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電話響起,林夕迷迷糊糊摸到枕頭下面的手機。
“唔?!边@枕頭感覺怪怪的,不是自己那個軟硬高低正合適的枕頭……
“額?!比嗔巳嗄槪窒ν蝗幌肫饋碜约汉孟袷窃谖髌植皇窃诩业恼f。
看了眼手機,界面上大大的“老趙同志”四個字讓她一瞬間就知道擾人清夢的是誰。
“喂……”林夕打了個哈欠。
“死丫頭!你不是出去簽合同了么!這么晚了還不起床?!”老趙同志的咆哮傳來,把林夕嚇得一愣一愣的。
腦子飛快轉動,林夕嘴里已經(jīng)開始胡扯,“哦,合同是年后再簽,我這過來就是考察的,順便砍砍價什么的。”想到昨晚看的那些資料,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而且簽合同你覺得我能做主嘛?肯定都是老板們的事,我就是個打工的啦?!?p> 老趙同志沒好氣的說,“我就信了你的邪!十五回來吃湯圓!”
“咦?湯圓?”林夕腦海里全是白白胖胖的圓滾滾的糯米團子。
“你敢不回來試試?。 崩馅w同志霸氣側漏,林夕嚇得瑟瑟發(fā)抖,“知,知道了,我肯定回去的啦!”
“哼哼,要我說啊,你也太把你那工作當回事了,過年就得團團圓圓的嘛,還跑出去出差什么的……”老趙同志又是一通抱怨,林夕黑著臉把老人家安慰好才掛上電話。
“呼……”林夕深吸一口氣,她現(xiàn)在有點不知所措,按說土坡鎮(zhèn),西浦之類的發(fā)生什么事都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可是……
看了眼手機,電話記錄里還有楊晨打來的電話。
如果不是瑾瑜出了什么大事,這個人會跑到西浦來么?
林夕對這個人的印象十分不好,但也不能說他這種生活方式有什么不對,畢竟,這是人之常態(tài),她也是屬于和自己無關就懶得去管的那種人,但那是自己生活了20多年的城市啊,自己的親人,朋友,交際圈,全部都在那里的城市啊。
如果有什么不可控的危險降臨,林夕都不知道自己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被橋墩壓成肉餅的某個前任相親對象的下場在眼前閃過,人被纏上了白霧會死,城市被纏上白霧會變成什么樣呢?
林夕面無表情看著樓下一個路過的行人被黑色的骷髏一口咬掉頭,在別人眼中就是走著走著,他的頭就沒了,斷口處參差不齊,大股鮮血噴灑在路人臉上和身上。
周圍人發(fā)出尖叫,驚慌失措的跑開,被噴了一臉溫熱鮮紅液體的人驚嚇過度,一屁股摔倒在地,也有膽大的掏出手機各種抖音朋友圈,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已。
滴答滴答。
天空下起了雨。
樓下的噪音越來越大,林夕有些失神。
如果瑾瑜也是這種情況。
如果自己的父母走在路上被非自然生物一口咬掉頭。
深吸一口氣,林夕掏出紙筆,開始規(guī)劃接下來的行程。
一切都是未知,但并不是什么都無法探查。
林夕拿起一疊資料,根據(jù)藍月的資料,她查到這個女人在死之前住的賓館叫蝴蝶旅舍,她花了一筆錢,找人調(diào)查了和蝴蝶旅舍有關的失蹤或死亡案件,唯一有記錄的是一個叫李蘭芳的女人,據(jù)說她和丈夫拍完婚紗照就去了土坡鎮(zhèn)度蜜月,事發(fā)當晚和一伙人起了沖突,那伙人借著酒勁沖進旅館將小兩口砍了個稀碎,是,真·稀碎,據(jù)說李蘭芳最后找到最完整的部分是一塊帶著頭發(fā)的頭皮,至于丈夫,emmm,據(jù)說到現(xiàn)在也沒找到一塊完整的部位……
看到這,林夕忍不住有些反胃,他喵的,這伙人是屠夫么?把人砍這么碎,就不怕有人路過聽到什么聲音把他們抓起來?
這事之后,這家旅館的生意就淡了,幾乎沒什么人想住在這種安全系數(shù)超低的地方,而且中國人都有點迷信,死過人的房子能住么?
所以,這家旅館改了名字,還重新翻修了一下,現(xiàn)在的名字叫土小坡旅店。
“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這家旅館就是李昕失蹤前住過的旅館了。”林夕拿起旅館的照片,總覺得這木質(zhì)的小樓有點眼熟。
“在哪里見過呢……”林夕輕點嘴唇,眼神有些飄。
想著事情的林夕又拿起一份資料,里面是土坡鎮(zhèn)的地圖,打開一看,她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之前老趙同志非常喜歡的那個公園竟然是土坡鎮(zhèn)最早開發(fā)的一片區(qū)域,考古學家對土坡鎮(zhèn)的許多調(diào)查都是在那里發(fā)現(xiàn)的。
“真的假的,完全沒有看到那里有什么古代壁畫?”林夕詫異,不過有時候考古學家確實會把一些東西搬到工作室,她也就不再關注那些壁畫之類的東西了,“所以那個公園是后來建的?”
手指在公園的照片上摩挲了一陣,土坡鎮(zhèn)的東北到底有什么隱晦,為什么住在那里的人那么少?
“總之,再去一趟吧!”林夕打定主意,出門去租了一輛車,又買了諸如車載冰箱,車載熱水壺之類的東西,土坡鎮(zhèn)一切未明,她可不敢吃那里面的東西,連泡面都準備了兩大箱。
“話說西浦的東西似乎也不應該吃吧?”林夕一臉糾結,不過想了想還是放棄抵抗了,吃吧吃吧,總歸比土坡鎮(zhèn)好一點。
一切準備好,將土坡鎮(zhèn)的地圖背下來,給自己打了打氣,林夕踏上了前往土坡鎮(zhèn)的道路。
她走后沒幾天,楊晨也租車前往土坡鎮(zhèn),原本他就不太想來,只是因為做夢夢到了李昕,她總是在說讓自己到土坡鎮(zhèn)去,這才買了直飛西浦的機票,然而真的到了西浦,他的苦日子才來臨。
每時每刻都能聽到好似昆蟲磨牙或者啃食東西的聲音,淅淅索索,聽得人心情煩悶。
有時候從高樓下經(jīng)過還能聽到有什么東西掉落下來的破空聲,嚇得他經(jīng)常跳起來,看著周圍人詫異的眼神,楊晨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白天聽到各種奇怪的聲音,晚上又能看到李昕幽怨的目光,楊晨只覺得精神崩潰,接連著好幾天沒睡覺,楊晨覺得自己實在撐不住了,終于還是租了輛車,直接開向土坡鎮(zhèn)。
他得去看看,李昕到底是什么意思,都已經(jīng)分手了還要攪得自己不安生么?!
此時他已經(jīng)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去看看那又如何,總比整夜睡不好覺要強吧?
至于他會遇到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那根本不是楊晨會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