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撣去身上的塵土,麻利的爬起來又沖向白塔,結(jié)果當然不出意料,一連幾次都被掀翻在地。
按理說他身為凡人,對修士有天然的懼怕心理是正常的,可是這少年卻敢一次又一次的侵犯修士的領地,不得不說是勇氣可嘉了。
接連幾次,少年摔得鼻青臉腫的,等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時,邊云衣終于現(xiàn)身了。
“你是何家村的村民?來找我有何事?”她原本不想搭理,只是這少年實在執(zhí)著,看著架勢怕不是要死在通靈塔前,邊云衣只好現(xiàn)身一問。
青衣少女相貌平平,卻獨有一股出塵的氣質(zhì),與少年之前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同,這是仙人的氣質(zhì)嗎?少年回想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幾回見到的仙人的樣子,似乎又不太一樣。
那些五行宗的仙人最是威嚴讓他不敢直視,而這位仙子雖然神色疏離,可沒有那種威壓的感覺,只是少年卻覺得她要比之前的仙人危險得多。
“仙子,我是何家村的人?!鄙倌昴抗庵型钢器?,不住的打量著邊云衣,忽有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忙道,“我是想請仙子幫忙的!”
“幫忙?”邊云衣有些想笑,她在求仙坊見過的凡人面對修士時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多說一言,這少年膽子到大,竟然還想請修士幫忙。
開了頭,后面就流利多了,少年局促不安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最后道:“請仙子幫幫我們村子吧,徐家村的人最貪婪不過,有了這一次定然還有第二次,長此以往我們何家村哪里還有容身之地!”
說完,少年跪倒在地,磕起頭來,只是他剛磕了沒兩下,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住了,彎不下身去。
“你起來吧,這個忙我?guī)筒涣恕!?p> 這一句聲音不大,在少年聽來宛如晴天霹靂,都說女子心軟,他都這么懇求了竟然都沒用嗎?
邊云衣道:“修士本就不該無緣無故的插手凡人的恩怨,而且我一散修待不了多久便會離去,就算現(xiàn)在幫你們村子出頭了,等我走了又該如何呢?你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p> 剛才不過是看這少年性格大膽堅韌,所以才現(xiàn)身一見,她可沒時間管凡人的閑事,又不是爛好人,是個人來求她就答應吧。
“你走吧,這次的事我不與你計較,若有下次決不輕饒?!本嫱晟倌?,邊云衣轉(zhuǎn)身回塔,又將禁制重新設了一遍。
這次如果少年還不死心觸碰禁制,肯定要被禁制打成重傷,邊云衣不會允許他再來煩擾自己。
還好,他沒有,只是失魂落魄的看著通靈塔,露出失望的神色,半響默默的離去。
邊云衣剛坐下準備繼續(xù)修煉,連笙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我要是你說不定會幫他這個忙。”
“嗯?怎么說?”邊云衣不信連笙會是這么好心的。
連笙道:“這小子的體質(zhì)有幾分意思,你若是金丹期倒可以考慮收他為徒。”
“你又看出來了?他是什么體質(zhì),很適合修煉?”上次也是連笙一眼看出了葉晚的體質(zhì)。
“適不適合修煉不好說,不過很適合煉丹。”連笙解釋道,“他是天陽體,靈根在體質(zhì)沒有覺醒前是不會顯露的,而且天生對火親近,修習火系法術或是煉丹的效果都會倍增?!?p> 煉丹這一技藝在修士中是很吃香的,不僅會提高修煉的速度,還意味著大筆的靈石。邊云衣自身資質(zhì)極佳又有靈泉相助,不稀罕那點藥力,不過靈石誰又嫌多呢?
邊云衣沉吟道:“你可以肯定?”
連笙一個白眼掃過去,“老子怎么可能出錯!”
邊云衣又換了個話題,“你這次主動告知我這一點,應該是想通了?”
連笙沒有直接回答她,只道:“老子已經(jīng)上了你這條賊船,又下不來還能怎么辦?”
忽略連笙別扭的語氣,它能想通,邊云衣還是很滿意的,“放心吧,雖是賊船也不會虧待了你?!?p> 連笙突然臉色一轉(zhuǎn),用從來沒有過的嚴肅的語氣道:“老子丑話說在前頭,既然是同舟共濟,我肯定會幫你,反之老子若遇到麻煩你也不能袖手旁觀?!?p> “這么說你有很多麻煩?”
“這些老子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那是你現(xiàn)在還達不到的層次,聽了也沒用不過自尋煩惱?!?p> 邊云衣沉思片刻,“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若是麻煩太大我即便賠上性命也幫不上,那你也別怪我腳底抹油跑的快了?!?p> 得到肯定的答復,連笙又松懈下來,恢復了沒正經(jīng)的樣子,“放心,老子到時肯定跑的比你快?!?p> 邊云衣又回到之前的話題,“對了,你之前說天陽體需要覺醒才能修煉,那又該如何覺醒呢?”
“你決定了?”連笙道,“也不難,你筑基后便有真火,只要用真火助他淬體,便可覺醒?!?p> 邊云衣奇道:“這么簡單?看樣子每年五行宗的修士也會過來挑選有靈根的孩童收入宗門修煉,怎的把他給錯過去了?”
“因為這是上古的一種靈體,現(xiàn)在的修士怎么會知道!”連笙得意道,“也就是老子知道了,而且天陽體對周圍接觸的人或物也會有影響。”
“這樣啊……”
“怎么,你對他感興趣了?”連笙道,“一個好的煉丹師難求,但培養(yǎng)到能獨當一面,不知要花費多少心思資源,我勸你還是謹慎考慮吧。”
連笙是真心為她考慮,以她現(xiàn)在的情況,的確不適合,若是到了金丹甚至元嬰,就可以考慮了。
“再看看吧,”邊云衣模棱兩可,“只要不惹麻煩上身,舉手之勞也無所謂?!?p> 太陽快落山了,忙著耕種的村民三三兩兩的結(jié)隊而歸,少年何朔在河邊洗去臉上的灰燼,也往家的方向走去。
臉上的傷痕估計要過幾天才能消下去,他又沒東西遮擋,只能盼著娘親不要注意到,又徒添擔憂。
“朔兒回來了啊,餓了吧?灶上還溫著粥,趁熱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