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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我停留,我又為誰回首

155、離婚吧

    155、離婚吧

  第二天清晨*云鼎公寓

  程信坐在餐桌旁心不在焉地吃著早餐,不時抬頭看看二樓的方向,卻是始終沒看到許諾的身影,心里難免煩躁起來。

  “程先生,要不,我上樓去叫太太下來吃早餐?”劉阿姨看他那坐立難安的模樣,猜到倆口子可能是鬧別扭了,誰都不愿意先理睬對方吧,要不然從來不賴床的太太怎么到了這個點還沒有起床?于是熱心地問道。

  “別管她!”他賭氣般大聲道,嚇了劉姨一跳。

  看著劉姨受驚的臉,他緩了緩心情,還是語氣平和地對劉姨說道:“你去樓上看看吧!我先去上班了!”說完便站起了身,去書房準備上班的文件了。

  劉姨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答,她輕輕喚道:“太太,太太,您睡醒了嗎?”

  過了一會,還是沒人應答,她疑惑地擰開了臥室的門,發(fā)現(xiàn)窗戶是開著的,一縷陽光透著窗紗照進屋里來,許諾安安靜靜地睡在床上,一陣風吹動了窗紗,她嗅了嗅房間的空氣,皺起了眉頭,心里嘀咕道:“怎么這么腥重的怪味?”

  她輕聲對著床上的許諾喚道:“太太,先生請您下樓去吃早餐了!”沒有回應。

  她疑惑地走上前去,還沒走兩步便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她疑惑地低頭查看著地上是什么東西滑了自己,這一看,她的眼睛瞬間睜大,嚇得大叫起來:“啊!??!血,好多血!先生,先生……”她急急忙忙逃出房間,來到走廊上朝著一樓的書房方向喊道。

  程信聽到了劉阿姨慌亂的聲音,心里咯噔一下,沖出門來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劉阿姨早嚇得腿軟,趴倒在走廊上,手指著臥室的方向,語氣慌亂地說道:“太太、太太出事了!”

  程信一聽,扔掉了手里的文件便往樓上沖來,徑直打開了臥室的門快速奔到許諾的床前,潔白床單上觸目驚心的血紅色,讓他的心一緊,俯下身來輕聲喚道:“老婆,醒醒!老婆,你怎么了?”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指尖的冰冷觸感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把她抱在了懷里,輕聲說道:“老婆,你別嚇我,好不好?不鬧了啊,我們不鬧了,你別睡了?。靠煨研?!”

  李衛(wèi)國扶起嚇癱在走廊的劉阿姨,一起走了進來,便看到了一地的血跡,順著床沿流到門口來,血跡早已經凝固,粘在地板上觸目驚心。他的臉瞬間慘白,掏出手機便撥打了120,說了位置,讓他們趕緊派救護車過來。

  人民醫(yī)院*

  許諾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了一大片霧氣彌漫的草莓園,她一直沿著園子的小徑向前奔跑,可這條路卻像是沒有盡頭般,直到她跑累了,摔在了地上,還是沒能走出這座園子。眼看太陽很快便下了山,四周靜得嚇人,正在自己害怕無助的時候,路的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靜靜地站在那里望著她,無論她怎么看,都看不清那人的長相,怎么問,對方都沒有回答她,直到她站了起來,他才轉身靜靜地向前走著,她跟了上去,倆人自始至終都不曾說一句話,只是靜靜地、一前一后地走著,直到走出了那片園子。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了屋子,映在了許諾的臉上,她緩緩睜開了雙眼,入眼的卻是一片晃眼的白,四周充斥著消毒藥水的味道,耳邊不停地響著機器擾人的“滴滴答——、滴滴答——”的聲音,她艱難地撐起了上半身,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這才確定了自己身處醫(yī)院的病房,周圍響個不停的機器的另一頭全是連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皺了皺眉頭,毫不猶豫地伸手拔掉了所有插在身上的管子和針頭,強撐著想下床。可腳剛一著地,整個人便失去了重心撲倒在地板上,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全身虛弱得使不上勁來。

  門開處,一個護士打扮的小姑娘看到了坐在地板上的許諾,嚇了一跳,扭頭便跑了出去,走廊上響起了她大呼小叫的聲音:“護士長,護士長,VIP病房的病患醒了!”她氣喘吁吁地跑回護士站報告著這一消息,很快,幾名醫(yī)生和護士便聚集在許諾的病房內。

  當程信和白琳他們趕到病房的時候,醫(yī)生已經給許諾做了全身檢查,正準備離開。

  “老婆,你醒了!”程信走到病床前俯下身來,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激動之情。

  許諾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便撇過頭去閉上了眼睛。這樣的情形讓醫(yī)護人員驚訝不已,紛紛在心里猜測著這對夫妻的感情可能并不像外界傳說的那樣令人羨慕,光看女人的態(tài)度,連看都不愿意多看自己的丈夫一眼,似乎對男的有些厭惡呢!

  程信尷尬地收回了手,正不知如何開口打破僵局,白琳和老許在耿直的陪同下來到了病房:“諾諾,你醒了!”白琳一開口,眼淚便流了出來。

  許諾回頭看到是父母和耿直,眼淚刷地一下也流了下來。虛弱地開口道:“媽,我沒事!你別哭了!”她伸手幫母親拭著淚。

  “你這傻丫頭,有什么事情想不開的,要做這樣的傻事嚇我們大家?!”白琳邊哭邊訓道。

  “媽,不會了,以后不會了!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對不起!”許諾哭著對母親說道。

  “諾諾,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不哭了??!”老許輕拍著許諾的手背,指肚無意間摸到了傷口的地方,他翻轉過來,看到她的手腕處深深淺淺的十幾道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那疤痕是那樣的觸目驚心,完全可以想象當時是一個多么慘烈的場景。

  一向待人平和的學者這回卻是真的動怒了,“刷”地一下站起身來,對著程信就是狠狠一個耳光,怒吼道:“滾!我們家不再歡迎你!”

  突然的變故讓在場的眾人全嚇愣住了,醫(yī)護人員一看情況不對,紛紛看向了主治醫(yī)生,醫(yī)生干咳了兩聲,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患者剛剛做了檢查,已經沒什么大礙了,只是需要好好調理一段時間。呃,我們先出去了,大家有話好好說,這里是醫(yī)院,別嚷嚷影響了其他患者的休息!”他一說完,幾個人便趕緊撤離了“戰(zhàn)場”,留下一家人在病房里“相愛相殺”著。

  許諾看著父親打了程信一耳光,心里卻是有些心疼的,但她還是狠下心來閉上了雙眼,什么也沒說。

  “出去!以后請別再出現(xiàn)在諾諾面前!否則的話,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老許冷靜了一些,可還是覺得一個耳光根本無法解氣,畢竟是自己的閨女受了很大的委屈,才會被逼著走上了絕路。

  “爸,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諾諾,讓她受了委屈!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改!”程信請求道。

  “我不想再見到你,更不想聽到你的什么所謂的解釋。如果你真的心里有愧,那請你放過我的女兒,別再來打擾她的生活。你走吧!”老許說道。

  “媽?!”程信轉而看向白琳求助道。

  “別叫我!我比老許更恨你!我的女兒這幾年所受的委屈夠多了,我不會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她,就是你也不可以!”白琳眼里的怨很濃。

  “阿信,今天你就先回去吧!諾諾剛醒過來,讓她好好休息!”耿直很無奈,心里雖然也對他有怨氣,但看到他如今所處的境地,思己及人,他相信他是有苦衷的,至于是什么,他一定會弄清楚,還諾諾一個公道。

  “老婆!”他可憐兮兮地喚道,卻換來許諾一個背影。

  “好,我今天先回去了,孩子們還在家等著呢,我明天再來看你!”他無奈地說道。

  “你以后都不用來了!我說過,我不會再讓諾諾見你!”老許這次是下了狠心了。

  “爸,不管怎么說,我和諾諾是夫妻,是受法律保護的,我有權力和義務照顧我的妻子?!背绦耪f道。

  “夫妻?你配嗎?你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了嗎?”白琳一聽他說的話就來氣了,站起身來指責道。

  “夠了!媽,爸,你們都別說了!程信,我要和你離婚!”許諾突然出聲道,這一聲不大,卻讓在場的眾人全都愣住了。

  “我不會同意的!”程信最先反應過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會讓律師找你談!你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許諾說完這些,再次閉上雙眼,連看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程信無奈,只能低著頭走出了病房。

  老許和白琳坐了一會,便回去給許諾準備吃食了,留下耿直照顧她。

  “諾諾,你沒事吧?”耿直看出了許諾內心的掙扎,試圖開口安慰她。

  “阿直,我的離婚案子就拜托你了!”許諾突然說道。

  “我?這不合適吧!”耿直著實嚇了一跳,剛剛還以為她是因為賭氣隨口說說氣程信而已,但現(xiàn)在看情形,她是認真的!

  “如果你覺得為難,就讓小柯幫我處理吧!我真的累了!”她央求道。

  耿直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諾諾,方不方便告訴我,到底你們之間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你會這樣傷害自己?”

  許諾苦澀地應著:“阿直,你別問了,我不想再提起這件事!”

  “你不說,我怎么幫你?!”他著急道。

  “你如果真心想幫我,就幫我和他把離婚辦了吧!”許諾無奈地說道。

  “真的非得走到離婚這一步嗎?你忘了當初自己是如何辛苦地堅持下來,才最終嫁給了他的?”耿直問道。

  “阿直,我唯一能為他做的只剩下這個了!我不可能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厚顏無恥地繼續(xù)做著程太太,那是對他的污辱和傷害!”許諾說著說著,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起了轉。

  “諾諾,我不明白你為何要這么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能跟我講講清楚嗎?”耿直冷靜了下來,試圖開解她。

  “他都知道了!所有發(fā)生的一切。”她捂著臉嚶嚶地哭了起來。

  “你別哭呀,諾諾,別哭,別哭,慢慢跟我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都知道些什么啦?你都讓我糊涂了!”耿直抽著面巾紙幫她拭著淚。

  “符大衛(wèi)那個魔鬼,找了阿信要了壹仟貳佰萬,他給阿信看了那些相片,阿信什么都知道了!”許諾抽抽噎噎地答道。

  “相片?什么樣的相片?”耿直隱隱猜到了事態(tài)很嚴重。

  “阿直,你還記得當年我自導自演的那場戲嗎?我就是為了擺脫符大衛(wèi)的糾纏和拿回他手里的把柄才那樣做的。那天,我在他的辦公室里只找到了其他人的底片和光盤,唯獨沒有找到我的那份!當時以為只要把那個魔鬼送進了監(jiān)獄,一切噩夢就結束了,想不到,就因為當年的疏忽大意,沒有堅持找回相片和U盤,如今這些卻成了他訛詐阿信和我的砝碼?!痹S諾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對耿直和盤托出。

  “所以,程信和你吵架了?”耿直試探性地問道。

  “他不要我了!讓我離開他的生活,再也不要出現(xiàn)!這是他對我提的最后要求,我能為他做的只有這個了。所以,這個婚,我必須離!”她哀傷地低下了頭。

  “那只是他一時的氣話,你怎么可以當真呢?就是因為他讓你離開,你就想到了自殺是嗎?你怎么可以這么不愛惜自己,這樣作踐自己?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上次你因為他不和你相認而跳樓,這次又因為他說的一句氣話割腕,你可真有出息啊,你真是氣死我了!”耿直氣得在屋里走來走去,但還是無法排解心中的郁氣。

  許諾咬著下唇,沉默了幾秒,才說道:“那是關乎他的自尊和驕傲的事情!我這樣的女人雖然不能帶給他榮耀,但是我也不能害他名譽受損,成為S省人們茶余飯后的笑柄吧?!”

  “你這個笨丫頭,讓我說你什么好呢?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誰會去在意那些,更何況,那些事你也是受害者。如果他介意這些,只能說明他不愛你,如果是這樣,就是他不愿意,我也要想辦法讓你離了他!但是,這些日子以我對他的觀察,他是真心待你的,不比我對你的感情少!所以,我想說的是,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吧!”耿直勸道。

  “我不能害了他!他是那么優(yōu)秀且驕傲的男人,我不配!”她依然固執(zhí)己見。

  “你為什么總是這樣詆毀自己?從以前到現(xiàn)在,你在他面前從來就沒有自信過,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好!從來都不清楚自己是個能帶給人溫暖和快樂的人!諾諾,你是一個好女人,誰娶了你那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我沒有那福氣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但是他有,你們是兩情相悅,而且有長輩和親友的祝福,那是多么難能可貴的幸福啊!別輕易說離婚,再給他一個機會吧!”耿直勸道。

  “阿直,那晚他喝醉了,我想和他解釋發(fā)生的一切,但他不愿意聽,哭著說他后悔遇到我,還說他嫌我臟,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我也討厭那樣的自己,但那些都是無法抹去的惡夢,我就是一個壞女人,我不配擁有幸福!”她又捂著臉嚶嚶地哭了起來。

  “那個混蛋!他真的對你說了那樣的話?我去找他替你討回公道!”說著,他便站起了身怒氣沖沖地朝外走去。

  “不要,阿直,不要去!留給我一些尊嚴吧!我不想再提起這些事了!”許諾慌亂地對著耿直的背影哭喊著。她的話成功讓他停下了腳步,無奈地嘆了口氣,折返回來。

  “好,我不提!你別難過了!”他伸手幫她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心疼地把她擁在了懷里,輕輕拍著。

  耿直、老許和白琳輪流在醫(yī)院看護著許諾,程信每天都到醫(yī)院里來,但卻沒有機會走進病房,只能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地隔著門上的玻璃探視著睡夢中的許諾。

  一周后,許諾出院了,直接搬回了娘家住。因為正值暑假,所以她幾乎一整天都宅在家里,連門都沒踏出過。實在想孩子想得緊了,就央求白琳去把孩子們接過來同住,但每次都被白琳拒絕了,說什么要斷就斷得徹底,決不能讓孩子們牽絆住了自己。至于云鼎公寓,她是一次都沒有回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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