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溫度很低,在里面,我甚至有一種全身血液都要凝結(jié)的感覺,但是,卻沒有感覺到鬼氣。
當然了,鬼對于生肉的需求不會這么高,一路以來所遇到的那些碎肉和尸骨,足可以堆積成山,說明始作俑者不止一個,必然是一種兇殘沒有人性、且對于生肉需求很高的怪物。
我對于魂師涉入不深,但也能大概地猜出來。
這村子里,要么藏著妖怪,要么藏著妖獸,要么,就是僵尸了!
剛剛走入屋子里的時候,身后唯一沒有掉落的木門也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聲音很響。
我被嚇了一個激靈,轉(zhuǎn)身看去,卻見一抹綠光極快地閃過,一下子就不見了。
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趕忙小跑到了云離的身邊,如今,我想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只能依仗眼前這個不知能不能信的大叔!
手電筒的光源有限,只能是到處照一照,這么一看,我發(fā)現(xiàn)這屋子似乎發(fā)生過什么,地上許多碎木板,當然碎肉什么的也有,不過卻比外面的新鮮一些。
一扇內(nèi)門就在不遠處,展現(xiàn)在了我和云離的面前。
云離沒有用手電筒,腳步卻不慢,似乎是能在夜間看清一般。
當我看清內(nèi)門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走了過去。
伴隨著一聲嘎吱~~
門緩緩地被打開。
但是云離,卻忽然駐足,沒有立即走進去!
我疑惑不解,手電光一照,這一看可嚇了一大跳!
只見這門內(nèi),是一個挺大的房間,而房間里,橫七豎八地擺放著十幾副棺材!
“啪啼~~”
就在此時,一聲奇怪的響動從屋子里響起,我的目光極快地捕捉到了響動的來源,似乎,是左手邊,第三副棺材.......
云離的目光和我一樣,但是下一刻他便動了,手里拋出數(shù)張金色的符紙!
符紙脫離云離的手掌之后,飛旋著進入了門內(nèi),然后定在了屋子的四周上下!
云離手指捏訣,口中念念有詞,手指隨即向前點出,便見那些貼著的符紙金光大方!
閃爍的金光之中,我看到那些棺材全部都劇烈地震顫了起來,并且里面,還傳來了一聲聲低沉的怒吼!
云離切換手訣,口道:“七星鎮(zhèn)尸,天縛永行,破!”
法訣念出,棺材頓時四分五裂,而在其中,一個個人影顯露了出來。
這些人影的出現(xiàn)伴隨著濃重的腐臭味!
行尸??!
我很快就認了出來,眼前的這些,便是僵尸中最低等的行尸,沒有理智,沒有思考能力,只有對于血液和生肉的渴望!
原來是他們在作怪!
我不覺往后退了幾步,因為那些行尸全都立了起來。
長相我不想多說,反正回去之后,我很長一段時間絕了食。
他們的臉已經(jīng)爛成了黑泥,其中還帶著一些黃黃的液體和蛆蟲,有些地方可見森白的骨頭,惡心至極。
但是看穿著,衣服雖然已經(jīng)破破爛爛,可勉強能看出來,似乎是普通村民的裝扮。
“嗷嗷??!”
立起來的行尸朝著門口逼近而來,足足十八頭!
云離手掌按在墻壁之上,可見那些貼在墻上的金色符紙紛紛飄開,接著貼在了行尸的身上。
被貼住的行尸痛苦地嘶嚎,下一刻,渾身炸裂,成了碎肉枯骨。
幾次爆炸之后,還站著的行尸已經(jīng)沒了多少,但令我絕望的是,因為離得太近,我的身上居然濺上來一些惡心的碎肉沫,他們落在我的身上,居然還在顫動。
“嘔~~”
我捂嘴,轉(zhuǎn)身跑到門外,大口吐了起來,但是因為沒有食用太多東西,所以吐出來的只有酸水!
可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人從背后將我給抱住了,我感覺到一雙長著尖利指甲的手將我的脖子死死地掐住。
“住手!”
一個如同公鴨嗓般的聲音傳來,我看不到挾持我的那個人長什么樣。
云離轉(zhuǎn)過身,見到我被抓,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
“你是誰,為何與我作對?”
公鴨嗓在我身后響起,我感覺脖子疼得慌,這人的指甲太尖利了,我相信,只要他微微一用力,恐怕我這脖子頃刻會斷裂!
云離擦了擦臉上的汗,點燃一根煙叼著:“我接了委托,來這里滅尸而已!”
“滅尸?你知不知道,你滅的那些,都是我的心血??”
公鴨嗓很激動,掐住我脖子的手更是好幾次使了勁。
讓我心中一陣破口大罵:誰干的你找誰去,老子招你惹你了??
“呵呵,這些都是無辜的村民,卻被你抓來養(yǎng)成了尸體,別說僵尸,今天就是你,也得交代在這!”
云離聲似洪鐘,面對眼前之人渾然不懼。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似乎天底下沒有什么事物能讓他害怕,即使,是世界末日!
“你,我殺了你們!!”
公鴨嗓怒吼,接著我感覺到脖子一陣猛烈的痛感,幾欲讓我昏厥??!
“找死!”
云離怒聲道,腳踏七星,瞬間來到我的身邊,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接著一個翻轉(zhuǎn),將他的手從我的脖子上脫離開來。
我半跪在地上不斷咳嗽,唾液中帶著血沫,脖子上也在流血。
不過好在大動脈沒有被撕裂!
我看了看手中脖子上流下來的血,居然帶著一絲綠色!
抬頭看去,見到云離正和一人纏斗在了一起。
那人穿著一身粗麻布做成的斗篷,露出一雙綠油油的綠色眼睛。
若說什么生物的眼睛是綠色的,怕是除了僵尸,就是妖怪。
“居然如此喪心病狂,把自己也煉成了僵尸!”
云離手腳和那人纏斗,卻有些不敵的樣子,最后還是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舌尖血,才將眼前之人打倒在地。
“你,你不會好過的,我的組織,會為我報......”
難聽的公鴨嗓并沒有說完,便被云離結(jié)果了性命。
做完這些,云離擦了擦手上濺到的綠色血跡,看了我一眼,接著走到我的身邊,撥開我的手,當看到我脖子上漸漸變成綠色的血液時,臉色一變:“想不到這尸毒這么強,你忍著點!”
接著我便見到他拿出葫蘆和一張金色的符紙,將葫蘆打開之后,倒出了一些濃稠的無色液體,有股很烈的酒味。
無色液體將金色紙符完全浸潤,泡成了一灘爛紙,便一把貼在了我的脖子上。
瞬間,身子好似麻痹了一般,又或者說,是被電擊一般,刺骨的疼痛已經(jīng)無法言喻,我倒在地上低聲痛哼,身子一陣輕顫。
這一瞬間,我忽然想起多年前,我第一次打針,哭鬧個不行的時候,總有一個人會溫柔地哄著我,伸出修長潔白的手,擦拭著我的皮膚。
她早已不在,她是我的母親,而我,卻已經(jīng)不記得了她的樣貌。
一瞬間的恍惚,當我被云離從地上拽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滿臉的淚水!
返回的路途沒有什么意外,來到市區(qū),云離并沒有一路回家,而是在一處老式的四合院停了下來。
這個四合院很大,即便是深夜,仍然燈火通明。
走進去的時候,一女子迎面走來。
這女子身材修長,體型瘦弱,穿著一身潔白的短裙,配上一條白色的絲襪,長發(fā)披肩,生著一雙勾人的丹鳳眼,嘴巴小巧精致,很漂亮,不過最讓人注意的,是她眼角下的一顆痣,痣的位置不偏不倚,人傳:美人痣!
“喲,這不是云大師嗎,怎么,有空來我這小地方做做了?”
女子見到云離,笑得很歡,只是這笑容中,卻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云離臉色微變,似是有些尷尬,咳了咳嗓子:“你上次手機發(fā)給我的委托我做完了,來收錢!”
“好啊,那進來吧!”
女子嬌笑著,將我們迎了進去。
路上,她才開始打量起我,轉(zhuǎn)頭問云離:“這是你收的徒弟?”
“不是!我是他的助手!”
沒等云離回答,我便強先一步。
或許是看到了我冰冷的臉色,所以女子也沒有繼續(xù)問,只是笑著說:“我叫韓煙,是這兒的主人,你呢?”
“云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