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浩然嘆了口氣,“小友有什么方法說來聽聽吧?!?p> 吳東陽有些懵,下意識問道,“什么方法?!?p> 翟浩然嘴角抽了抽,直白的說道,“攻打國師府的方法?!?p> 吳東陽有些莫名其妙,“我們國師寨和國師府又沒什么沖突,我找他晦氣作甚?!?p> 翟浩然有些氣悶,怎么這人和自己說不到一起去??!
“國師府難道沒有因為你家中有人習武而滅門嗎?”
“沒有啊?!?p> “難道你的女性親友沒有被國師府強行帶走嗎?”
“我家這輩全是男的,上一輩的姑姑已經(jīng)50多歲了,估計國師府也看不上眼?!?p> “你難道就沒有喜歡的姑娘被強行擄走嗎!你堂堂四當家的總不能長這么大還沒遇到過心愛的姑娘吧!”
吳東陽一把捂住胸口,“喂喂,說話就說話,這么扎心好么?誰還沒個單身的時候?。 ?p> 翟浩然沒脾氣了,他身后有人悶悶的說道,“人家國師之前要貌美的女子,說不定過些年就要貌美的男子了呢?”
翟浩然嘴角抽了抽,別開玩笑了,這種事想想都不可能發(fā)生,嘆了口氣,還想說些什么,就見吳東陽正了正衣領(lǐng),一臉嚴肅的說道,“關(guān)于強行擄走美男子這件事,我們來討論一二吧。”
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翟浩然臉色古怪的看向吳東陽,“喂喂,你莫不是……”
只見吳東陽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這么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氣宇軒昂天下少有的美男子絕對是第一個被擄走的!”
張一鳴捂臉,好想吼一句,我不認識這貨!
翟浩然腦子有點當機,莫不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思想活躍,我已跟不上他們的節(jié)奏了?
接下來,那些年輕人都被支開回房間休息了,會有下人給他們送吃食到房間,翟浩然和霍老則把吳東陽兩人帶到了一間會客室。
落座,上茶。
吳東陽喝了口茶,剛吃完一肚子的油,弄點清茶潤潤腸子。
茶葉也是分檔次的,具體哪種茶葉味道最好,只能說見仁見智,不過40一斤的茶葉跟4000一斤的茶葉肯定是不同的,這種差距過大的對比,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畢竟40一斤的茶葉里全是一根根黃綠色的棍子,哪怕再怎么杠,你也不能說它事比4000還要高等的存在,但你要說1000一斤的茶葉和4000一斤的茶葉有啥區(qū)別,攤手,反正就是味道好點嘍,好在哪,鬼知道,哪怕味道差點也得看在銀子的份上說貴的好。
把茶盞一放,吳東陽看向了這群武林人士的領(lǐng)頭人,兩位老前輩剛才沒吃晚飯,現(xiàn)在忍不住在吃桌子上的茶點,墊墊肚子,吳東陽也沒催,因為他旁邊有個家伙正一口茶一口茶點的消滅食物呢。
吳東陽小聲的咳嗽了一下,說道,“老張啊,你倒是矜持點啊,剛不是才吃過嗎?”
張一鳴把最后一塊茶點塞進嘴里,喝了口茶,干脆把里面的茶葉也在嘴里嚼了嚼,吳東陽見他頭一仰,喉頭滾動了兩下,口腔里的東西就都消失在食道的那頭,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感覺好丟人,怎么辦,這是自家兄弟,但還是好想人道毀滅啊。
張一鳴撇撇嘴,說道,“剛才是晚飯,這是宵夜?!?p> 吳東陽嘆了口氣,“雖然我們可能要聊到深夜,但是你現(xiàn)在就把宵夜給吃了,回頭餓了咋辦?!?p> “放心吧?!睆堃圾Q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來的時候看到廚房還有人呢,據(jù)說那些廚子晚上都住在山莊里,想吃去找廚子做唄。”
吳東陽的表情逐漸消失,好家伙,我說你怎么來的這么巧,感情你還跑去探查廚房了是吧?
狠狠瞪了一眼自己這位不靠譜的好友,吳東陽開始和用過茶點的兩位前輩討論起合作事宜。
一開始當然是一陣長吁短嘆,兩人訴說了這兩年武林門派的艱難,以及國師的種種惡行,吳東陽就當故事聽,說白了兩個勢力之間的角逐而已,從來就沒有誰對誰錯,吳東陽一邊聽,一邊在計較國師寨是否需要參與其中,或者,從中能得到些什么。
而且,國師府那種一言不合就大軍壓陣的做法其實也讓吳東陽有些擔心,畢竟國師寨真要算起來也能稱為一個江湖勢力,保不準哪天國師腦子一抽,就去把寨子滅了,他連由頭都替國師想好了一個,“你們不是叫國師寨嗎?那不就是我的寨子嗎?”
眾人聊天聊到很晚,中間的時候張一鳴就睡著了,沒過多久,霍老也睡著了,就剩吳東陽和翟浩然聊得起勁,倒不是未來該怎么聯(lián)手,大部分都是翟浩然年輕時候的風光偉績,吳東陽正好喜歡聽這個,兩個人就一直說到了天明。
等到有仆人來稟告早飯已經(jīng)準備好了,兩人才意猶未盡的停下交流。
接下來幾天兩人看似在交流感情,實際上,吳東陽是在等三位當家的,回話,他只是個四當家,該怎么做上面那仨難道還能甩鍋不成!
然后,他就真的被甩鍋了。
看著手中的字條,上面只有明晃晃的幾個大字,“你自己看著辦!”
“真他喵的最佳上司語錄榜首??!”吳東陽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合作是肯定要合作的,但是怎么合作是個不大不小的問題,畢竟國師府還沒有找他們麻煩,現(xiàn)在就去找國師府晦氣,免不了又是一通蠻不講理的報復(fù)。
當然,吳東陽還不知道國師寨早就被國師給盯上了。
姜沁源原本是對800里開外的山寨沒什么念想的,畢竟就是個破寨子,雖然后來成了氣候,但是和自己的修煉有半毛錢關(guān)系嗎?
而且她很忙,之前從全國挑選的美人她接見了之后發(fā)現(xiàn),長得真心不好看。
這就涉及到文化差異了,要知道外國人的輪廓是很深刻的,不像國人有種淡雅的感覺,人家要的就是張揚開放,所以古典美女在這些人眼中,嗯,和平面的差不多吧。
而且,胸肌不足是硬傷啊硬傷。
挑挑揀揀了半年,又在后院專門開辟出來一個地方用了點方子調(diào)養(yǎng)了一年,總算讓她整出來一些看上去順眼了許多的美女。
之后就是召喚陣的刻畫問題了,因為涉及到許多材料這個世界都很缺,所以又拖了一段時間。
就是這么一拖,國師寨就入了姜沁源的法眼。
當然不是名字問題,同名咋了,同名說明自己受人尊敬,為人崇拜,姜沁源一點都不在意。
問題就是,國師寨上面的那些護衛(wèi)。
她一眼就看出來那些護衛(wèi)就是她扔給一個陣師之后走失了的陣兵,更讓她吃驚的就是,這些陣兵有了生命的氣息,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有了完整的靈魂。
姜沁源舔了舔嘴唇,好想嘗嘗味道。
不過,現(xiàn)在不急。
最重要的召喚陣已經(jīng)開始準備,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開始第一次召喚了,姜沁源莫名的有些興奮。
第一次的在異世界召喚,來的會是哪位魔神?
吳東陽最后決定和那些武林余孽干一票,不過他們國師寨只提供后勤,不會出人。
翟浩然他們已經(jīng)很欣慰了,好歹有了外援不是,原本他們就準備吃個最后的團圓飯,把幾個后輩安排一下,就赴死而去了,現(xiàn)在似乎有了退路?
不過在決定去帝都的前夜,又出了變故,有人不愿意去了。
翟浩然趕到的時候,他們這群人已經(jīng)分成了兩撥。
一撥人有60多個,這部分人不同意去帝都。
剩下的都是想要去帝都的。
翟浩然頭疼不已。
原本不是都說好一起去的么,怎么到了行動的時候出幺蛾子了呢。
正想著,不同意去的那群人中有一人走出,翟浩然定睛一看,不認識。
那人還算客氣,抱了抱拳,說道,“翟先生?!?p> 翟浩然點頭,那人又開口道,“我們不同意去帝都是有原因的……”
“國師府既然已經(jīng)察覺到我們有行動,此時再去,很有可能一去不回……”
“我們都是有家人的,還希望翟先生能再考慮一二……”
“至少能有萬全之法……”
說完,這人雙手放在身體兩側(cè),微微低頭,一副小心的模樣。
翟浩然皺了皺眉,想了想,“這……”
他還沒說話,又有一人出列,抱拳說道,“感謝翟先生讓我等離去?!闭f完就走,連帶著那群人也轉(zhuǎn)身逃命似的遠去,有人甚至用上了輕功,好像生怕翟浩然要說出什么反對的話。
翟浩然張了張,雙眼瞪得極大,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
先斬后奏的本事也是沒誰了。
霍老在一旁氣得吹胡子瞪眼,“真真是氣煞老夫!既然不想留下,直接離開便是,還要在我等面前這種姿態(tài)作甚,日后相見……日后……哎……”
說著,霍老搖搖頭,不再言語。
翟浩然知道他的意思,這群人怕不是覺得他們這次去帝都必然十死無生,這才敢直接甩兩人面子。
霍老痛心疾首,“他們怎么就不明白,國師既然已經(jīng)打了武林的主意,那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武林人,只要身在江湖,就不可能安全?!?p> 翟浩然嘆了口氣,說道,“可能,他們只是想比其他人多活幾天吧。”
讓人將霍老送回房間休息,翟浩然看向留下的人群,數(shù)了數(shù),只有不到三十個人,他臉色一變,問道,“其他人呢?”
隊伍中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才有人支支吾吾的說道,“昨,昨晚有人離開了?!?p> 沒說離開的是誰,但板著手指算算,偷偷離開的人也有雙十之數(shù)。
翟浩然一時有些意興闌珊,也許這場報復(fù)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吧。
他揮揮手,說道,“你們還有誰要離開的?也隨他們?nèi)グ伞!?p> 二十多個人互相看了看,又有幾人離開了,翟浩然看著剩下的五個人,心中凄苦,自我嘲笑的說道,“我聽說,曾有劍客從天山學藝而來,當時也是七個人?!?p> 五人中年紀最小的那個不過16歲,他堅定的說道,“翟先生莫要讓我們離去了,我們幾個家中已經(jīng)再無親友?!?p> 翟浩然搖搖頭,“你年紀還小,沒有必要來的?!?p> 少年有些哽噎,“可我還能去哪里?!?p> “天下之大,總有你的容身之所,好好活著吧?!钡院迫慌牧伺纳倌甑募绨?,少年咬著嘴唇,默不作聲。
翟浩然看著其他四個人,“明日一早,有人送我們離開梁州,最多半個月就能到帝都。”
“到時候見機行事。”
“人少,也輕便?!钡院迫豢戳丝刺炜?,總覺得武當破滅后,就再也沒見過太陽,此時有些懷念那照在身上的溫度。
第二天,少年還是來了,翟浩然沒說什么,把少年也帶上了,這讓他有些歡喜,不過翟浩然倒是下定決心,有機會一定讓少年離開。
馬車晃晃悠悠跑了十來天,遠遠的看到帝都外的山嶺,馬車一溜煙跑進了樹林,外面樹葉樹枝拍打車廂的聲音傳來,車速突然降了下來,翟浩然有些疑惑,撩開簾子,詢問車夫,“怎么了?”
趕車的車夫三十多歲,身材壯實,有一把子力氣,是國師寨護衛(wèi)中的一員。
此時,他遠遠看著上山的小徑,語氣平淡,“關(guān)卡不見了。”
翟浩然有些摸不著頭腦,“關(guān)卡怎么了?”
車夫看了看他,在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原本,一路都設(shè)有關(guān)卡?!?p> 雖然習慣了這位車夫的說話方式,但翟浩然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這是在說國師寨有變故?。?p> 現(xiàn)在怎么辦。
車夫駕駛者馬車行駛向另一個方向,他囑咐翟浩然放下車簾,一路上馬車速度很慢,但道路十分顛簸,七個人在車廂里差點被顛散架。
一路行駛了得有兩個時辰,馬車終于停下,車夫的聲音傳來,“到了?!?p> 七個人趕緊互相攙扶著下車,先找了個地方吐了個舒爽,才看向目的地。
這里竟然是個地下巖洞!
洞口有護衛(wèi)看守,見到幾人,先是做了幾個手勢,車夫面無表情的對上了手勢,才有護衛(wèi)進去稟報,等到翟浩然幾人緩過神來,就看到臉色不怎么好的吳東陽從巖洞里走了出來。
吳東陽緊鎖眉頭,看了看幾人,問道,“你們,這些日子沒有被追殺吧?”
翟浩然下意識搖搖頭,問道,“怎么了?”
吳東陽嘆了口氣,說道,“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們先進來洗漱一番,吃點東西,我們慢慢說?!?p> 翟浩然讓其他人離開,尤其是年紀最大的霍老,這老人家此時面色非常不好,讓人覺得他下一刻就要駕鶴而去。
翟浩然先是洗漱了一番,就去找了吳東陽,此時吳東陽正在看賬本,見翟浩然過來,便叫人去準備吃食,兩人邊吃邊聊。
這半個月發(fā)生的事情,說起來還真莫名其妙。
國師府果然找國師寨下手了,原本吳東陽已經(jīng)做好要被國師在經(jīng)濟上的刁難了,然而,國師壓根沒管他那些產(chǎn)業(yè),直接派兵攻打國師寨。
幾個當家人和山寨中的老弱婦孺全部提前離開,留下來抵抗的只有少部分自愿斷后的護衛(wèi)。
但,國師府的人并沒有殺他們,而是活捉了他們。
就連留下的那些后來加入護衛(wèi)的人他們也沒有殺,只是打暈扔在了寨子中。
吳東陽當時就覺得這中間有詭異,這些人莫不是來抓人的?為什么要抓人?那些原本的護衛(wèi)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后來才聽說,那800護衛(wèi)其實是外來的,當年大當家的一時腦抽,把這些人忽悠進了國師寨,那些人原本就是要找國師的,而且當年其實有千余人,只是后來國師寨發(fā)展中不可避免的死去了200多人,后來為了湊齊1000之數(shù),又加入了一些人,但800護衛(wèi)的要求極高,到現(xiàn)在也就湊齊了800人而已。
“現(xiàn)在,我們有個法子進國師府。”吳東陽嚴肅的說道,“原本我們的合作只是一種危險投資,但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涉及到國師寨的存亡問題了,雖然我本人并不同意這種做法,但我們會湊齊一只50人的護衛(wèi)隊,找國師府的晦氣,你們想辦法混進去吧?!?p> 翟浩然皺了皺眉,“如此,也可,但我們中有年紀不符的……”
“那就別讓他們?nèi)??!眳菛|陽斬釘截鐵的說道,“比起找國師府的晦氣,我更希望你們能探明國師府要找我們這些護衛(wèi)做什么,為什么要活捉他們。如果只是為了打擊國師寨,現(xiàn)在應(yīng)該對國師寨的產(chǎn)業(yè)下手了,事實上我們的產(chǎn)業(yè)沒有受到一點影響,就連我們被國師府進攻的消息都沒有擴散開?!?p> “我們必須知道原因。”吳東陽看著翟浩然的雙眼,認真的說道,“就跟國師府為何要滅那么多武林門派滿門一樣?!?p> 翟浩然閉了閉眼,“把消息傳遞出來,和把國師府鬧個天翻地覆是兩個概念。”
他倒是不怕死,大不了拉著國師下地獄,但要把消息傳遞出來,說不得就有人要白死了,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