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元節(jié)以后的日子,司空鳴也不那么愛在出去走動了,每天除了去玉堂賭坊算算賬,就是在家里搞那個八卦玲瓏鎖,轉(zhuǎn)眼就是秋雨綿長的時節(jié),一場秋雨一場寒,司空家的人都開始穿御寒的秋衣了。司空鳴在一次趕集給唐明貞買秋衣的路上,見到了楊鐵嘴正擺攤算命,自然是如約告知了楊鐵嘴洞庭有歸客,瀟湘逢故人,他只是對著司空鳴樂呵一笑,利索的收攤出城而去。
陳康在知道了自己的醉拳不是成霖的真跡后大失所望,在院中練拳也沒有了以往的精氣神,心氣兒都被宮里的那本《醉瀾滄》給勾去了,司空鳴便打發(fā)他去廣漢郡樊家寨傳話去了。
司空鳴在魏家的眼里沒有如何動作,自然是喜事,可是魏景明心中清楚,這無非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司空鳴懸而不發(fā),倒不是讓魏景明焦頭爛額,只是那種忐忑的心境讓他難以睡個安穩(wěn)覺,生怕一覺醒來司空鳴就捅出了什么簍子。好在那褚石毅找來的人,此刻已經(jīng)在路上,用不了幾天就會抵達(dá)這鳴城,這讓魏景明心中多少安穩(wěn)了一些。
錢家大小姐錢素衣也來過一趟司空家,將五百畝地契還給了司空鳴,本來應(yīng)是將上品妖晶一并歸還,但她藏了一個私心,偷偷的將上品妖晶留在了自己手中。司空鳴如何不知道,錢家既然要謝,自然不可能還了地契不還妖晶,但看破不說破,她要留,司空鳴也不會厚著臉皮去討要。
唐明貞因為察覺到了官府的動作,也從客棧中搬了出來,住在了之前為趙瑩玉收拾出來的屋子里,由于偶爾司空鳴會在這兩房間交替著住,府里的人都默認(rèn)了這兩間都是司空鳴的臥房了,久而久之也就很少有人去這間本應(yīng)該空落落的屋子里叨擾,唐明貞也還算住得自在愜意。
鳴門山黃小裳絞盡腦汁反復(fù)的配著藥方,終于讓母親林婉清的身體好轉(zhuǎn)起來,喜極而泣之際,大壯給了她一封書信,這封信是師父親筆寫下的。信中老師父愧疚至極,原來母親林婉清的病是他下毒所致,黃小裳既然治好的母親的病狀,就算通過了考驗,接下來她就有資格去荊州衡山本草堂修習(xí)更高深的醫(yī)術(shù)了,最后附帶了一塊潤白玉琥作為信物。
這本草堂可是醫(yī)學(xué)大派,三山五岳二十四宗門之一,出過不少國醫(yī)圣手江湖醫(yī)仙。待母親的病情穩(wěn)定下來,黃小裳便動身準(zhǔn)備去本草堂一探,拜別了父母,獨自上路踏入陌生的江湖,她的第一站便是鳴城。
在一個云沉天灰的下午,司空鳴又一次的出發(fā)去往了玉堂賭坊算賬,屠門易也從屠門家后門悄悄溜出來,往著玉堂賭坊而去,而屠門青也尾隨他出來。
秋濃肅殺日,正是收網(wǎng)時!
屠門易正想偷偷摸摸的進(jìn)入玉堂賭坊,一個聲音卻打斷了他。
“你可真是長本事了!”屠門青在不遠(yuǎn)處怒罵道,“還敢來?”
被突如其來的怒罵聲嚇了一跳,屠門易看向屠門青,怯怯的說道:“屠門青,我說你怎么陰魂不散,你老盯著我干嘛?我……我怎么就不能來了?一天被你們呼來喚去,閑下來還不能出來玩玩了?”
“你說說你都輸了多少銀子了?”屠門青滿臉陰霾繼續(xù)道,“你還有理了不是!”
二人越吵聲音越大,少不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在一旁中氣十足的起哄起來,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不一會兒就把玉堂賭坊的門口給堵上了,司空鳴實際早就聽到了,故意的在后堂躺在搖椅上,懶洋洋的搖得吱吱嘎嘎作響。
“我的管事喲,門口都被堵上了,您快出去看看吧!”一個伙計滿頭大汗的跑過來焦急的說道。
“怎么了?跟死了親娘似的!”司空鳴閑適慵懶的看了一樣伙計,沒好氣的問道:“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堵在門口?”
“嗨,還有誰,屠門易又被她妹妹給逮著了,這會兒正在門口吵得熱鬧!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小的們也勸不住啊!還得管事您出面管管去!”
司空鳴抖動著一胖碩的身體站起來罵道:“真是沒用的東西!芝麻大點小事還得讓我去,白養(yǎng)活你們了!”
伙計阿諛奉承扶住司空鳴,一臉諂媚的笑道:“小的們哪能有管事這么大的本事啊,這種事還得管事這樣有頭有臉的人才能鎮(zhèn)住他們!”
司空鳴打了伙計腦門一下,樂呵呵的道:“瞧你這惡心模樣,別老拍我馬屁!”
慢慢吞吞的穿過大堂來到賭坊門口,司空鳴只見屠門易被妹妹說得是面紅耳赤,節(jié)節(jié)敗退,看著他害臊的模樣,司空鳴暗自好笑,要不是事先商量好了,估計他這會兒就得灰溜溜的跟妹妹回去了。
“我說青姑娘,你這么一個娘們出來罵街也不害臊,”司空鳴向著他們走去,“俗話說得好,這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你哥想玩玩就讓他玩玩唄,為何這么咄咄逼人?”
“就是,”屠門易馬上站向司空鳴身后,“平時總是我在忙東忙西,今天我出來玩玩怎么了!”
屠門青瞧見披著魏長寬皮的司空鳴一臉鄙夷的道:“我說張廣,是不是當(dāng)年沒被我揍舒服?到了魏家就連姓什么都不知道了,還敢來姑奶奶面前犯賤,信不信我再打你一頓?”
聽見張廣二字,司空鳴抖了抖身上的肥肉,愈發(fā)陰郁沉沉,聲音中帶著銳利道:“你敢!”
此話一出,賭坊里烏泱泱出來一波人,把屠門青團(tuán)團(tuán)圍住,周圍看熱鬧的痞子流氓眼眸里都布滿了幸災(zāi)樂禍。大家都一城里的街里街坊,屠門青與魏長寬什么過節(jié)他們能不知道嗎?當(dāng)年魏長寬還叫張廣的時候,在大街上調(diào)戲女人被屠門青追著打了一條街,打得那叫一個慘,鼻青臉腫跟個花豬似的。
所謂冤家路窄,今日再碰見卻是不同光景,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猜測著魏長寬能不能報了當(dāng)年被當(dāng)街羞辱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