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南王府的馬車按時來到江家二房大門外面靜靜地等候。
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白氏倒并沒有親自送紀夭夭出來,這也在她的預(yù)料之中。因此,江泓源再一次順利地從紀夭夭的手里借走了三十兩銀子并留下了借條。
馬車里面,易鳳啟依舊老神在在地端坐于內(nèi)。
許是因為前兩天相認了,紀夭夭如今再見到他反倒覺得親切了許多。
“世子,咱們今天去哪里?還是軍營嗎?”
易鳳啟微微一笑,將手里的書冊放下,溫聲說道:“今日不去軍營,我們?nèi)ムl(xiāng)下?!?p> 紀夭夭有些詫異:“去鄉(xiāng)下做什么?”
易鳳啟瀲滟的眸子閃過一抹微光,他并沒有回答紀夭夭的話,卻是輕聲說道:“今日可能會有些兇險,你記住不要離開我的身邊?!?p> 紀夭夭心頭一跳,有些不解地問道:“世子,您既然算出今日出門會有危險為什么還要堅持出來?”
易鳳啟好看的眉頭微微松了松,道:“避不過的也只能坦然面對!只不過需要格外小心些罷了!”
紀夭夭握了握拳頭:“世子放心,夭夭便是拼了性命也不會讓您有事的!”
易鳳啟望著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身邊有暗衛(wèi),還有白羽他們,你不要擔(dān)心。倒是你,一定要多加注意……”
紀夭夭點點頭。
馬車一路緩緩而行,在來回兜了幾個圈之后終于轉(zhuǎn)入一條小路徑直往鄉(xiāng)間而去。
紀夭夭因為心里有事,倒是比平時格外警惕,就連外面有些什么風(fēng)吹草動她都要小心翼翼地掀開車簾瞧上一眼方才放心。
易鳳啟本來想要勸一勸她,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能有這份警惕心于她將來只會有益而無害,便由她去了。
馬車在一處村莊外面停了下來,紀夭夭跟在易鳳啟身后下了車。
村莊的那條并不怎么寬敞的路上,一隊披麻帶孝的人群正一面哀哭一面抬著兩具棺材往村外走,他們站在路邊讓開了一條道。
那些人有些詫異地看了易鳳啟這一行人幾眼,又繼續(xù)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前走,身后跟著的百姓們卻是壓低了聲音在交談。
“……”
“哎!老徐家可真是可憐,剛剛沒了老伴兒,這不過是半個月的功夫就連兒子和兒媳婦也去了,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呀!”
“可不是嘛!早知道咱們村也應(yīng)該早點敬一敬那位,說不定啊,這時疫早就好了……”
“嗤——你這話說的輕巧,可誰家的丫頭不是親生的?擱你身上,你愿意?”
“嘿嘿,王家嬸子,咱們就是說說,哪里就當(dāng)?shù)谜媪??這事兒不是得村長說了算嘛!”
“村長又能怎樣?他總不能把自己的閨女送出去,可換了旁人家,哪個愿意?”
“說的也是……”
兩個女人說著漸漸地走得遠了。
易鳳啟的眉頭頓時擰成了疙瘩。
“世子,她們說的敬一敬那位,究竟指的是哪位?藥王嗎?”
易鳳啟搖了搖頭。
阿良在一旁忍不住說道:“爺,奴才覺得他們說的莫不是嶺南哪個當(dāng)官的?”
紀夭夭仔細一想,覺得似乎也有這個可能。
“阿良,你去打聽打聽這個村的消息?!?p> “是,世子!”
阿良很快去而復(fù)返。
“爺,這個平坳村以前大約有上百戶人家,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時疫,已經(jīng)十去二三了,剛剛咱們在村口見的那個徐家,本來也是大戶,祖上還曾出過秀才呢,只是漸漸沒落,到了徐老頭這一代運氣不好,連老婆兒子兒媳都沒了,只剩下了他和一個小孫女……”
紀夭夭聽得一陣唏噓!
“不是已經(jīng)有免費的藥材可以領(lǐng)了嗎?怎么還會……”說完這話,紀夭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易鳳啟。
阿良也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爺,小聲道:“他們都還不知道……只聽說敬了什么什么神就有藥可以拿了!”
紀夭夭愕然:“是不是就是之前她們說的‘那一位’?”
阿良點了點頭,“他們對‘那一位’似乎還比較敬畏,我問了幾次都沒有人肯說?!?p> 易鳳啟的眉頭一皺,臉色漸漸地沉了下來!
“去村長家!”
村長家的房子相較于其他人家好了不止一點半點,易鳳啟帶著紀夭夭和阿良很容易便找到了。
面對著突然出現(xiàn)的鎮(zhèn)南王世子,村長金越顯得有些吃驚和不知所措。
“您真的是鎮(zhèn)南王世子?”
雖然嶺南長得好看成這樣又帶著通體貴氣的人不多,但金越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有生之年還能親眼見到大人物的真容。
這這這、這不是狗窩里飛來了金鳳凰嘛!
易鳳啟點了點頭,問道:“你可知如今治療時疫的藥材可以免費到鎮(zhèn)上的藥鋪去領(lǐng)了?”
金越瞠目:“免、免費領(lǐng)??”
一看他的反應(yīng),易鳳啟便明白了!
阿良道:“我說村長,這告示都貼出來幾天了,你難道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
金越搖了搖頭,道:“就在幾天前,有一個人來到我們村里,說是……”
“什么人??”白羽忽然現(xiàn)身手持長劍護在了易鳳啟的面前。
金越被嚇了一跳,身子一軟坐倒在地,剩下的話便忘了個干干凈凈。
紀夭夭尚未反應(yīng)過來,就見不知從哪里沖出來數(shù)名灰衣蒙面人,白羽和阿良立刻迎了上去,隱藏的暗衛(wèi)們見機閃身出現(xiàn),不過是傾刻的功夫,村長家的院子里便打成了一片!
“這、這……”金越嚇得面色發(fā)白!
紀夭夭忙走過去將金越扶了起來安慰他道:“老人家你不要擔(dān)心,有世子爺在呢!”
易鳳啟將紀夭夭和金越護在身后,他的臉色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能在這么快的時間識破他布的局又準確找過來,顯然,這背后的人亦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他正這么想著,大門外面卻忽然閃過一個人影,那人似乎是不經(jīng)意地扭頭看了易鳳啟一眼。
易鳳啟瞳孔微微一縮,滿臉的不敢置信!
而那人卻是忽然沖他微微一笑,轉(zhuǎn)身便走。
易鳳啟不及細思量足尖輕點便追了出去,而白羽帶著暗衛(wèi)們一邊打一邊追竟然也慢慢地出了村長家的院子。
金越見狀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道:“真是嚇死我老人家了……”
紀夭夭扶著他,道:“老人家不用擔(dān)心,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
她的話音剛落,金越忽然兩眼一閉身子一軟重新倒在了地上,連帶著將紀夭夭也扯得一個趔趄!
“老人家——”
紀夭夭剛剛驚叫一聲,一雙皂靴便無聲地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卻見一位黑衣蒙面的男子正帶著一抹不屑和冰冷的目光望著她!
下一刻,她后頸一痛,兩眼一黑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佑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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