咦?是你啊?”
見是夜久,他嬉皮笑臉的,看到她傷口時,又道:“嘖嘖嘖,咱倆見面每次都這么血腥!”
“師父說有你在的話處理傷口方便。”夜久看著他這幅樣子,怎么也不像能幫忙的人。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給你露一手我都被你看扁了?!狈钦Z看著她那樣的表情,感覺自己的自尊心遭到了極大的創(chuàng)傷。
他將手掌隔空放在夜久的肩后,運轉(zhuǎn)內(nèi)力,僅一瞬間,夜久肩膀中的小刺悉數(shù)被一股吸力抽了出來,神奇的是,她竟真的沒感到一絲痛苦。
感受著身后收放自如的內(nèi)力,夜久不由得心中震驚,非語竟然能將內(nèi)力掌控到這種地步!
“好了,包扎一下,只要按時上藥,大概三天就能結(jié)痂了。”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非語就搞定了,一臉得意。
夜久正想向他答謝,只聽他又說道:“你這傷口下應(yīng)該還有舊疤痕吧?身為一個女人怎么能這么不愛惜自己的皮膚?!?p> “這舊傷添新傷,嘖嘖,背后都快被扎成肉醬了,真是不精致?!?p> 巴拉巴拉····繼續(xù)吐槽中。
夜久臉逐漸黑了下來,她既然能把他喚出來,能不能把他再塞回去?
他似乎有所感應(yīng),猛地停下了口中的嫌棄,怎么回事?怎么感覺他又要回去了呢?他才剛出來,還不想回去?。?!
“你你你,你對我做了什么!”他瞪著夜久。
“試試能不能送你回去睡覺?!币咕寐┏鳊R刷刷的兩排白牙。
又是安靜的片刻,此刻面前竟然真的是莫離了,夜久內(nèi)心震驚。
“你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吧,你竟能控制非語的出現(xiàn)。”莫離若有所思。
夜久點點頭,不可思議的問:“您知道這是為什么?”
莫離搖搖頭,臨走時卻回味著非語的話,葉久的新傷是為了遮蓋舊傷,而當今皇后名為夜久,與她如此相似,如果這些和今日瑤妃的作為聯(lián)系在一起,似乎一切都清晰了。
莫離深深看了夜久一眼,囑咐她好好休息,便推開了門。
正巧和提著食盒前來看望的美曦打了個照面,美曦恭敬的行禮:“會長大人?!?p> “嗯。”莫離高冷的點了下頭,離開。
他走后,美曦嘟了嘟嘴巴,走進屋子端出兩個小盤子放在桌上,說道:“阿久,這是瑤妃娘娘讓我給你帶的糕點,她親手做的,聽說皇上最喜歡吃這個了。”
夜久看了一眼,虎皮糕,這是她以前親手教給季瑤兒的,季瑤兒這是試探,亦或者是挑釁!
“瑤妃娘娘讓我代她轉(zhuǎn)達歉意,說你需要什么都告訴她,她派人送來?!泵狸剡€在單純的說著。
“以前聽說宮里的妃子就像吃人的母獅子,可是瑤妃娘娘又漂亮又溫柔,一點也不像母獅子。”
是啊,一點也不像,她是溫柔無害的外表,殺人不眨眼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