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失巴魯?shù)臍埍鴶⑼酥撂I州城北門,滿心希望的是趕緊回城休整,好喘勻一口氣,來迎接即將到臨的大戰(zhàn)。
可讓他們意想不到的,卻是緊閉的關門,高懸的吊橋,和城樓上面目陰冷,肅然而立的廣威將軍朵兒只斤,以及刀劍出鞘,槍戟林立的軍兵。
“朵兒只斤將軍,請速速報與王爺?shù)弥?,就說紅巾賊馬上就到,請他老人家做好布防安排。”答失巴魯大槍一背,沖城上高聲喊道:“還有,請立刻打開城門,詳情進城再說!”
“答失巴魯將軍,我正是奉王爺?shù)闹家?,把守此門?!倍鋬褐唤镎f到這,話鋒一轉(zhuǎn)道:“除了防備紅匪的攻城,還要禁止你的軍隊入內(nèi)?!?p> “這是為何?”答失巴魯聞言,神情一愣道,他身后的騎兵部隊,也如馬蜂炸窩般,嗡嗡吵嚷個不停。
“剛才你向王爺請令,說得什么?”看到下面的情景,朵兒只斤冷冷的,略帶嘲諷道:“你說定能殺退紅匪,保蘄州一個平安,少王爺還為此責怪末將?!?p> 朵兒只斤頓了頓,再道:“短短一個時辰,大將軍便率兵回轉(zhuǎn),而紅匪就在身后緊隨,這樣,任誰能不起疑心?幸虧王爺已有命令,要不然,紅匪趁你們?nèi)氤侵H來襲,蘄州豈不危哉!”
“哈!哈!哈!”答失巴魯怒極而笑道:“朵兒只斤將軍,可否請王爺?shù)匠菢莵?,我有話要說!”
“南門外也出現(xiàn)了紅匪的蹤跡,王爺正在和少王爺商議如何御敵,估計你是見不到了?!倍鋬褐唤锔α似饋恚皇撬男β暲锍涑庵鴪髲偷目鞓?。
笑過一陣,他又洋洋道:“大將軍,不若您返兵回殺,給他們再來個回馬槍,只要打退紅匪,末將必如實稟奏王爺,為將軍請功!”
答失巴魯馬往前竄,還要再與他分辨一番,卻聽得城樓之上一聲號令,就見弓箭手越出隊列,彎弓搭箭,齊刷刷的箭尖對準自己,仿佛只要多走一步,便會萬箭齊發(fā),將他射成刺猬一樣。
甩回頭,又瞧向跟隨自己出征的騎兵衛(wèi)隊,雖然依舊悍勇無比,但從他們?nèi)狙目咨?,滲血的傷口處,以及疲憊與憤怒交織的眼神中,讓他體會到了深深地無助感。
這時,一名親衛(wèi)來報,說紅巾賊在離城五里處安營扎寨,穩(wěn)住陣腳,馬上將會對北門發(fā)動進攻,是戰(zhàn)是退,需快速定奪。
答失巴魯?shù)碾p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好似再也握不住那平時舞動如飛的大槍,鎧甲也瞬間沉重起來,死死地壓迫著受傷的身體,就連早已平復的吐血感覺,也開始順著胸口慢慢上涌,他不由長嘆一聲,瞥了蘄州北門最后一眼,單手一揮,帶領剩余人馬,順著小路逃了下去。
朵兒只斤望著那匆匆遠離的背影,剛想松一口氣,卻被城外紅巾軍的人數(shù)所迫,頓時,緊張的心又提了起來。
過午的陽光依然刺眼,紅色的海洋更是嚇人,遠方大旗上的‘徐’字依稀可辨,近處洪流中的面孔已逐漸清晰。
他們沒有過多的休息,甚至連埋鍋造飯的時間都不留,只是拿出些尚未干硬的面餅,和著幾口涼水,咀嚼咽下,隨后,便不顧生死般,在牛皮大鼓的震響中,冒著密集的羽箭和連天的炮火,對北城門發(fā)動了慘烈地沖擊。
三天時間,讓他們做足了攻打蘄州城的準備,就見一架架壕橋緩慢移動,一輛輛投石車組裝成型,使人震驚的是,居然還有十幾門火炮也雜列其中,正布在合適的位置上,隨時給它原來的主人致命一擊。
‘咯噔!’前端的車輪進入壕溝,‘刺啦!刺啦!’兩側(cè)的粗圓木與壕邊的石塊發(fā)生一連串的摩擦,推著它的幾十名紅巾軍戰(zhàn)士,忙低下腰身,死命的壓在探出后輪三尺左右的木排上。
熟知的杠桿原理,令它的前端高高翹起,眾人控制著平衡,不偏不斜,直直地伸向?qū)γ妗?p> 又是‘咯噔!’一聲,后輪也被推進壕溝,借著慣性,用力一送一放,前輪就頂在壕溝的內(nèi)壁上,隨著‘啪嗒!’聲傳來,前后兩端的木排都已穩(wěn)穩(wěn)地架在溝沿上,一座跨越兩丈壕溝的飛橋便完美的呈現(xiàn)在敵我雙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