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布一則新聞,濟南中學一女高中生,在乘坐大巴車返校途中,因大巴車與小貨車發(fā)生剮蹭,急拐彎時被拋出窗外,跌下山崖。
當地警方已在第一時間組織救援隊伍,依次進山搜索,目前距該事故發(fā)生已經超過48小時,該名女高中生至今生死未知,下落不明。
在這個人口泛濫的新社會里,每天都有著很多的新生,失蹤,甚至是死亡。
而在高速運轉的時間里,除了自身的死亡,似乎沒有人會因為任何事情停下來,就算有也只是暫時的停留,很快又會在時間年輪的推動下繼續(xù)前進。
當然,這折新聞只會成為,一個社會短暫關注的熱點,學校和大眾一小段時間的新聞談資,并伴隨著一戶人家的傷心欲絕,和一小部分人的痛心疾首,開始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淹沒在時光的洪流里。
除了讓膽小的人引以為戒,不再敢在將車窗全開以外,對整個社會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
就像是一顆極小的石頭落入湖面,也許會有幾絲漣漪,卻是轉瞬即逝,也許目睹的魚兒會記得,但那也只是在七秒之間。
然而這些在常年照不到陽光,深不見底的山谷里,都顯得那么的遙遠。
在殘酷的大自然面前,更是微不足道,掀不起一點波瀾,也許殘酷的也并非是大自然,畢竟這只是一部分人的單方面言論。
險峻的山崖下,是宇宙黑洞般深不可測的谷底,說是山谷卻從未見過如此深淵。
倒像是地球表面生生裂開的一個口子,是連極限愛好者都望塵莫及不敢踏足的幽冥地界。
楊千尋,一名十八歲的花季少女,此時此刻本該在高三的教室里焦頭爛額,與一大堆的課本,和堆積如山的試卷“激烈搏斗,”現在卻不知身在何方,甚至是生是死都無人知曉。
“痛”
“好痛!”
伴隨著劇烈的疼痛清醒過來,楊千尋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疼痛,一種撕裂般的痛處。
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哀嚎都在哭訴,鉆心的疼痛猶如身處無邊地獄一般,痛得人頭皮發(fā)麻全身抽搐。
更讓人難受的是,眼前的一片漆黑,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亮,也不知道是眼睛受了傷,還是周圍真的很黑。
身上痛得這么厲害,估計是傷得很重吧,說不定是全身粉碎性骨折,又或者自己早已經死去。
看不到任何的光亮和希望,絕望鋪天蓋地而來,好像身處一片混沌。
身體的煎熬讓楊千尋沒有精力去思考,也來不及去想。
甚至開始希望,要是沒有醒來就好了,睡著的話,起碼不會這么痛苦,強烈的疼痛讓楊千尋疲憊不堪,卻沒有半分睡意。
意識很清醒,身體卻半分都動彈不得,這才是真正的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是一種煎熬,尤其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對于身心都是一種折磨。
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死后的世界,可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也沒做過什么大奸大惡,傷天害理之事啊,為什么要受這種懲罰折磨。
也不知道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了多久,也許就是一小會兒,也許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突兀的,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一陣冷風吹過,瞬間就吹散了周身的疼痛,楊千尋渾身變得冰冰涼涼起來,很是舒服,讓人忍不住想發(fā)出呻吟,一身的輕松,宛如一片羽毛般輕輕飄起。
放松下來后,原本被疼痛壓制的疲倦感立刻席卷而來,精神逐漸困頓,慢慢的楊千尋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
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漫長得像是過去了一輩子,卻又仿佛只在彈指一揮間,醒來卻什么都記不清了。
“我是誰?”
“我在那?”
這是楊千尋醒來想到的第一個問題。
但很快又被恐懼打亂,還是一樣的漆黑一片,唯一的色彩只有頭頂的一絲微弱光亮,卻看不清周圍分毫。
還是一樣的滿身疼痛,不過這下倒是能分辨出來,疼痛來自后背,腰部和四肢,包括頭部都有傷。
最嚴重的應該是后腰還有額頭,因為這兩個地方,已經隨著楊千尋到處摸索的動作,開始往外冒血。
黏糊糊的血粘在身上,楊千尋感到又痛又難受,不過好在傷口雖然又多又痛,卻并沒有傷筋動骨,并不影響正常的行動。
“這到底是哪?”
看著頭頂唯一的一抹光亮,這頂上伸手不見五指的得有多高,到底是掉進了什么鬼地方啊。
楊千尋心中哀嚎,卻沒有力氣喊出聲來,用十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都無法比擬,此時此刻楊千尋的心情。
靠著濕潤的凹凸不平的石壁,環(huán)抱住雙腳曲膝坐了起來,這才發(fā)現原本的羽絨服加棉打底褲怎么變成了輕飄飄的喇叭袖長衫,褲子也變薄了,好像是綢面的闊腿褲,涼嗖嗖的。
一個個未知讓楊千尋的心里開始打起鼓來。
“突,突”的,劇烈跳動的心臟好像要掙扎著,從胸腔里跳出來,身體也哆嗦個不停,也許是因為恐懼,也許更多的是因為疼痛和寒冷。
好在強烈的饑餓感和求生欲最終還是戰(zhàn)勝了恐懼,讓楊千尋不再絕望而迷茫的發(fā)呆。
楊千尋摸索著地面找到一塊尖銳的石頭,割破了手上的袖子,費力的扯下兩條布條,綁住后腰和額頭兩個地方,經過一番簡單的包扎,血止住了,頭腦也慢慢清醒了很多。
楊千尋用手輕輕的拍打了兩下腦袋,又使勁搖晃了幾下,開始回憶。
記得自己是剛過完春節(jié),在返校的大巴車上,因為暈車所以把車窗開得很大。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整個人就被甩了出去,然后就暈了過去。
后面在發(fā)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估計后面發(fā)生的那些,也只是在做夢吧。
楊千尋扶著石壁慢慢的站了起來,借著頭頂的一點點亮光看去,自己應該就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萬幸的是雖然傷得不輕,卻并沒有缺胳膊斷腿,最最重要的是,還留了一條小命在。
警察叔叔應該會來救我的吧?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救援隊應該很快就能到了,這是楊千尋給自己的安慰,也許明明知道不可能了,還是得找個理由,繼續(xù),想方設法的努力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