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完全沒錯。
云長歆臉色有些陰沉。以他現(xiàn)在對向芷遙的重視,時彥真的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而且時彥稱呼他為王爺,分明就是諷刺的意思。
向芷遙想說過去的事兒就不要再提了,云長歆卻先她一秒開口,“那又如何?現(xiàn)在她是我的人,就算她之前答應過什么,我還你便是了?!?p> 還不還的并不是向芷遙在意的,她在意的是云長歆那句,“現(xiàn)在她是我的人?!?p> 我敲?什么tm鬼?我tm什么時候成你的人了?
驚疑不定的看著云長歆,卻見他神色泰然自若,似乎方才只是在陳述事實一樣。又讓向芷遙覺得,他這僅僅是表達一下他們之間的合作關系。
不行,這事兒很嚴肅,回頭得問清楚。
時彥道悠然,“好啊,別的不提,就單說我在你府上救了她的那次。她傷得可不輕,身上血管都崩裂了,若不是我手上正好有個地火靈芝,現(xiàn)在你還能看見她安然站在你面前?”
這件事兒向芷遙其實都忘得差不多了,被時彥一提起來,頓時覺得尷尬。那些會讓她和云長歆產生間隔的事情,她真的希望能從回憶中徹底抹掉。
幸而云長歆也沒有多提過去的事,干凈利索的答道,“好,一年之內,我會找來價值相當?shù)乃幉倪€你,還有別的么,現(xiàn)在一并清算了吧?!?p> “還有之前零零總總的藥材,我的診費,以及……”生性溫厚老實的醫(yī)圣難得笑得像個奸商,“我算是救過她命的,在王爺眼中,她的命值多少錢?”
好嘛,大型敲竹杠現(xiàn)場。
……
起初,向芷遙擔心這哥兒倆的斗嘴引起云長歆屬下的不滿,可回頭一看,身后已經沒人了。
他那些手下人,已經該喂馬喂馬,該睡覺睡覺,該吃東西吃東西去了。旁邊就剩下龍井和果丁兩個人,是因為主子不走,他們也不能走。
向芷遙琢磨了一下,給果丁打了手勢,然后直接溜。
她可不打算跟這兩位神仙耗著了,她現(xiàn)在餓了,并且不但算像古代人那樣,一更天就睡,她要出去找吃的。
吃飽了之后回房間睡覺。雖然向芷遙在跟云長歆扮夫妻,但現(xiàn)在兩人肯定是不能同住的了。她和果丁住在同一間房,南宮洛洛也和她們一起。但這個姑娘的畫風有些不一樣。
她找了個毯子披在身上,然后坐在靠窗的地上,靠著墻開始閉目養(yǎng)神。一把匕首就握在手中,讓人實在分辨不出來她是醒著還是睡著。
向芷遙小心翼翼的湊過去,不解的盯著她看了半晌,試探的開口,“南宮小姐……”
“怎么了?”
向芷遙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南宮洛洛那雙大眼睛已經忽的睜開,眼眸中毫無睡意,閃著烏亮的光澤。
“……”看來是醒著的。向芷遙安撫了一下自己受到驚嚇的小心臟,問道,“姑娘今晚是不睡了么?”
“哈,我們只要不是在自己地盤上,都不會熟睡的。龍井那邊也是一樣,正常情況。向姑娘放心睡吧,有我們幾個守夜,夜里安全的很?!?p> 雖然不習慣自己在床上安穩(wěn)熟睡,叫旁邊人清醒著給她守夜,但向芷遙心里明白,她現(xiàn)在的身份,只能是接受保護。于是對南宮洛洛道了聲辛苦,然后去給她抱了床褥子過去。
冬天夜里很冷,她怕南宮洛洛晚上著涼。
南宮洛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著接受了她的好意。
很久之后,向芷遙偶然和其他同僚談起那晚的事,才聽說南宮洛洛性情冷傲,這么多年來,很少有人見她對剛相識的人笑過。
……
第二日清晨。
果丁依然天沒亮就起來了。
她要給主子準備洗臉的水,更換的衣物,還有早餐。
把水和衣服送去之后,她走下客房樓梯,準備去客店的廚房看看有沒有什么像樣的早餐。卻在廚房門口見到了最討厭的人——龍井。
用不著多想,果丁轉頭就走,卻很倒霉的被龍井在身后叫住。
“你干什么??!”果丁轉過身來就是滿腔的怒火。
龍井略微皺眉,不明白一個小妮子如何能有這么大火氣,偏偏還是向姑娘看重的,想避都避不開。
“把這些拎上去,送到每個房里去。”龍井指了指桌子上放的大大小小七八個食盒。
他的話很短,是不想和這個暴脾氣姑娘過多交流。殊不知他這言語行為就如同一瓢油,讓本就上火的果丁頓時火冒三丈。
小姑娘劈頭蓋臉的罵起來,“你腦子有毛病吧!要拎你自己拎,憑什么使喚我!你以為你算老幾!”
龍井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平常就不怎么講話,吵架這種事兒更是根本不會。半天才憋出一句道,“你的身份本就是丫鬟?!?p> 果丁瞪他,眼神極為兇狠,“丫鬟?丫鬟又怎么了?是丫鬟你就隨便使喚了?你算個什么東西還敢瞧不起丫鬟?不也就是一個奴才,回頭也讓別人隨便使喚你看看?”
這大約就是果丁和人吵架的厲害之處。講理,得理不饒人,不饒人而且罵人。
龍井的眉頭已經擰成一個疙瘩了。他是云長歆的近身侍衛(wèi),平日里即便是古天爍于元錦這種前線的將軍,也要敬他三分。什么時候一個丫鬟都敢肆無忌憚的罵他了?
正對峙著,樓上的回廊傳來女人的聲音。
“果???是你么?在和誰講話?”向芷遙的聲音愈發(fā)接近,人出現(xiàn)在回廊轉角,又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樓梯下來。
果丁身體一僵,按她的經驗,如果讓小姐聽到她方才的言論,一定會訓她,而且會讓她道歉。
挨訓倒無所謂,讓她怕的是道歉,她不要跟那個令人生厭的男人道歉。一邊局促不安的站著,一邊心里祈禱自家小姐剛才什么都沒聽到。
似乎是她內心的禱告靈驗。她家小姐過來之后果然沒提剛才的事,就好像剛才什么都沒聽到似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食盒上面,“這是今天大家的早膳?要送到上面客房去?”
向芷遙問這話的時候,目光是看著龍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