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枉費朕如此厚待于你,你竟敢背叛朕謀朝篡位!朕的五萬京畿衛(wèi)隊不消片刻便可趕來救駕,你覺得你今日能成功逼宮嗎?”赫連安現(xiàn)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京畿衛(wèi),他怎么也沒想到今晚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勞您費心,宮里出事這么久按理京畿衛(wèi)早該趕來了,您難道就沒有一絲懷疑?”
“你什么意思?”
“父皇,你以為我?guī)Я诉@么多人夜闖景云宮能躲得開京畿衛(wèi)的巡查?”
赫連靖笑得更甚,這老皇帝怕是安逸了太久連腦子都變愚笨了。他早已派人半路牽制住了商儲之,現(xiàn)在誰都不會知道他在何處。
“父皇,我好像體會到主宰別人命運的快樂了,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累累若喪家之犬,可悲,可嘆吶!”
“畜生!”
赫連安氣得滿臉通紅,顫抖的雙手顯示出他此時情緒的激動。
虞無厭摸清了形式,心情頓時明朗起來,從桌角邊重新爬起來,不用再聽候赫連安的發(fā)落是她此時最欣慰之事,不禁露出勝利者的輕蔑笑容。
“靖兒,宮變之事你怎么都不和母后商量,害得母后白擔心一場?!?p> 虞無厭話里話外不無指責之意,這可是賭上他們一族前程性命的大事,靖兒怎能瞞著她。
“母后,若兒臣今日不發(fā)動宮變,想必您也不能活著走出宮門吧。”
赫連靖對皇后的抱怨心有不快,從前他就受盡嘲諷奚落,到了現(xiàn)在就連自己的母后都還要無理的責怪自己,他可沒有這么好的耐性。
赫連靖成竹在胸,一洗昔日的低眉順眼,不急于逼迫老皇帝交出皇位,反倒悠閑了起來。
“七弟,今夜你倒是格外安靜啊,平日里不是屬你最囂張了嗎?你向來瞧不起我這個皇兄,可曾料到自己有一日會落到我的手里?!?p> 即便如數(shù)利劍在前,赫連川依舊是面不改色,他高貴清雅的氣質(zhì)永遠不會因面臨著如斯險境而淡退半分。
赫連靖最是看不慣他這副對一切都高高在上的模樣,他赫連川要做神人,那他便要這神人墜落云端。
刀架在脖子上不僅僅是對性命的威脅,更是對他尊嚴的褻瀆。
“今日你若是跪下來求我,我便考慮放過你,如何?”
那些個貪生怕死之輩早已放棄掙扎跪地求饒,不過赫連靖最想看到的是他這高貴清冷的七弟跪在地上向他苦苦哀求。
赫連川依舊無動于衷,他雖未開口說過半句話,但凌厲的眼神卻令人望而生畏。心如止水可不是赫連靖想看到的結果,跟在后頭的叛軍個個上趕著立功,對待不聽話的俘虜根本不用客氣。兩步三下便上前來要摁住他,可他們?nèi)绱诵袨橹粫铀僮约荷牧私Y。赫連川根本不給他們機會,腰間軟劍離身之際,便是他們斷命之時。
被掣肘住的那些人不禁心驚膽戰(zhàn),這時候還惹怒赫連靖,寧王這是上趕著找死呀。
赫連靖沒想到四面楚歌的險境之下赫連川竟然還敢奮起反抗,他若是想早一步見到閻王那就成全他。
一揮手,身后蓄勢待發(fā)的一群兇猛叛軍便圍了上來,刀光劍影,耳邊盡是兵器摩擦碰擊的鳴響,赫連川游刃有余,叛軍一波落敗一波又替上,赫連靖心底不禁升起了幾分寒意與忌憚??磥硭@七弟是深藏不露啊,一身登峰造極的武藝他今日算是領教了。
九州大陸連年來戰(zhàn)亂紛爭,陸云向來以武立國,歷代君主也偏倚武將,器重習武之人。因此在陸云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每一任皇儲需得行軍立功,先獲得將士和百姓的愛戴將來的江山才能穩(wěn)固。父皇平日里就極其看重七弟,再靠著他自身這番能力東宮易位是遲早的事。
赫連川一人之力畢竟不敵合眾之勢,幾番刀光血影,終是敗下陣來。赫連靖今日發(fā)現(xiàn)了赫連川的秘密更加不能留他了,背后突刺來的一劍,猝不及防。
“不要?!?p> 關鍵時刻商茴擋在了赫連川身后,劍入骨血,受的是錐心之痛。如雪白衣,染上了大片朵霞。
“商小姐?!?p> 赫連川在身后喊了一聲,商茴最后聽到的是男子關切地叫著她的名字,若因此能得到寧王殿下的關心她死也值了。
商茴被一劍穿肩,所幸未傷及心脈,正當赫連靖狠著心再欲出手時,門外的大軍如期而至,一支從遠處飛來的箭羽。
“陛下恕罪,臣救駕來遲?!?p> 商儲之鐵甲在身受命帶著京畿衛(wèi)趕到,外面包圍的叛軍已被驍勇善戰(zhàn)的京畿衛(wèi)盡數(shù)剿滅,赫連靖早在孤注一擲的那一刻就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商愛卿,快快平身,朕等你很久了。”
赫連安原以為商儲之被太子算計,他又被困在宮里根本無人能調(diào)動京畿衛(wèi),會真的讓太子得逞,所幸商儲之及時趕到了。
“陛下,您還好吧?!?p> 商儲之攙著皇帝坐下,關切地問道。
“朕無事,倒是商小姐身受重傷急需醫(yī)治?!?p> 商儲之順著皇帝的視線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女兒倚在寧王的懷里滿身血跡,急忙大步而趨。
“茴兒,你怎么了?”
“爹爹,我怕?!鄙誊顨庀⑽⑷酰瑔伪〉淖齑胶翢o血色,白衣透著鮮紅更顯刺目。
商儲之見這情狀隱隱猜到了些緣由,因此看向赫連川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怨恨與冷漠,赫連川承著商茴的恩情自知虧欠他們商家,便也未作計較。
商太尉愛女如命,平日里對這個女兒寶貝得緊,何曾讓她受過這等傷害,從赫連川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女兒,柔聲哄道“茴兒不怕,爹爹馬上找大夫過來”。
商儲之這邊已經(jīng)控制了叛軍,陛下與眾臣的安危也已確保,于是征得陛下同意后便匆忙帶著商茴去找了太醫(yī)。
一切塵埃落定,等待叛逆者的是無情的宣判與黑暗。
“逆子,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成王敗寇,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