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小廝?在哪兒?”江泓宇扭頭四下里觀望。
江柔想了想,伸手指著走廊盡頭的一處廢墟道:“剛剛還看到在那里,不知道有沒有被打死……”
江泓宇提步過去,果然在一處墻角下面看到一個身穿仆從衣裳的男子,他的身上傷痕累累,那褐色的衣衫之上滿是血污,看上去像是暈過去了。
江泓宇上前踢了他兩腳,“喂!你還活著嗎?活著的話趕緊醒醒!”
那男子屁股連著被踢了幾腳總算是有了動靜,只是他剛剛一睜開眼睛便驚慌地后退數(shù)步一臉戒備之意地看著江泓宇。
江泓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本少爺是救你,不是殺你,你不必害怕!”
男子聞言左右瞧了一眼并沒有見到那群人,知道自己是被救了,他連忙跪地給江泓宇磕頭:“多謝這位少爺伸出援手,只是……我家少爺他……”
說到這里,他不等江泓宇開口便一迭聲地喊道:“少爺——少爺——”
江泓宇瞪他一眼,伸手指了指那邊,道:“你家少爺被我們救了!”
那小廝聞言大喜,他連忙朝著江泓宇又磕了個頭,喜得語無論次道:“多謝少爺!多謝大俠!”
江泓宇摸了摸鼻子,臉上一派得意洋洋的笑意。顯然,他對于大俠這個稱呼分外的受用。
小廝踉踉蹌蹌地奔過去一把抱住了地上的少年,感覺到他的身體還是溫?zé)岬?,心頭的大石頭頓時落了地!
“太好了!太好了!謝天謝地!我家少爺沒事了!”
江柔看他這樣,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們家少爺是怎么了??”
小廝眸光閃爍了幾下,道:“少爺他生了病,本來我們是要去投奔親戚的,誰料想?yún)s在中途遇到了這伙人……”
“那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江柔追問道。
小廝猶豫了一下?lián)u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可能是……劫匪??”
“哦!”江柔看了一眼他懷里的那個少年,忍不住問道:“你家少爺究竟是什么身份呀?”
小廝猶豫了一下正要回答,那邊,江泓彥卻是輕咳了一聲,道:“三妹,既然他們?nèi)艘呀?jīng)沒事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可是……”
紀(jì)夭夭走過去拉了拉江柔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小廝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態(tài)度有些不妥,忙道:“多謝幾位仗義搭救,不知幾位少爺小姐是哪家……”
“不必了!”
江泓彥抬手止住了小廝的話頭,道:“你家少爺現(xiàn)在情況不大好,你還是趕緊帶他去看看大夫吧!”
紀(jì)夭夭想了想,問道:“你們可還走的了嗎?要不,用我們的馬車吧?”
小廝眼睛亮了亮,忍不住朝著他們又磕了幾個頭,道:“多謝小姐,多謝少爺!只是,小的和少爺如今身上沒有什么銀子……”
紀(jì)夭夭嘆口氣!
易先生救了她后曾說過,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想,她現(xiàn)在也可以做一件好事了!
紀(jì)夭夭送了馬車,又送了銀子,直到眼看著他們遠(yuǎn)去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江泓彥望著那漸漸遠(yuǎn)去的馬車喃喃道:“希望不要惹出什么麻煩來!”
江柔沒有聽清,忍不住問道:“四哥,你說什么?”
江泓彥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道:“沒什么,走吧,咱們回家?!?p> 紀(jì)夭夭若有所思地看了江泓彥一眼,抿了抿唇?jīng)]有說話。
回到府里,兄妹四個少不得又被爹娘叫過去訓(xùn)斥了一頓,白氏心疼紀(jì)夭夭的傷勢,忍不住替他們說好話,二老爺這才松了口。
不過,江泓彥和江泓宇卻是被罰每天要在梅花樁上多呆一個時辰,江泓宇的一張臉都快變成苦瓜樣,這讓紀(jì)夭夭和江柔偷笑不已!
好不容易出了二房的正院,紀(jì)夭夭忽然叫住了江泓彥。
“四哥,我有些話想問問你?!?p> 今天四哥的反應(yīng)讓她覺得他肯定是看出了些什么,只是不知是不是跟自己想的是一回事。
江泓彥看了她一眼,揮揮手讓江泓宇和江柔先回去,道:“我送二妹回去?!?p> 江柔扁了扁嘴,到底還是跟著江泓宇先走了。
江泓彥和紀(jì)夭夭并排慢慢地沿著青石鋪就的小徑往前走,直到快走到華清苑了,江泓彥方才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定定地望著她。
“二妹不是說有話要問我嗎?”
紀(jì)夭夭望著江泓彥,長長的睫毛輕輕眨了眨,忽然俏皮地歪了歪頭,道:“四哥,我忽然想不起來要問什么了!”
江泓彥明顯地怔了一怔,認(rèn)真地看了她一眼,笑說道:“不問也好,知道多了于咱們也沒有什么好處!好了,快回去休息吧!”
紀(jì)夭夭乖巧地點了點頭,目送江泓彥離開。
剛剛一路之上她都在努力回憶前世,那個少年的身份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似乎有些不簡單呢!
回到屋里,紫汐和紫蘭擔(dān)心她背上的傷,拘著她去洗了一回澡又重新上了藥這才扶了紀(jì)夭夭重新回榻上歇著。
紀(jì)夭夭揮退了丫環(huán)閉眸沉思。
前世,鎮(zhèn)南王世子手下曾有一名將軍十分的出名。
聽人說起,他十多歲時曾為了替父報仇殺死了當(dāng)時潛入大夏的一名胡人將軍,后來若非是被人所救,怕是連小命都沒了!
紀(jì)夭夭想起了今日圍攻江柔的那幾個人,他們在廝殺的過程中甚至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這明顯有些不太正常!
而他們不肯開口,要么是覺得沒必要,要么就是不敢!
紀(jì)夭夭覺得,依著今日她看到的情況,后者的可能性極大!
為什么他們會不敢說話?很明顯,他們知道一旦他們開口了,對方就能辨別出他們的身份。
這么一想,那些人的身份就一目了然了!
紀(jì)夭夭微微睜開了眼睛,望著帳頂又陷入了深一輪的疑惑!
如果這個少年是那位十分出名的將軍,為什么前世并沒有聽說他跟江家有什么交集呢?畢竟按照如今事情的發(fā)展,江柔救了他是不爭的事實!
難不成,這小子是個忘恩負(fù)義的家伙?
她左思右想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恍惚間竟慢慢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