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變得清涼,陣陣秋風(fēng)刮在來往的行人身上,身子骨弱的不禁緊了緊衣衫。
一望無際,郁郁蔥蔥,翻滾著浪花的迷嶺像往日一樣安詳靜謐,龐大的身軀在每一個行路難之人嘴里津津樂道,探險,商機,糾紛。。。。。。是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多少人吐著沫子,為它逞一時英豪。
“嗚嗚?!睗嵃椎男A球小爪子往前抓拉幾下,修長的尾巴像釣起魚兒的竹竿,打著弧,往下拍打在鄭凡的手上。
鄭凡看了眼正炫耀似的小雜鳥,又看了看迷茫委屈的小圓球,膝蓋用力,站了起來。
眼前是一片頗為空闊的空曠的平地,有兩三畝地大,耀眼的陽光肆無忌憚地傾瀉,一縷縷淡淡的白煙若隱若現(xiàn),很難想象在迷嶺這樹木參天,灌木叢生的地方,還有著不向往雨露,茁壯成長,勢壓四周,長得整整齊齊的草地。
草地的西邊是一些開得正燦爛,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的野花。鄭凡走近,伸手摸了摸,感到一絲濕潤和光滑,花朵搖曳幾下像有靈性一樣,抬高反摸了摸鄭凡的手掌。
淡淡的幽香夾雜著藥香縈繞在鼻子里,吸進(jìn)去感覺鼻子有點清涼清涼,就像冰塊滑進(jìn)腸道,鼻子都有點發(fā)熱,。
鄭凡把頭靠近怒放的花朵,鮮紅的花蕊在風(fēng)中晃動,一絲絲淡得透明的氣體每隔一段時間,就從花藥上緩緩噴出,就像點燃檀香的香爐卻要淡得太多。
小雜鳥張了張嘴,眼珠子轉(zhuǎn)了幾下,看到鄭凡凝視著麻雀大的花朵,青黃的小鳥爪踩踏幾下,從肩膀溜到了頭上,小喙啄了啄鄭凡的頭發(fā),扒拉得像高拱著腰的橋梁。
“嗚。”小圓球半張著嘴,歪著頭,瞪大雙眼盯著小雜鳥。
“啾?!毙‰s鳥挑了挑嘴,又往前邁了幾步,小鳥爪跳了跳,抬高伸向晃動的花藥,攪動幾下,又右轉(zhuǎn)鳥頭,伸長脖子,看了眼還是一動不動的鄭凡,眼睛定了定,小嘴劃了下弧線,伸進(jìn)花蕊吸食起花蜜,雙眼滿足地瞇了起來。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编嵎侧?,“這些是什么花,怎么,現(xiàn)在都秋天了,還如此燦爛。”
“不得其解?!编嵎矒u搖頭,滿臉疑惑,小圓球撇了撇眼珠子,也學(xué)著鄭凡搖了搖頭,大大的眼睛半咪,眼角像小船一樣吊豎起來,頭頂上的小雜鳥則抽出淡黃的小嘴,在鄭凡的頭發(fā)里抹了抹,又輕輕點了幾下,責(zé)怪他不讓自己安心進(jìn)食。
鄭凡往前走幾步,覺得腳下有點咯腳,右腳來回滑動幾下,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隨著一起動,低下頭,把腳往旁邊側(cè)移,卻什么也沒有。
鄭凡頗為驚奇,把小圓球放到左手,右手在地上摸了摸,能感覺到一個光滑,拳頭大小的橢圓狀物體,可鄭凡把手挪開,卻依然什么也看不到。
“嗚?!毙A球也身體前傾,小爪子抓著鄭凡的手指,探出頭來,看著鄭凡在那里摸來摸去,然后右手在地上抓著什么,使勁拔,脖子都快漲紅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啾?!毙‰s鳥一開始也伸著頭,傻乎乎地看著鄭凡在那里抓來抓去,等到鄭凡使出逃命般的力氣跟空氣大作戰(zhàn),就在鄭凡的頭上蹦來蹦去,加油個不停。
“呼?!编嵎泊蟠髧娏艘豢跉?,又急劇喘息,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心里的好奇已經(jīng)淡到冰點,“算了,不管他了,管他是什么,反正沒礙到我。”
“嘶嘶嘶”一條深林巨蟒,十米多長黑色的蛇身上,一圈圈的灰色環(huán)狀跟周圍的爛葉混成一體。
巨大的身體在樹葉下鉆動,把腐黑的泥土和爛枝爛葉都攪動地翻轉(zhuǎn)過來,幽幽的眼睛在暗淡的光線下攝人心魄。
“砰。”半米粗的蛇尾,在空中來回蜿蜒,一晃動,鞭打在一棵一尺多粗的樹干上,一大片奶白色夾雜著灰色的樹屑紛飛,天上嘩啦啦掉落無數(shù)的落葉和斷枝迎面撞上紛揚瑣屑的黑泥。
“嘶啦?!笨罩械母粑渡形瓷⒐?,不堪重負(fù)的大樹慢慢傾斜,樹干從傷口處漸漸顯現(xiàn)裂紋,幾條巨大的傷痕越拉越大。
“嘣?!备蟮穆淙~雨伴隨著受傷悲呼的嘎嘣聲,大樹倒在了地上。
深林蟒蛇沒有絲毫回頭,風(fēng)輕云淡,可能這種事對它而言不過是日常小事,猩紅的舌頭舔了舔鼻端,停了下來,又舔了舔,隨后毫不在意地繼續(xù)前行。
“嘭。”一塊三米多高的大石頭炸裂開來,紛飛的石屑四散飛去,‘咻咻’洞穿大樹,鉆入泥土,現(xiàn)場像炸彈轟過一般。
深林蟒蛇抖了抖身子,甩落一些小碎屑,又蜿蜒前行。
林中鄭凡來到草地的北面,那里有一個小小的池塘,小泥潭般大小,幾朵蓮花閃著碧綠的光芒,寬大的荷葉浮在水面。
“冷?!边€沒到池塘邊,鄭凡就打了一個冷顫,跟進(jìn)入冰窖一樣,汗毛緊閉,雞皮疙瘩聳立,忙退后幾步。
“嗚?!毙A球踮起腳,頂了頂身子,望了眼鄭凡,又望過池塘,小爪子蹭了蹭毛絨絨的身體,然后伸在鄭凡的手上摸來摸去,肉肉的小腳墊,暖洋洋。
鄭凡原本正用左手搓著右臂膀,呵氣連連,見到這個暖心的小家伙,心頭喜愛,雙手抱著伸到臉前,碰了碰粉紅的小鼻子。
“吱吱”小圓球水靈靈的大眼睛瞇了起來,伸出小爪子拍了拍鄭凡的臉。
“啾?!毙‰s鳥站在頭頂看著那一臉享受,嘴巴都快瞇成一條線,兩只耳朵一彎一彎,快樂地忘了邊的小圓球,雙腳高抬,踩踏了幾步,又望了望池塘。
“呼?!毙‰s鳥張開深藍(lán)色的雙翅,拍打著翅膀,翱翔到池塘的中心,繞著飛了幾圈,停在荷花上,轉(zhuǎn)過身,對著鄭凡伸了伸翅膀。
鄭凡一開始還想叫停飛離的小雜鳥,可看到它毫發(fā)無損,依然神氣,不禁暗暗吃驚。
“啾。”小雜鳥揚帆起航,繞著鄭凡轉(zhuǎn)了一圈,停在鄭凡臉前。
“嗚”小圓球握著兩只小爪子,一臉懇求地盯著小雜鳥小腳下一小塊冰瑩透亮,像水晶一樣閃著光,碧綠的荷花。
鄭凡又為之而吃驚,嘴巴都合不攏,看著蠕動著小嘴,兩顆大門牙,一點一點咬落碧綠,然后嚼動著發(fā)出‘嘎嘣,嘎嘣’聲響,極度滿足的小圓球。
“這是?!编嵎灿眯∈种该嗣?,又捏了捏,既感覺到光滑,又堅硬無比,“難道是水晶?!?p> 小圓球砸吧著小嘴,雙爪高抬,抱著水晶沖鄭凡一笑,努了努鼻子,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又咬了一口。
鄭凡看了看雖近卻不可及的風(fēng)吹動卻連池水漣漪都不曾蕩起的池塘,心底打量,下次多帶幾件衣服看行不行,然后轉(zhuǎn)身望向東邊。
東邊跟中央都是一大片草地,只是多了一塊半人高三四米寬,橫臥的青綠色大石頭,在頂端隱隱閃出一絲火光。
鄭凡越走越近,才發(fā)現(xiàn)其實是一些鮮紅的羽毛鋪在一個半米大的凹坑四周,底部是一些藍(lán)黃交加的羽毛,五彩繽紛,很是炫目。
“啾啾啾”小雜鳥興奮地昂起頭叫了幾聲,在頭上跳了幾下,一揮深藍(lán)的翅膀飛了起來,一個兜圈穩(wěn)穩(wěn)站在深坑底部,搖了搖小嘴,輕盈地走了幾步,得意地望向鄭凡。
“嗚?!毙A球也朝著鄭凡揮了揮短短的小手,然后指了指小雜鳥,大眼睛眨動一下。
鄭凡會意彎腰把小圓球放在凹坑上,在接近的過程中,越發(fā)覺得溫暖,靠近底部已是溫燙。
“嗚。”小圓球剛落地就興奮地叫了一聲,舞動著小爪子,身體前傾,站起來,一晃一晃地向前爬。
前面正是一些堆疊起來的蓮花碎片,一閃一閃放光芒,小圓球爬過去,就用毛茸茸的小短腿抱起一個,縮著鼻子聞了一下,滿意地嚼了起來。
小雜鳥瞥了一眼,又自得地抬起頭。
鄭凡看著這一幕,眉毛高抬,聳了聳肩笑了笑。
在草地的南邊就是鄭凡剛進(jìn)來的地方,一排排的樹木形成一堵結(jié)實的墻,茂密,墨綠,低垂的枝葉從樹頭彎到地上,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毫無空隙。
鄭凡想起自己在里面走了有三分多鐘,眼睛被樹葉劃來劃去,只能用左手捂住,打開一些縫隙,觀望周圍,但光線仿佛被吞噬一般,漆黑得比平常夜晚閉起眼睛還要黑暗。
當(dāng)時鄭凡扒拉著前行,內(nèi)心頗為惶恐,不知身在何方,張大雙眼,卻什么也看不見,警覺地凝聽,然而只有自己和樹葉摩擦的‘沙沙’聲,腦海里漸漸想起某日自己因為在林間玩耍,被一只蟲子爬過全身,當(dāng)時毫無察覺,等到回家后卻身體紅腫,一大塊一大塊的紅點密密麻麻,又癢又疼,可折騰壞自己。
鄭凡只覺身體一哆嗦,有點發(fā)冷,可悶熱卻又使他滿頭大汗,只能在心底祈求好運,在憂慌驚懼后,好不容易才重見光明。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鄭凡顫抖一下,搖了搖頭,回頭望望兩個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