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房這邊,紫汐這才忍不住問道:“小姐,您說大小姐是真的染上疫癥了嗎?”
紀夭夭瞧她一眼,一邊走一邊嘆了一口氣:“大約是真的!”
嶺南發(fā)生時疫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每發(fā)生一次都要死一大批百姓,那情形十分的恐怖!
紫汐頓時嚇白了一張臉:“那、那大小姐她——”
紀夭夭望著遠處那株佇立在湖中心的細葉榕,幽幽地說道:“不管是什么疫癥,只要被染上,怕是一切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紫汐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緊走了幾步,仿佛這樣就能離大房更遠一點,就更安全了一般!
“對了,小姐,您今天還去霍小姐那里嗎?”
“去,為什么不去?”
嶺南要暴發(fā)時疫,她正好可以去借機提個醒,讓霍刺史有時間準備。
紀夭夭回到住處,卻見白氏正跟七哥江泓宇在院子里不知道說些什么。
白氏見她回來,明顯松了一口氣!
她撇下江泓宇走過來將紀夭夭仔細看了一遍,這才說道:“菁兒病了,聽說有些不太好。夭夭,你這段時間就不要再去大房那邊了?!?p> 紀夭夭微笑著聽話地點了點頭。
白氏見她乖巧,心中又是歡喜了幾分,她又道:“對了,今兒去霍小姐那里讓你七哥陪著你,可千萬不能再一個人出門了!”
上回紀夭夭有驚無險地回來,將白氏嚇得不輕。
可女兒卻堅持要去跟霍小姐道歉,白氏沒辦法,只好讓人把江泓宇叫回來讓他陪女兒同去。
紀夭夭看了一眼江泓宇,見他并沒有不情愿,因此高興地應(yīng)下。
“妹妹,這一次有七哥在,什么牛鬼蛇神的統(tǒng)統(tǒng)都不敢再冒出來了,你就放心吧!”江泓宇說完,拍了拍胸脯。
紀夭夭笑瞇瞇地望著他,道:“如此,就有勞七哥了!”
白氏讓人備好了禮物,又親自送了紀夭夭和江泓宇出門,眼看著馬車走的遠了方才回了府里。
紀夭夭跟江泓宇一路說說笑笑地到了霍刺史府門口。
“妹妹,到了!”
紀夭夭由紫汐扶著從馬車上下來。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宏偉的刺史府大門,還沒有來得及感嘆一番卻不經(jīng)意瞧見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也剛剛好停在了刺史府門口。
紀夭夭并沒有多想便跟著江泓宇的腳步慢慢往刺史府走過去,不過她卻在府門口不遠處又停下了腳步。
“七哥,咱們先等一等?!?p> 江泓宇定睛瞧了那馬車一眼,有些驚訝:“竟然是用沉香木做成的!嘖嘖!真是奢侈!”
紀夭夭有些意外!
沉香木,她兩輩子加起來也就只是聽過而已,倒沒有想到竟然還有機會親眼看到。
來往霍刺史府上的非富即貴,顯然,這個人的身份很不一般!
“妹妹,你猜這位會是什么身份?”江泓宏抱著手臂臉上掛著笑意朝紀夭夭眨了眨眼。
紀夭夭抿了抿唇,搖搖頭。
夢里的情形并不是樁樁件件都會清晰地出現(xiàn),比如這輛馬車,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在兩兄妹說話的功夫,那趕車的小廝已經(jīng)叩開了刺史府的大門。
有人從門里探出頭來,那小廝也不知道說了什么話,就見門里那人一臉喜意,隨即中門大開!
過不多時,在兩兄妹詫異的目光中,一身官服的霍刺史滿臉堆笑地親自迎了出來。
直到這個時候,小廝方才過去恭恭敬敬地擺好馬扎,又掀了車簾請里面的主子下車。
江泓宇和紀夭夭下意識地踮起腳尖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那馬車,便是紫汐也對那位大人物好奇不已。
當看到馬車里伸出一只修長而又寬闊的手時,紀夭夭不知為何,心頭‘突突’急跳了兩下,她下意識地抬手壓在了胸口之處。
怎么會這樣?好奇怪的感覺!
馬車上的人扶了旁邊侍衛(wèi)的手臂慢慢從里面走出來,直到他穩(wěn)穩(wěn)地站在了地上,眾人方才看清了他的長相。
秋日和熏的陽光下,那男子長身玉立,一襲月白色的緞子衣袍襯得他身軀修長而又挺拔。
男子那一頭如墨的黑發(fā)高高地束起并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遠遠瞧著竟如神坻臨世般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紀夭夭直愣愣地望著他,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為什么他身上的色彩跟前世自己第一次見到易先生時的顏色一模一樣?
五種顏色哎!尋常人的身上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特殊的顏色?
“他……到底是誰?”紀夭夭輕聲呢喃!
“妹妹,你在說什么?”
江泓宇扭頭看到紀夭夭臉色漸漸有些發(fā)白,他感到十分的詫異。
紀夭夭回過神來,卻見霍刺史正躬身下拜,可身子卻被那男子伸出一只手來輕輕托了起來。
“哇!是鎮(zhèn)南王世子哎!”
一旁紫汐忍不住一臉欣喜地叫出了聲!
紀夭夭一愣,不自覺地又看了那男子一眼,他便是鎮(zhèn)南王世子?前世江顏的那個夫君?
“怪不得……”紀夭夭喃喃道。
江泓宇看了紀夭夭一眼,扭頭笑了笑對紫汐說道:“倒沒想到你一個小丫頭的眼神竟如此的好,你能瞧出來他的身份,說明你很厲害,不錯,不錯嘛!”
紫汐一張俏臉紅了紅,她悄悄瞥了紀夭夭一眼,小聲道:“奴婢也是有一次跟著夫人和小姐去參加趙參將府上的宴會時瞧見過一回……”
紀夭夭心中一動!
夢里,江顏好像便是因為宴會上的那一眼便將情根深深地種在了鎮(zhèn)南王世子的身上從此一發(fā)而不可收拾了!
“原來妹妹你也見過他呀!”江泓宇一臉的感慨:“要是我什么時候能有他那樣的氣度就好了!”
紀夭夭沒有接他的話。
她看得出來,鎮(zhèn)南王世子身上那五彩的顏色中帶著一股隱藏的殺氣!顯然,他這樣的一個經(jīng)過殺伐洗禮的人七哥拍馬也是趕不上的。
那邊,鎮(zhèn)南王世子隨著霍刺史不緊不慢地往府里走去,紀夭夭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又看得出了神!
太像了!
實在是太像了!
前世易先生便一如他這般氣質(zhì)出塵,再加上他是天機門唯一的嫡傳弟子,他的一舉手一投足總能讓她生出遇見了謫仙的錯覺!
紀夭夭的思緒隨著鎮(zhèn)南王世子的背影漸漸地又回到了前世在通天峰上的日子……
那時,易先生每日里跟他的那三個弟子講課,紀夭夭有幸跟著聽了幾回,每一回易先生的課都能讓她有種靈魂被洗滌了的感覺!
許是因為她的目光太過專注,已經(jīng)走到府門口的鎮(zhèn)南王世子忽然扭頭看了紀夭夭一眼——
佑紓
易先生:等了這么久,總算是露一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