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短鉤明光锃亮,鋒利無比,稍一用力,便可讓真明身首異處。
真明道士倒是一臉坦然,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他還朝著羅子騫微笑了一下。
羅子騫也穩(wěn)定下來,他知道,此時不宜激怒草上飛,若是雙方一拍兩散,那會兩敗俱傷。
他站在當(dāng)?shù)?,開始思索怎么解救真明。
草上飛陰沉沉的瞪著羅子騫,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片刻思索后,羅子騫已經(jīng)有了主意。
他沖著草上飛一笑,“我嘛……沒什么事,帶了一些兵馬,到山上游玩而已,我閑來無事,便跟著真明道長學(xué)些修煉養(yǎng)生之道。老兄,你今天到些,也是來修仙求道的么?”
“正是。”
羅子騫一愣。
自己本來是想穩(wěn)定草上飛的情緒,才胡說些什么“修仙救道”之類,誰知道草上飛一口答應(yīng)。
他也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么?
可是看他的臉色,完全不象是開玩笑的神情。
草上飛陰沉沉地說道:“你少拿兵馬之類的話,來嚇唬我,惹急了,咱們魚死網(wǎng)破,我先拿老道士開刀?!?p> “這又何必?”羅子騫笑道:“一回生,兩回熟,大家可以做朋友,你有什么要求,請盡管提出來?!?p> “沒什么,只想跟真明學(xué)些修仙之術(shù)而已?!?p> “哈哈,您這可讓我不明白了,學(xué)修仙,哪里有用刀子逼著脖子的?這樣的學(xué)法,只怕是……進(jìn)境甚慢?!?p> “他把那本《內(nèi)丹秘要》給我,我馬上便走?!?p> 哦,羅子騫恍然大悟。
原來,草上飛是想搶奪一本叫做《內(nèi)丹秘要》的書。
他所說的向真明道長學(xué)修仙,其實是想逼得真明交出書來。
羅子騫點了點頭。
他知道,既然草上飛如此大動干戈,來搶此書,那么這本書一定非常要緊,是斷斷不能給他的。
但是,他的短鉤,就架在真明的脖子上,怎么辦呢?
草上飛瞅著羅子騫,目光里滿是兇惡和怨毒,“你用毒針打傷了我,這筆帳,我可以日后再算,放你一馬,但是今天,請你不要多管閑事,我拿了老道士的書,立刻走人?!?p> 羅子騫的臉上,一直帶著微笑。
他知道,稍一觸怒草上飛,真明道長便有性命之憂。
此時,最要緊的,是冷靜。
他一邊急速思索,一邊說道:“草上飛老兄,這本書么,確實是不錯,我到這里來,也是奔著這本書來的。”
草上飛愣了一下。
羅子騫察顏觀色,繼續(xù)說道:“既然大家志道合,那便好辦,你要想學(xué),不用為難真明道長,那書,目前在羅某手里,你沖著我說話便是?!?p> “那好啊,你把書拿來,我立馬放了真明?!?p> 羅子騫心里大罵道:“放你娘的屁,老子要是信了你的話,也不必姓羅了?!?p> 他扭頭沖著屋外說道:“胡安,你去把咱們那本書拿來。”
門外,胡安答應(yīng)了一聲:“是?!?p> 羅子騫扭過頭來,對草上飛說:“老兄,其實你想修道,就應(yīng)該心平氣和,超然物外,象如此急三火四,必然事倍功半,一事無成……”
“少廢話?!?p> 過了一會,胡安推門進(jìn)來。
他手里拿著一本書,卷成一卷,塞給羅子騫。
唐朝造紙技術(shù)已經(jīng)成熟,甚至唐玄宗時已經(jīng)有了印刷報紙《開元雜報》,用紙寫書,蔚然成風(fēng)。
羅子騫接過書來,朝著草上飛一笑,“老兄,書在我這兒,你放了真明道長吧?!?p> 草上飛的目光,一直盯著那本書,可是書是卷起來的,一個薄薄的紙卷,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那本《內(nèi)丹秘要》。
他當(dāng)然不肯放了真明,惡犯狠地沖著羅子騫吼道:“你把書扔過來?!?p> 一邊說,一邊用短鉤的鉤刃,緊緊貼在真明的脖子上。
“好,”
羅子騫答應(yīng)了一聲,將手里的書往前一拋。
書一出手,嘩啦啦輕響,朝草上飛的右側(cè)上空飛去。
這一剎那,草上飛的目光,被書給吸引過去了。
羅子騫拋出的書,位置很有講究,他拋往草上飛右上方,逼得他用右臂去接,這樣,那把短鉤,就能離開真明的脖子了。
草上飛身子一斜,象大鳥展翅一樣,伸出左手去抓書。
他的身子象蛇一樣柔軟,竟然右手的短鉤不離真明的脖子子,斜身以左手去抓。
但是,這也是唯一的機(jī)會。
羅子騫突然身子暴起。
他的爆發(fā)力是一等一的,體育特長陡然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身子象一只離了弦的箭,忽然間向前一竄,手里的青蕪刀閃電般地伸出去。
“當(dāng),”
青蕪刀的刀尖,一下挑著了那柄短鉤的鉤刃。
草上飛驚叫一聲。
他剛一斜過身子去抓書,見羅子騫一聲不響,身子象閃電一般撲到,立刻察覺是上了當(dāng)。
他一把抓書在手,身子疾速回轉(zhuǎn),右臂一用力,想去用鉤刃切割真明的脖子,此時,羅子騫的青蕪刀已經(jīng)到了。
刀尖和鉤刃碰在一起,兩件短兵器,一下飛蕩起來。
羅子騫用力過猛,把短鉤一下帶開,刀尖在真明的頸下劃了一下,劃開了一道口子。
真明倒也聰明,立刻閃身躲避,身子一歪,“咕咚”一下,斜著跌倒在椅子旁邊。
胡安和玄月,立刻撲上去,把真明從地上扶起來。
此時,羅子騫和草上飛,已經(jīng)象旋風(fēng)一樣斗在了一起。
“當(dāng)當(dāng),”短刀和短鉤,碰了幾下,清脆的響聲中,光華閃爍。兩個人的身子,象陀螺一樣在屋里轉(zhuǎn)起圈子。
一接手,羅子騫立刻發(fā)現(xiàn),草上飛的武功,并不算很高,比起聶隱娘那樣的高手,差得很遠(yuǎn),只不過他身形太過飄忽,一縱幾尺,就跟個飛鳥一樣,難以捉摸。
但是,飛煙閣這間客廳,地域狹小,并不適合這么前竄后跳。
羅子騫幾刀下去,便逼得草上飛左支右絀。
羅子騫的武功,卻是正適合這樣打斗,他練習(xí)綜合格斗,本來就是在方寸之間,單獨較量,這種狹小地形,倒更能發(fā)揮特長。
“嘎吱——”
一聲怪響,青蕪刀和短鉤,扭結(jié)在了一起。
短鉤是件奇形兵器,有刃,有鉤,既能砍削,又能鎖拿敵人兵器。
但是,鉤鎖住敵人的兵器,奪下來,得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得比敵人力氣大。
羅子騫是故意讓短鉤,扭鎖住自己青蕪刀的刀尖的。
幾招下來,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草上飛的力氣,不如自己。
他只是縱跳靈活,身形飄忽,跳躍能力出眾。
羅子騫心道:“那天晚上,你和沈若愚相斗,若不是身處房頂,難以立足,你已經(jīng)輸在沈若愚的手里了?!?p> 現(xiàn)在,他刀尖插在短鉤的空隙里,用力一攪。
“嘎吱支——”
一聲輕響,草上飛手里這把短鉤,已經(jīng)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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