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鏡塵陡然變招,已經(jīng)給霧隱出手的契機,可是霧隱雖然攻的是他兩招之間的間隙,但是蓮花拳使出,他的雙手十指有如在彈琵琶,十指的力道接連使出,彈在霧隱的漫天劍影上,快得讓人看不清指影。
每一指的力道雖然不大,但由于他出手太快,終于抽絲剝繭般將霧隱大部分的劍影消掉,可是依然有九道劍影來不及阻擋,鏡塵身子向后一縱,接著后退之機,遠(yuǎn)離這九道劍影的傷害,可是他人退得雖快,但有一道袍帶在他劍影下被削斷。
鏡塵大失面子,猛然張口猛喝:“陣!”雙手一收,到了此刻,霧隱的劍已經(jīng)到了極限,本不能再刺到鏡塵身上,但是隨著鏡塵的這一生呼喝,加上他手中的元氣似乎帶有一股吸力,手中的離炎劍竟然有種繼續(xù)向鏡塵刺去的感覺。
因為這種感覺是被動的,而非他主動,所以他感到訝異外,本能的反應(yīng)是向后抽劍,而非繼續(xù)向前刺,防止離炎劍被鏡塵奪去。
就在他向后抽劍的同時,鏡塵接著口吐真言:“皆!”
本來向自己身子反收回來的雙手,猛地向前推去,兩種手印接連使出,霧隱只感到一股無可抗御的大力用來,人帶著劍向后飛去。
他人在空中時,還在奇怪,鏡塵怎能如此快的轉(zhuǎn)換元氣,先收后發(fā),截然相反的力道,中間似乎沒有一點轉(zhuǎn)折,如此自然。
但這種想法僅僅維持了一個彈指的時間,他就撞在身后的山石上,人暈了過去。
悠悠醒來時,天色已晚,霧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云遮月的懷中,他猛地跳了起來,發(fā)現(xiàn)人在無形寺的山門外,云遮月問道:“主帥傷勢怎么樣了?”
霧隱運行血脈自查了一番,奇怪地說道:“我似乎并沒有受什么傷,這是怎么回事?”
云遮月說道:“你衣襟上,下巴上,脖子上都是血,很顯然你吐了不少血,又怎會沒有受傷?”
霧隱說道:“我也不知道,難道是那位老和尚對我施救?”
云遮月說道:“看來你想憑借一己之力通過他那一關(guān),是行不通了,我們要不要下山去?”
霧隱問道:“下山去干什么?”
云遮月說道:“讓嘎恭他們帶著弓箭兵強攻此地?!?p> 霧隱搖了搖頭:“我此刻方明白他讓我過他那一關(guān)的深意,看來你也應(yīng)該知道,又怎能再有這種想法呢?”
云遮月臉上帶著憂色:“我自然明白,他是在試探你,償若你連他這一關(guān)都過不了,又怎能在蠻夷國擊敗白澤,得到蠻荒爪牙呢?可是你和他的功力,我看,相差頗有些距離,事情要果斷,你償若在這里帶著半年數(shù)月都不能擊敗他,銀月首領(lǐng)可是等不及了啊。”
霧隱說道:“話雖如此,可是我看鏡塵大師乃是又到高僧,我又怎能做出這種強攻之事?我明日再來試試。”
當(dāng)晚,他和云遮月攜手下山,嘎恭見到兩人的神情,自然明白他們沒有拿到赤焰之光,他也問云遮月:“軍師,不行咱們就強攻,以咱們弓箭兵的威力,一座寺廟應(yīng)該不在話下?!薄败妿煛笔请x炎劍的士兵給云遮月的稱呼,以他的聰明才智,也當(dāng)?shù)蒙线@個稱號。
云遮月說道:“你問問主帥吧,鏡塵說了,如果能夠打敗他,他就把赤焰之光送給我們?!?p> 嘎恭看著霧隱身上的血,懷疑地問道:“天下竟然還有人的武功比我們主帥還要高么?”
云遮月點了點頭:“高得多,高得多?!?p> 霧隱卻搖了搖頭:“鏡塵大師的元氣未必有我身后,況且他還不能發(fā)出離炎之火,只是他拳法奇怪,另辟蹊徑,讓我無所施展罷了,我想我在挨他幾頓揍,說不定就能找到打敗他的方法?!?p> 云遮月忍不住問道:“不知他拳法有什么奇怪的呢?”
霧隱想了想說道:“他出拳之前,通常會先用手比劃幾下,口中還說著幾個字,似乎是臨兵斗……陣……皆……什么的,我記不太清了。”
云遮月飽讀各種書,聽了霧隱的話,他說道:“這一定是九字真言,以及真言手印了,這種手法,不過是密宗用來驅(qū)避鬼邪的,他怎的竟然用在武功上了?”
霧隱想不到云遮月竟然略懂一點,他問道:“什么是九字真言?什么又是真言手?。俊?p> 云遮月解釋道:“九字真言通常就是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每一個字都有相應(yīng)的手印。”
霧隱問道:“這些手印是不是都有不同的含義?”
云遮月說道:“這個自然,這九字真言的含義分別是,不動根本印、大金剛輪印、外獅子印、內(nèi)獅子印、外縛印、內(nèi)縛印、智拳印、日輪印和寶瓶印。”
霧隱跟著念了一遍,說道:“看來他的拳招里還真有些鬼門道,不過這些手印在拳法中都有什么意義呢?”
云遮月?lián)u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p> 霧隱靜下心來,自己默念這九字真言手印,過來一會,他站起身來,和今日與鏡塵相斗時他的出手相印證,他使出的第一招不動根本印的時候,自己的手臂似乎連抬都抬不起來,而大金剛輪印使出,再加上兵字真言,自己身心都受到影響,至于斗字外獅子印,他根本就沒有使完,最后內(nèi)縛印和外縛印接連使出,自己的兵器和人,似乎先是被他吸往前面,然后又被大力推出,看來,他的武功似乎需要從這九種手印上去印證。
云遮月看他雙手比劃,幾乎入了魔,忍不住提醒他:“千萬不要認(rèn)為他說什么字,就會使出什么樣的手印,因為九字真言注重的應(yīng)是心法,而非字的本身,若要從這里找他的出招,萬一他換成了別的字,你就無計可施了?!?p> 霧隱愕然:“難道其他的字也可以?”
云遮月點了點頭:“字只是一種說法,我今日站在前院,都聽到了他喊出的真言,頭腦有些眩暈,看來,重點還是在他的聲音上面?!?p> 霧隱大感頭疼,剛剛感到有些譜,誰知卻什么用都沒有,看來若不能憑借他所說的話來分辨他用的是什么手印,只能憑感覺隨機應(yīng)變了。
胡亂吃了些山中打來的獵物,他們一行人便睡了,霧隱腦中一直在想這九種手印,知道月上山頭,這才睡著。
第二天起來,他吃得飽飽的,然后和云遮月再次來到無形寺。
無形寺的寺門依然敞開,他熟門熟路,不用指點,便徑直向鏡塵的屋子走去,而云遮月自然還是留在了后院。
鏡塵見到霧隱,有些驚訝:“看來你復(fù)原的很快,精神十足,但還是不死心,是么?”
霧隱心中尊重他,向他行了個禮說道:“好叫大師得知,我是不死不休?!?p> 鏡塵說道:“可是我說的話也不能不算,你只要能夠打敗我,我就給你赤焰之光,其他的你就不用想了?!?p> 霧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后他拔出離炎劍,這次決定自己先出手。
他和離炎劍同時燃起紫炎,來到山上不過一日一夜間,但通過這里的純凈元氣,霧隱感到自己的紫炎似乎變得更旺了。
離炎劍在他手中劃出了一道劍影,向鏡塵斬去,他連如夢令都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