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誠心道歉,在下只有接受。”邊云衣生受了他這一禮,“還望道友日后心胸開闊些,不要再鉆牛角尖了。”
葉琉珀虛心受教,“道友教訓(xùn)得是,琉珀與道友一見如故,聽說道友還要再此盤桓一段時日,如有時間琉珀還是和道友多見幾面,聊得多了彼此了解的深了,也能消除不少誤解?!?p> 一見如故?恐怕不見得吧,邊云衣暗自覺得好笑,撂下一句,“再說吧。”便離開了山谷。
她這次來是有所求,但觀葉琉珀的言行,便知此人心機深沉,如果自己冒然提出反而會被對方抓住把柄,所以不如將魚餌放出來,等對方乖乖上鉤。
越是表現(xiàn)出狂妄傲慢,越是讓人摸不清深淺,就不信葉琉珀不來找她。
回到暫居的洞府,先去歸期的所在的石室看了一眼,一切如常,陣法閃著微弱的光芒,不知還有多久才能成功進階。
又檢查了一遍陣法,帶上忿忿的連笙,邊云衣回到自己的石室,開始研究起手上的魔氣。
閉關(guān)不知歲月流逝,這一研究就過了一月有余,她是被連笙叼過來的一張傳音符喚回現(xiàn)實的。
葉琉珀的溫潤的聲音從傳音符里傳出來,邊云衣聽完后嘴角微挑,魚兒上鉤了。
她并不起身相迎,而是讓連笙把門口的人帶了進來。
“葉道友真是神通廣大,不出門也能知道在下的落腳處,不過在下這里可沒有那么好的靈茶款待,多有怠慢了。”
葉琉珀進得洞府,先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方才落座寒暄,
“道友久不來,只能在下主動了,集鎮(zhèn)少有筑基修士,如道友這般年少有為的,稍一打聽便知道友落腳之處?!?p> 兩人又閑聊幾句,邊云衣雖不像之前那般句句帶刺,但也十分冷淡,絲毫沒有待客的意思。
葉琉珀自顧自的聊了幾句,邊云衣有一句沒一句的應(yīng)著,場面還是冷淡下來。
“對了,白道友已經(jīng)返回山門了?”
這是邊云衣第一次主動說起什么,葉琉珀道:“正是,他半個月前便回去了。”
“葉道友和白道友的交情不錯,怎得不多待一段時間,畢竟葉道友……”
邊云衣話未說盡,但其中的意思已經(jīng)明了,葉琉珀沒幾日好活了,按理說白浩應(yīng)留在此處送他一程才是。
又被戳中痛處,葉琉珀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邊云衣的嘴下不留情,不緊不慢道:“阿浩是幫我求藥去了,這幾年全靠他幫我奔走,才勉強延長壽命?!?p> “如此道友不在家中好好休息,跑來我這兒又是為了什么?還是好好靜養(yǎng),以免浪費了白道友這番苦心?!?p> 葉琉珀輕笑搖頭,“唉,是在下不好,明知邊道友不喜歡拐彎抹角,還是改不了老毛病,其實在下此來是有事想求,還請道友嘴下留情。
“還請道友就琉珀一命,琉珀感激不盡?!?p> 他神色一改,面容端肅,語氣懇切,只等著邊云衣的回答。
葉琉珀一開口,便是認(rèn)輸了。兩人第一次見面,言語上的仗就沒停過,邊云衣雖略占上風(fēng),實則是勢均力敵。
這次葉琉珀先將事情挑明,就是主動投降了,他不比邊云衣實在是等不得了。
邊云衣失笑道:“葉道友不是在說笑吧?壽命之事在下怎做得了主?不如像凡人一樣去求求神拜拜佛,說不定還更有效些。”
“神佛皆無用,倒不如來求邊道友,或許更有用。”葉琉珀道,“在下既已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就不會再繞彎子,這世上唯一能就在下的唯有道友一人而已,琉珀這一命就握在道友手中,救與不救,就憑道友一句話?!?p> 葉琉珀直接起來也真直接,按他的個性,是習(xí)慣萬事萬物都抓在自己手中,邊云衣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幫他,勢必要付出什么才行。
“道友不妨先看看這個?!?p> 一卷殘破泛黃的古籍遞到了邊云衣手里,她略略一翻,就立刻被吸引住了,上面記載了幾個威力不凡的陣法,雖然有些殘缺不全,但對于一個陣法師來說還是相當(dāng)珍貴的。
葉琉珀的屏障便是此物嗎?邊云衣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倒覺得這是意外之喜。
她合上古籍,抬頭道:“道友就這么肯定在下能幫上忙?竟連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p> “天下間能解琉珀之困得唯有邊道友一人,若是邊道友都無能為力,在下也只能心甘赴死了。”
話說到此處,葉琉珀反倒灑脫起來,這本就是最后的希望,想開了也就不用顧及。
邊云衣點了點頭,“好,不過在下還有一個疑問,風(fēng)狐一族銷聲匿跡,血脈流傳下來的極為稀少,在下好奇的是道友這個‘本成品’又是如何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呢?”
沒有,葉琉珀就是個‘半成品’而已,被人這樣稱呼,他說不上是什么表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邊云衣對他的了解遠(yuǎn)超過他的想象,只要對方肯幫忙,自己有很大的機率活下來。
至于來歷……
他閉眸沉思片刻,終于道:“好,道友助我延續(xù)壽命,在下定把來歷如實相告。”
“此法,當(dāng)真可行?”
葉琉珀望著眼前霧氣繚繞的水池,很是遲疑。
這是邊云衣在石室內(nèi)鑿出的一個浴池,是為了葉琉珀專門準(zhǔn)備的。
邊云衣坦然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要不信就當(dāng)我白忙一場?!?p> 說著轉(zhuǎn)身就要走,葉琉珀暗恨這女子實在刁鉆,忙拉住她道:“信,當(dāng)然信,只是有些害怕而已?!?p> “好歹也是個男子,怎么這么膽小,”邊云衣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快脫光衣服泡進去,一切按我說的行事?!?p> 脫光?葉琉珀扯了扯嘴角,“男女有別,道友是否?”好歹轉(zhuǎn)個身,順便收斂一下神識??!
邊云衣將他從頭到腳的一掃,用一種奇怪的語氣道:“待會施法起來,早晚都會被看光的,不需欲蓋彌彰,而且在下都不在乎,難道葉道友害羞了?”
葉琉珀實在受不了她這種眼神,當(dāng)下長袍一解,躍入池中。
哼,反正不是自己吃虧,就是可惜眼前的女子不是個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