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二十幾分鐘,楊千尋看得脖子酸痛,這大棕熊的耐心還真是好。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大棕熊猛的往水里一仆,在爬起來時,嘴里就多了一條撲騰的大白魚。
看樣子應該有十來斤重,久不食肉味的楊千尋看得直流口水,卻不敢移動分毫。
大棕熊爬到岸邊開始大快朵頤起來,三下五除二就把大白魚消滅干凈,啃得只剩下個光禿禿的魚頭。
大棕熊就這樣這樣,反反復復抓魚吃魚,直到第四次抓到魚的時候有了變化,大棕熊再次抓到魚后卻并沒有開吃,而是把魚含在嘴里,朝著楊千尋這邊慢慢爬了過來。
再次對上這雙大眼睛,心里的恐懼已經(jīng)達到極限,尖叫聲呼之欲出,就在楊千尋以為在劫難逃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大棕熊將魚放在楊千尋的腦袋邊上,低頭嗅了嗅楊千尋的腦袋,就悠哉悠哉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吃飽喝足的大棕熊,晃晃悠悠的走進樹林,直到大棕熊走得沒影了,周圍安靜得只能聽到蟲鳴鳥叫,和自己尚未平靜的心跳聲時。
楊千尋才敢翻過身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大棕熊留下的魚肉,艱難的往河邊爬去。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好不容易到了岸邊,喝了幾口河水洗了把臉,才算恢復了些精神,拐杖丟了,只能撿了根浮在岸邊的浮枝。
把魚肉清洗干凈,扯了身上一節(jié)衣帶將魚拴在枯枝上,支撐著勉強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往河上游走去。
現(xiàn)在想起來楊千尋仍然覺得恐怖,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趕緊溜的好,萬一大棕熊腦袋一抽,又想回來嘗嘗人肉的滋味,就真的要死翹翹了。
有了大棕熊的慷慨饋贈,今天的晚餐是有著落了,而且還是能補充能量和蛋白質(zhì)的,白花花的肉肉啊,現(xiàn)在出路的方向也有了,找到了水源跟著河流走就行了。
只需要在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安全的度過夜晚,明天就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趕路了,說不定運氣好,明天就能找到出路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感覺一切都充滿了希望,走起路了就快了很多。
奈何在這河床邊上,想找個能睡覺的地方還是很不容易的,楊千尋順著河流而上,尋找著今晚的落腳之處,卻始終沒有合適的。
可是越往上游走河水越湍急,看這形式是要漲水的節(jié)奏啊。
轉(zhuǎn)眼間河水已經(jīng)開始變得渾濁,可以猜測,這上游應該正在下著大暴雨,或者是上游的堤壩卸了匝。
但是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原始森林里,與人工卸閘相比,山洪暴發(fā)的可能性明顯更大些。
如果真是這種情況,繼續(xù)呆在河邊就是很不明智的,還得做好防暴雨的準備。
楊千尋趕緊往邊上的森林里趕,前腳剛到高地,后腳河水就已經(jīng)沒過了楊千尋剛剛所站的位置,來勢洶洶的奔騰而過,水漲起來氣溫也跟著低了下來,本來就穿著單薄,風一吹楊千尋就開始瑟瑟發(fā)抖。
此時此刻的楊千尋,無比慶幸自己曾經(jīng)在假期,看過幾期貝爺?shù)幕囊扒笊?p> 否則等自己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肯定早就被洪水沖沒影了,對于一個不會游泳的旱鴨子來說,水是充滿了未知和恐懼的神秘存在。
看天色太陽已經(jīng)開始傾斜,大概不超過兩個小時天就會徹底黑下來,更令人擔憂的是空中,那幾片黑乎乎的云,壓得很低。
這就意味著晚上八九不離十會下大雨,這樣的話,想繼續(xù)在樹上過夜就不太可能了,畢竟小學生都知道樹周圍是可不能躲雨的,暴雨天很有可能會被雷劈。
大自然果然是殘酷的,一個不小心你就有可能會被淘汰掉,優(yōu)勝劣汰適者生存的原則,在原始森林里顯得那么的無情,而又讓人心生敬畏。
好不容易找到了河流,楊千尋自然是不敢離得太遠,萬一走遠了,要是迷路了,可就不一定再有這么好的運氣能撞上了,畢竟也是歪打正著碰上的,還因此差一點丟了小命。
楊千尋與河流保持著安全距離,但又遠遠的能看見,就這樣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眼看這天就要黑了,森林里的能見度本來就不高,現(xiàn)在就更加看不清路了,就在楊千尋準備放棄,隨便找一個樹杈將就一晚的時候。
突然發(fā)現(xiàn)一棵類似于大榕樹的枯樹,樹樁后面有一個黑洞洞的入口,像是一個樹洞,又像是一個被動物生刨出來的洞穴,大概有一米來高的樣子,周圍鋪滿了落葉雜草,有些陰森荒涼的感覺,看樣子,里面應該是沒有“主人”已經(jīng)荒廢了的。
這正是楊千尋所希望的,小心翼翼的靠近這個洞穴,楊千尋用手中的枯枝伸進去,用力攪動拍打了幾下,并沒有什么動靜。
又在洞口蹲著觀察了十幾分鐘,確定安全沒有什么野獸,才弓起身子慢慢探了進去,這種山洞就算在白天進去也得點蠟燭,現(xiàn)在外面已經(jīng)看不清,洞里面就只能靠摸索。
雖然洞穴外面看起來雜亂不堪,里面倒是好些,大概有一米半高寬近兩米的樣子,墻面雖然是泥土的,也還算光滑平整,而且里面還鋪了些雜草,里面摻雜著一些,類似人類頭發(fā)觸感的粗糙短毛。
這個一米來寬的雜草堆,應該是上一任洞主的窩,也不知道是個什么物種,居然需要用這么大的窩,個頭至少得有一只成年阿拉斯加那么大才用得上吧。
不過這些猜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xiàn)在這里成了楊千尋的臨時床位。
摸索著坐下來,解下綁在枯枝上的魚,捧著這條大魚,本來想看看能不能想辦法生個火烤來吃的,可是這荒山野嶺的既沒有鹽也沒有火源。
面對這殘酷的現(xiàn)實看來還是自己太天真,想活下去就沒得挑,只能生啃了,要想啃下一塊魚肉也是不容易,嘴里面滿是魚腥味還有嚼不動的魚鱗,吐了好幾口魚鱗,才撕扯下一塊魚肉來。
濃濃的魚腥味兒彌漫在口腔,比青苔的味道好不到哪去,形如嚼蠟卻舍不得吐掉。
楊千尋此刻覺得,自己就是一頭野獸,一只茹毛飲血,絕望且孤獨的困獸。
完全入了夜,周圍卻沒有一丁點蟲鳴鳥叫的聲音,安靜的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