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一段日子里,他們按照豐神秀所畫的那張布軍圖,順利地來到滄之江畔。
云遮月對豐神秀感到由衷地佩服,他對霧隱說道:“看此人所畫的這張布軍圖,可以想見他在戰(zhàn)爭上絕對是個天才,若非敗在你的手中,遲早是一位名將,可惜啊。”
霧隱問道:“可惜什么?”
云遮月說道:“可是他是赤炎國的人,不能為我們所用,否則有了他,我們離炎軍當更是如虎添翼?!?p> 霧隱點了點頭,想起自己跟豐神秀提過此事,他說道:“說不定以后會有機會,對了,先生,我想問問你,你看了這么多書,能否告訴我,我們每個相識的人,為何會由陌生,變得如此親密,甚至會為了對方不顧生死呢?茫茫大地上,無數(shù)的人,為何對方偏偏是他,而不是別人?”
云遮月想了想說道:“書上沒說這些,不過以我自己的理解來看,人的命運就像早就被設(shè)定好,無論你怎么努力,最終的目標都會向當初的設(shè)定所靠近,無法改變,如果能夠認同這點,那么相識的人,遲早會相識,離去的人,也終歸要離去,或者這就是佛法中的緣吧。”
霧隱喃喃地跟著念了幾遍:“緣……”
經(jīng)過了兩天的時間,他們度過了滄之江,但絕不能就此放松下來,他們所要防備的,不過是由赤炎軍變成了青離軍罷了,依然是處處荊棘,必須小心行事,這支浩浩蕩蕩的千人隊才能不被敵人發(fā)現(xiàn)。
這天晚上,他們在一片樹林的邊緣躲躲閃閃地行走,快到天明時,也快要離開樹林,他們白天休息睡覺,便在林中歇宿,準備天黑后再走。吃過飯,霧隱來到刺月青瞳身邊,問她:“這一路走來,可覺得辛苦?”
刺月青瞳搖了搖頭:“就是你給我的那匹馬還是有時候鬧些脾氣,不過我也原諒它了,畢竟馱著我走了這么遠的路?!?p> 霧隱笑道:“看來你并不是小心眼嘛,若是在騎馬之事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問嘎恭,他的騎馬的技術(shù)可高明多了?!?p> 刺月青瞳看著嘎恭,嘎恭也正好向她看來,不知怎的,嘎恭忽然紅了臉,扭頭去看其他的方向。
霧隱有會于心,這小子定然是看上了刺月青瞳,他不再跟刺月青瞳說什么,只叮囑她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趕路。
剛從刺月青瞳這邊走回來,云遮月又來找他。
霧隱問他什么事,云遮月說道:“一路上我想了許多,此次去云頂城去取青離之影,不像去蠻夷國去找白澤,非要這么多人,我想讓這些士兵先回去,云頂城乃是青離國的都城,這么多人進城而不被發(fā)覺,那是不可能的,而這些弓箭兵留在附近,也不怎么安全,萬一被青離國的人發(fā)現(xiàn)也麻煩?!?p> 霧隱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只看赤炎國和青離國備戰(zhàn),雙方雖然還沒有動手,但早應(yīng)在暗中做足了準備,赤炎國在防備青離國的人前去,青離國的人又豈能不時刻防備著赤炎國的人?此處到云頂城,自然更是危機重重,不如讓他們回去,我自己去云頂城好了?!?p> 云遮月說道:“那怎么行?你一個人畢竟太危險了?!?p> 霧隱說道:“去云頂城的王宮里去偷青離之影,不是人多人少的事,我們這些人里,唯有我還有些把握,人多了反而更容易暴露,增加危險,若只是留在王宮外面,那么和留在云頂城之外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云遮月還是搖頭,最后他說道:“這樣吧,我陪你去,讓嘎恭帶著士兵先回去?!?p> 霧隱說道:“可是如果沒有你陪著,我怕嘎恭帶著他們會有危險?!?p> 云遮月啞然失笑道:“那一定是嘎恭給你留下了魯莽的印象,他又不是小孩子,只要我們讓這些人分散回去,就沒什么問題了?!?p> 霧隱一想也是,喊來嘎恭,跟他說了讓他們先回望月城一事。
嘎恭說道:“我也要跟著你,萬一你有了事,軍師又不會武功,誰來幫你?”
霧隱說道:“你跟著我能幫上什么忙呢?我和軍師都商量好了,由我一人進宮去尋找青離之影,又不能帶著你,另外你跟著我去云頂城,這些士兵誰來照顧他們呢?你不要多說了,你先回去,這是命令!”
說完,霧隱看著嘎恭憤然不甘的表情,溫言說道:“刺月青瞳是個好女孩,沒有你的保護,路上恐怕會不安全呢?!?p> 嘎恭張大著嘴巴,茫然地看著霧隱,不明白他怎么知道了自己的心事,但終于沒有再反對,千叮萬囑了半天,這才回去睡覺。
天黑后,他們分別,霧隱和云遮月兩人向云頂城行去,沒有了這支千人隊,兩人都有種輕裝上陣的感覺。
一路上,青離國的防守和赤炎國一樣,到處都有盤查的士兵,比起上次兩國開戰(zhàn)時還要嚴密,畢竟上次戰(zhàn)爭突起,是赤炎國挑起來的,事先沒有任何征兆,如今兩國互相防備,自然不同。
霧隱按照云遮月的吩咐,買了兩套普通人的衣服,兩人扮做去云頂城買賣草藥的藥農(nóng),一人背著一簍藥草。
云遮月說道:“為了掩人耳目,我扮做你的兄長,主帥可不要怪罪。他飽讀各類書籍,甚至身份尊卑之分,盡管霧隱平時大大咧咧的毫不在乎,他也要有言在先,防止埋下伴君如伴虎的禍端?!?p> 霧隱點了點頭,他對這個才不以為意,只覺得扮成別的身份十分有趣,他說道:“不知我們兩人要化作什么名字呢?”
云遮月想了想,說道:“青離國的姓氏里,以商姓最為普通,許多從商之人,為了利益也都改為這個姓,我們便叫商尊文和商崇武好了,聽名字也想兩兄弟,不會惹人起疑,至于家么,就住在芍藥山的商家村?!?p> 霧隱點了點頭,說道:“不愧是先生,隨口起的名字都有深意,點明了你文我武的本意,另外芍藥山真有這么一個商家村么?”
云遮月笑道:“商家村乃是尋常的村子,到處都有,放心吧?!?p> 為了不惹人起疑,兩人還煮了草藥,在身上熏了半天,弄得兩人身上都是濃濃的草藥味,這才上路,路上遇到的盤查,果然都沒有生出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