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觀眾朋友們,大家早上好,這里是國家歷史文物電視臺,現(xiàn)在是京都時間上午10點”。
“正在為您直播的是,京華大學(xué)歷史系教授汪田波先生,帶隊在蘇江省宿城市,對新發(fā)現(xiàn)的古墓進行勘探”。
“我們可以看到,現(xiàn)場已經(jīng)把古墓表層清理勘探干凈了,目前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殊的文物”。
“現(xiàn)在汪教授和他的學(xué)生門正準(zhǔn)備深入古墓里層,我們期待他們能為國家發(fā)現(xiàn)更有價值的歷史文物”。
“讓我們跟著鏡頭一起揭開深埋地底的神秘文物與歷史!”。
天晴空萬里,無云大地春。
宿城市臨山的郊區(qū),一片被挖開且清理干凈的土地上,依稀可見些許古磚石墻,半掩于土,半露于天。
“暮雪,把激光穿透儀拿來?!睅еy框眼鏡,長相斯文,面露嚴(yán)肅的中年男子對著身旁一手拿著洛陽鏟一手捧著墓土正分析年代的同樣帶著眼鏡的女生說道。
“好的,汪老師”身著淺藍色右斜襟的上襖,深藍色若百褶裙的下裙的女生放下了手里的洛陽鏟和墓土向后方的工具箱走去。
面帶眼鏡,身著襖裙,未及肩的短發(fā),長相清新,若梅若蘭。
民國文藝的氣質(zhì),很自然地從暮雪身上呈現(xiàn)。
“老師,給”。
身著灰色工作服的汪田波教授很自然的接過穿透儀,熟練的打開。
1375,1025,1203,1860,352,汪教授看著儀器上顯示的數(shù)字默念。
“入口在這里,來,洛陽鏟給我一把,開挖吧”汪教授手指著穿透儀上顯示352測量點的地磚說道。
“暮雪你在一旁看著,你們兩個男生跟我一起挖!”緊跟著汪教授又補充道。
汪教授一邊挖一邊說道:“今天帶你們來不僅僅是長見識,還需要身體力行,暮雪你穿這一身像什么樣子,也不怕弄臟了!”。
暮雪眨了眨眼,作出告饒的表情。
其中一個男生嬉笑著說道:“暮雪聽說今天有電視臺的直播,所以特意穿成這個樣子,給電視機前的廣大觀眾展示自己的文藝范呢!”。
“哼,別說了!”暮雪抿著的嘴微微一撅。
隨著腳下的石磚一點點地挖開,露出了一個兩尺見方的漆黑幽深的洞口。
汪教授用洛陽鏟從剛剛挖出的石磚邊角敲下一塊碎石,扔了下去。
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仿若石沉大海,寂靜無聲。
“暮雪,測距儀!”汪教授說道。
“稍等”。
3520。
“有點奇怪,只有3520?剛才石塊下去應(yīng)該有聲音的??!”汪教授喃喃自語。
“汪老師,先下去吧,我怎么感覺里面有什么東西在呼喚我?”暮雪道。
“什么呼喚你!凈瞎說!準(zhǔn)備吊繩和電筒,我先下去,你們跟上。”汪教授回道。
幾個微弱的光亮從幾人手里的電筒射出。
砰!
最后下來的兩個電視臺工作人員把直播攝像設(shè)備放在了腳下的地面上,發(fā)出了沉悶的響聲。
“有點不對,小明,你感覺從上面下來有多少米?”汪教授扶了扶眼鏡,對著剛才嬉笑暮雪的男生說道。
“至少七米”。
“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我們的強光手電筒也照不遠!”汪教授抬了抬手中的手電筒。
這時兩個電視臺的工作人員也調(diào)整好了設(shè)備,重新開啟與電視臺的連線。
“咦,攝影機怎么顯示不了畫面?”一個電視臺工作人員看著攝影機里的純黑畫面面帶疑問。
“怎么了,小張?”汪教授轉(zhuǎn)頭發(fā)問。
“攝像機攝不出影像,黑屏!”小張說道。
汪教授皺了皺眉:“那你們在這里等著,或者先上去,這里有些不對勁,可能有強磁場或者其他的干擾”。
隨著手電筒繞著周圍一圈,呈現(xiàn)在眾人眼中的是無邊無際的黑,只有腳下的地面帶有古樸的斑駁色。
“老師,我感覺我們應(yīng)該往那里走,我感覺那里有東西在呼喚著我!”暮雪面色認(rèn)真,抬手指著一個同樣黑漆漆的方向說道。
汪教授望了望四周的漆黑,又望了望無所適從的另外幾人,又驚覺深入地下竟然沒有任何墓地的那種陰涼感,一時間有些茫然不解。
“暮雪,帶路吧?!蓖艚淌跓o奈的說道。
行進百十步,一片漆黑。
千步之地,仍是幽黑的基調(diào)。
“暮雪,現(xiàn)在是什么感受?”汪教授有些疑問與困惑。
“我感覺呼喚越來越強烈!而且我有些控制不住地往前!”暮雪回過頭,手電筒的微光映照出她有些驚怪的神色。
兩千步。
三千步。
四千步。
五千步!
幾人所感知的世界不再是一片漆黑!
一個古老、磅礴且神秘的廣場突然呈現(xiàn)。
面露驚訝的幾人眼中,幾人不約而同地長吸了口氣。
汪教授看著面前的廣場一時間也被震撼的久久無言,拔了一根下顎的胡須發(fā)覺還能感受到疼痛。
隨著幾人踏進廣場,能真切感受到歷史的古老撲面而來,不需言說,就像翻開了塵封幾個世紀(jì)的史書一樣。
廣場四角,各有一個仿佛通天的巨柱,帶著深壑的奇異紋路。
廣場中央有一個古樸的圓形地臺,同樣覆蓋平整的古石,約莫一顆成年楊樹作為直徑而成圓的大小。
最引人注目的,是地臺中央的一個栩栩如生的偉岸石像!
石像呈現(xiàn)老者面容,面目略瘦,慈祥和藹,頭插發(fā)簪,一手自然垂落,一手撫著顎下的胡須,雙眼望著遠方。
“嗚嗚嗚,爺爺?”濕潤的淚水不由自主地從暮雪的眼眶中奔涌而出,并發(fā)出了不解、驚訝與疑問。
“爺爺?你確定?”汪教授幾人疑問道。
“我確定,我無父無母,是爺爺從垃圾堆里撿到的我,是爺爺一手把我?guī)Т蟮?,怎么會認(rèn)錯!”暮雪道。
“你爺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也不知道,自從我上了大學(xué)就沒見到過爺爺,爺爺只在家里留了一封書信,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做。”暮雪回想往事,一時間也是不得其解。
幾人走到半人身高的地臺臺階前,恍然發(fā)覺,古樸的地臺上不僅有一個栩栩如生的若似暮雪爺爺?shù)氖瘛?p> 在石像的前方還有一個漂浮在半空中的鱷魚石像,鱷魚石像的眼下,漂浮著一個閃爍微光的物體。
砰!
無聲的響聲,響在眾人的心頭。
汪教授幾人的前方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屏障,抬起的腳和伸出去的手無法往前哪怕一寸,都被阻隔在了地臺的階梯之外。
除了暮雪!
深藍色的裙擺因暮雪的拾階而上而隨著搖擺起來。
暮雪走完只有七步的階梯,踏上了石臺,也沒注意到汪老師幾人沒有跟上。
因為暮雪的心神中響起了一個蒼老但熟悉的聲音!
“你來了!”。
暮雪抬頭仰望石像的面容,發(fā)現(xiàn)望著遠方的眼睛微微垂下,正對自己。
“向前來!”。
暮雪帶著滿心的驚愕與疑問踱步往前,及至鱷魚前方。
暮雪這時才看到,鱷魚的眼下,是一個水滴形狀的青色玉佩,發(fā)出淡淡的微光。
不知怎的,慕雪心頭突然涌起一陣難以言說的感動,好像這塊玉佩是從鱷魚石像的眼角流下的淚水。
“取下它!”。
心神中又浮現(xiàn)那熟悉的聲音。
暮雪心有所感,伸出自己的雙手,把眼淚狀的玉佩從半空中摘下。
玉佩落入雙手,閃爍的微光突然漲大,變的耀眼奪目。
大放光明的玉佩好像激發(fā)了什么,暮雪感到腳下的石臺劇烈顫動。
暮雪回望四周,廣場四角的通天巨柱,那深壑奇異的紋路也同時閃爍著光亮。
突然,手心的光亮和紋路的光亮,在暮雪的眼中通過四個發(fā)光的線條連接在了一起。
四個?
并不是!
是八個!是十六個!是到了數(shù)不清了!
以玉佩為中心,以四角的石柱為邊界,一個復(fù)雜堪比縱橫交錯地圖的大陣正在成型!
暮雪也沒想到,平常在修仙小說中才會出現(xiàn)的陣圖,呈現(xiàn)于現(xiàn)實!
陣法的各個部位,極速地流轉(zhuǎn),形成了一個紋路復(fù)雜的圓形大陣。
當(dāng)流轉(zhuǎn)靜止,暮雪手心的玉佩突然朝著她的眉心飛去,并漸隱消失,而大陣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靜止在地臺上。
“站上來!”。
不知何時,那漂浮在空中的鱷魚石像已經(jīng)落在了地臺上的陣法中心。
暮雪不由自主的抬腳踏上。
一個奇異且難以理解的事情發(fā)生了!
大陣的各個紋路節(jié)點突然浮懸于空,綻放光明,好像夜空中眾多閃爍的星星!
星星繞著暮雪和她腳下的鱷魚石像,以及身前的爺爺飛舞流動。而大陣的紋路突然繞著中心點極速旋轉(zhuǎn),眼睛所見,只有許多淡弱的細(xì)線光亮。
有劇烈的失重感!
暮雪感覺到。
此時暮雪向著下方望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脫離了廣場,廣場正在極速地變?。?p> 面前的一切都在極速地變小,不止是廣場,還有突然出現(xiàn)的山川河流,樹林房屋。
而不知何時到了地面上的汪教授他們在暮雪的眼中也已經(jīng)只有宛若雞蛋般大小了。
突然,更加不可思議的情景出現(xiàn)在了暮雪的眼中!
大地上的樹木,房屋,莊稼,馬路,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晶瑩剔透的水!
只除了三樣沒變!
深處的大地和水本身!
以及已經(jīng)只有螞蟻大小的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覆水的大地望不見了,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球也成了微不可查的一點。
入目所見,身旁只剩下了自己,鱷魚石像,以及栩栩如生的爺爺!
哦!
遠處還有些許飛速流過的星星點點,像后半夜稀稀疏疏的萬家燈火,也像元宵時河面上隨波逐流的各樣花燈。
……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大家早上好,這里是國家歷史文物電視臺,現(xiàn)在是京都時間上午11點”。
“剛剛直播畫面突然斷開,我們正在聯(lián)系現(xiàn)場工作人員盡快恢復(fù)直播畫面,給大家?guī)聿槐憔凑堈徑?!”?p> “夢想總是遙不可及,是不是應(yīng)該放棄,花開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正在通過電視臺關(guān)注著老友勘探古墓的,宿城市地方部隊的首長老龔接起了電話。
“喂,老龔,我是老汪。趕緊帶部隊來封鎖考古現(xiàn)場!這里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要快!后續(xù)可能還要讓國家保密局的人介入!”墓外剛剛被莫名之力推到地面的汪田波教授神情緊繃,對著自己的老友說道。
一邊說著,一邊走向正打算恢復(fù)直播的電視臺工作人員那里,拔掉了電源上的轉(zhuǎn)接器。
“咋了,老汪,勘探個普通的古墓,玩的那么大嗎?還部隊?還保密局?有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啊?”老龔充滿懷疑的神色。
“老龔,咱們也認(rèn)識二十多年了,我什么時候不靠譜過!趕緊來!電話里說不清楚!”。
“真是的!好不容易一天假期還不讓人好好休息,唉!老婆,我走了,午飯你自己吃吧,我有急事!”掛斷電話,老龔對著廚房里正在做午飯的身影說道。
老龔走出屋子,關(guān)上家門,耳邊依稀聽到廚房湯勺落地的清脆響聲,還有女兒清脆的調(diào)侃:
老爸真是個大忙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