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鬧得大了,事情快速發(fā)酵,很快大家都有所聽聞。不過大多數(shù)人就知道個大概,具體是什么人,大多數(shù)人都不清楚,校方的封鎖還算及時??墒郎蠜]有不透風的墻,陳函還是知道了并第一時間趕去校醫(yī)室。
陳函趕到校醫(yī)室的時候,里面鴉默雀靜,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孫引一行人都等在外邊,校醫(yī)在里面清理、包扎傷口。
好一會,校醫(yī)才掀開簾子,手里端著個盤子,盛放著染血的紗布,愁著眉頭說:“肩膀上的的脫臼復位好了,肌肉有些拉傷,但問題不算大......就是那只手,傷得有點重,肉都外翻出來,縫了十幾針,現(xiàn)在要靜養(yǎng)?!?p> 校醫(yī)想想都忍不住咋舌,“要是普通人早就疼得撒手了,她還能堅持那么久,令人敬服?!?p> 現(xiàn)在回想孫引都覺得后怕不已,墻沿較矮,要不是木槿死死攀住,她們兩個人有可能會一起掉下去。
孫引微微頷首,連忙起身,“謝謝你,那她什么時候能醒?”
“一時半刻是醒不了了,讓她安靜地休息一下。情況好的話,晚上就能醒?!毙at(yī)端著盤子去處理,留下一屋子的人。她臨行前還不忘囑咐:“你們留個人照看一下,不要太吵,影響病人休息?!?p> 幸虧木槿的情況還算控制得住,孫引緩緩松了口氣。隨即他又掃了一眼神情依舊凝重的眾人,不由得嘆了口氣,勸道:“好了,醫(yī)生也說木槿沒事。你們先回去,別耽誤上課?!?p> “可是,我想陪著木槿。”等待的期間,陳敏君也漸漸冷靜下來,但身體還是會忍不住地顫抖。一個平凡普通長大的十幾歲孩子,哪里見過那么鮮血淋淋、混亂不堪的場面。
孫引知道大家的擔憂與善意,苦口婆心地說:“你們都是學生,還是以學業(yè)為重,我留下來看顧她就可以了?!?p> “可是老師你一會不是還有課......”陳敏君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沉默不語的陳函卻意外發(fā)言,“還是我來吧。”
見大家都側目過來,陳函調(diào)侃道:“我就是一個閑人,你們該讀書的讀書,該上課的上課,都別耽誤了?!闭f完自顧掀了簾子進去里面,不給眾人反駁的機會。
孫引見狀也作罷,招呼著眾人回去,醫(yī)務室很快就剩下木槿和陳函兩個人。
夏天的暑熱還在,陽光還那么明媚??删驮谶@樣的光亮之下,發(fā)生的這一系列的事情,不真實地讓人懷疑。
面前的人臉色慘白,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讓陳函不禁想起擺在櫥窗里,穿著特制的衣服,永遠一張笑臉的洋娃娃。
陳函坐在木槿的床前,看著她睡夢中微蹙的眉,聽著窗外風吹樹葉沙沙作響,斑駁的光影一幀一幀地疊涂在各自的臉上。
太陽西落時分,文曲瑤三人來過。三個人的臉上都蒙上一層憂傷。
平日里活潑好動的趙欣梓難得悶悶不樂,站在木槿床頭,久久才說了一句?!拔覀兪遣皇莻€不合格的朋友......莉莉她......我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有些迷茫地望向文曲瑤,“要是我們早點發(fā)現(xiàn),是不是這一切都會不一樣?!?p> “我們一同走到一條道路上,悲喜一起,志趣一起,拼搏一起,互相陪伴,互相在意,我們就是朋友?!蔽那幷f著有些悵然,“只是我們確實也沒能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沒能成為她的心靈的依靠......”
“一個人有意地想要隱藏自己的內(nèi)心,就算是朝夕相處的戀人,血脈相連的親人都難以察覺,更別說只是志同道合的友人。”陳函淡淡地說。
病房里陷入了沉寂。良久,陳書琪才問:“莉莉會回來嗎?我們還能再見到她嗎?”
“誰知道呢?”陳函說。
“她父母那樣,她在家里怎么辦......”趙欣梓想起這件事就有些氣憤不解,“為什么要讓她回那個家,待在哪里都不比待在那個家里強?”
“無論如何,到最后都會是這個結果?!标惡敛涣羟榈刂赋?,“學校是不敢將那種狀態(tài)下的她繼續(xù)留在學校的,萬一事情再重演,學校是要負責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送回父母家里。”
趙欣梓嘴撅的老高,雖然明白,但就是不服氣?!叭绻覀冮L大了就好了,小孩子真麻煩?!?p> 陳函輕捻一笑,“長大了,你會發(fā)現(xiàn),自己遠比想象中無力得多?!?p> 趙欣梓被她打擊得哭唧唧,鉆文曲瑤那里求安慰去了。
在陳函謝絕文曲瑤等人的換班并將人趕回去上課后,病房里又變得靜謐無聲,若不是窗外的燈影,竟要以為是時光凝固。
意識介質中,時光像是被人釘死在空中一般。若身處其中,靈魂深處會不自然地生出一股俱意,令人汗毛倒豎。若是行走其中,會讓人覺得每一步都是徒勞,每一步都是虛假的。
自從外界回來后,修強忍著腦內(nèi)轟鳴,惴惴不安地一路尋找木槿。他強行奪過身體掌控權,一是為了救劉莉莉。她們只是生病了,修不想她們以后悔恨。更為重要的是,他害怕木槿會在劉莉莉的感染下,一同輕生。
意識介質很大,廣袤無垠,永遠無法走到盡頭;意識介質很小,小得只有兩個容身之處。
往日,由修掌控身體的時候,木槿都是待在他平日里小憩的地方。修也第一時間找過了,這里沒有話,便只可能在潛海閣。
除了輔導木槿功課外,修并不會在潛海閣待著。雖然說那里星光閃閃,美輪美奐,但是待在那里有種偷窺他人記憶的感覺,而且長時間待在里面,修總不由得覺得頭暈目眩。
推門而入,無論來過多少次,待了多久,潛海閣里的夢幻縹緲總是能第一時間攝人心神。閣內(nèi)一片寂靜,修怕驚動木槿,循著潛海閣的書叢,一處處地找,生怕看漏了,終于在書叢深處,瞥見一抹人影。
修想過她會崩潰地慟哭,想過她會罵罵咧咧,想過她會陷入癲狂,就是沒想過她會如此平靜。
木槿小小的身影立在書架前,置身于燦爛星海中,像沒入微光中的小小塵埃,似是而非。
這是修最不愿意想,最怕看到的平靜如水。他第一次感到局促,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輕輕叫她。
木槿放下手中的書,回頭望他,平靜地問候,就像問外出歸家的人,“回來啦?!?p> 修微怔,點點頭。
“莉莉呢?”修沒有想到木槿會主動提起,他頓了頓,“應該沒事?!?p> 木槿的臉上出現(xiàn)霎那難以捕捉的僵硬,轉而露出笑意,“那就好,辛苦你了。”
修眉頭微蹙,知道她現(xiàn)在應該是不想談剛剛事情,轉而歉意地說:“抱歉,身體被弄傷。”
木槿一聽有點嚴肅地靠近。修以為她冷著臉對他打罵一頓,怪他擅作主張??蓻]想到木槿只是淡淡地說:“沒事,那以后也是你的。不過......你要負責養(yǎng)好,我可是很怕疼的?!?p> 修開了口,卻說不出話,腦中的箏鳴越來越大聲,痛得像一把鋸齒在割據(jù)他的靈魂,令他意識逐漸迷離,視線也變得重疊模糊。
木槿有所察覺,問:“你怎么了?臉色好差?!?p> 實在撐不住的修轟然倒下,迎面壓在木槿的身上,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木槿呆愣在原地,半抱不抱。
暮色降臨,如同校醫(yī)所說,木槿醒過來。陳函呆滯的臉上有了笑意,連忙出去叫校醫(yī)。在校醫(yī)的一番查看后,確定木槿無事,匆匆趕來的眾人終于松了口氣。
劉莉莉的事情學校捂得很嚴實,沒有上媒體。當時事發(fā)在上課時間,明哲樓有不少學生看到了,甚至拍了視頻,但也在校方的勒令下被一一刪除。
即使如此也擋不住大家對此事的關注熱情。校園論壇了好幾個飄紅的詞條都是在討論這件事。有的說劉莉莉是因為作弊的事情才去跳樓的,也有的說她是因為被人網(wǎng)暴抑郁才跳樓的。但是無一不例外都被管理員第一時間鎖帖了。
劉莉莉的事情成了不可說的事情,大家的熱情又轉向了木槿。事情傳來傳去,眾說紛紜,各種臆測與陰謀論,還有不少周日八點檔的狗血劇情。
宿舍里,當零禾刷到“木槿和劉莉莉是因為互相爭奪一皓,在天臺上演二女搶一男的戲碼,最終害得劉莉莉跳樓”的討論帖時,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為對方的智商默默點了一盞長明燈。
零禾有些遺憾地說:“真相如何,我們也不清楚,問木槿,她又不說?!笔掳l(fā)到現(xiàn)在,無論誰問起,木槿一概說自己不清楚,什么都不說。
面對木槿的沉默是金,零禾也沒有辦法,八卦是樂趣,但扒人家傷口就是不道德。雖然沒有再問,但他就是遏制不住自己好奇的心。
一皓放下手中的書,說:“木槿不說,應該是為了保護劉莉莉?!?p> 一知半解的八卦真的令零禾抓心撓肝,生了半天悶氣,峰回路轉地突然抱怨:“明明本少爺也在場,貧什么只有你的戲份!”
一皓:“......睡覺!”
一皓不容抗拒地奪過零禾的手機,提醒道:“對了,我媽讓你明天到家里吃飯?!?p> 被拿了手機的零禾還不高興著,一聽立刻兩眼放光,“好啊,我好久都沒有吃阿姨做的飯菜?!?p> 關了燈,上了床,一皓又問:“真的有那么好吃?”
“你想想我母上大人做的。”
“......”
遠在國外被突然念叨到的某位夫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感冒了?”
昪星
是的,我任性了 卡文卡到每天都在想著咕咕咕 劉莉莉的事情有點壓抑,想想我這可是治愈番,還是決定放出零禾調(diào)節(jié)一下氣氛。 生活不易,要學會開心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