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菜美價廉的小菜館吃了一頓好的,白純和陳瀟平感到心滿意足,走出店門,慢悠悠地向著某個方向走去。
本來白純只想低調(diào),安分守己地前往一個河邊路網(wǎng)所的,但陳瀟平一句話打破了這種平淡無奇的諧和氛圍。
陳瀟平突然停了下來,向一個方向遙遙一指大口說:“快看,那三個頭特別大的就是傳說中的六中三巨頭?!?p> 白純一聽這話,頓時抬起頭,驚喜地往他指的那個方向一看。然后他臉都黑了,悄悄地拉遠了和陳瀟平的距離,他用疏遠地語氣對前面那個人說:“陳瀟平,你又偷偷地給別人起外號了,小心他們走過來重重地打你?!?p> 但陳瀟平卻不以為然,正氣凜然地說:“我剛才說話那么小聲,而且沒有指名道姓,肯定不會出事的,對吧?”
白純:“你小子想害死我啊?整條街都要聽到了,你說話能不能有點理智?”
就在這時,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終于來了,那三個被陳瀟平稱為三巨頭的家伙似乎注意到了這里,往這邊走了過來。這可讓毫無防備的白純和陳瀟平慌了神,一時之間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個走在最前面的巨頭搖動著腦袋,那個走在第二前的巨頭晃動著手臂,那個走在最后面的巨頭擺動著腿腳。白純兩人看著這種凌厲的節(jié)奏,一種莫名緊張的情緒蔓延開來。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名叫石樂治的巨頭是塵波六中高一二班的一王,走在中間的那個名為冷頭清的是高一十三班的一王,走在最后面的那個名為鐵投洼也是十三班的一王。這三人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來勢洶洶地走過來了。
白純知道這事恐怕不能善了,都怪陳瀟平這沖動的大嘴巴,真是膽大包天,經(jīng)常惹出一堆不該有的事情。要是別人不在意還好,如果碰到硬茬,自己肯定要跟著倒霉。
前面的石樂治搖了搖頭,說:“剛才是誰說什么六中三巨頭的啊?”
中間的冷頭清晃了晃拳頭,說:“我勸你們最好老實交代?!?p> 位置靠后的鐵投洼動了動腳,踩碎了地上的一個干燥的黃泥土塊,說:“否則下場會很難看哦?!?p> 白純一驚,怎么搞得像電影里的爛橋段,原諒我誠信老實,白純不厚道的笑顏微浮在他的臉上,他開始說了:“反正不是我。”
兇狠惡煞的,三巨頭的目光齊齊看向了那個陳瀟平,陳瀟平搖了搖頭,發(fā)出了讓別人失望的語句:“反正也不是我。”
三巨頭驚了,自己碰上無賴了?石樂治抬高音量說:“我剛才明明聽到了,你們當中有人說我們頭大,快說,誰說的!”
白純:“反正不是我?!?p> 陳瀟平又說出了那句令人失望的話:“反正也不是我?!?p> 這事似乎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境地,面對對方的這種無腦死不承認,即使是強如石樂治、高如冷頭清、壯如鐵投洼這種六中風云人物,也沒有很好的解決方法。
石樂治:“哼,我們?nèi)耸侵v道理的文明好學生,既然你們不想承認,那么我問你們,我們?nèi)齻€人當中,誰的頭更大?”
“都大?!卑准兒完悶t平不假思索地同時說。
“嗯?”石樂治、冷頭清和鐵投洼異口同聲。
“都不大?!睅缀跬瑫r,白純和陳瀟平連忙搖頭否定剛才的說法。
石樂治眉頭舒展開來,用一種不計前嫌的語氣說:“這才像話嘛,看你們的樣子,跟我們應該是同一個學校的,以后說不定低頭不見抬頭見,這次就算了?!?p> 說完,石樂治頭也不回地帶著冷頭清和鐵投洼離開了,瀟灑得很。
好半天后,白純才難以置信地說:“就這么結(jié)束了?陳瀟平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陳瀟平一點也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感,反而沾沾自喜地說:“那是當然,我簡直是傳說中的天選之子,你有沒有感覺到?”
白純:“我感覺到了,我現(xiàn)在想替頭行道,扁你一頓?!?p> 接下來,他們真的去河邊路網(wǎng)所了,難得陳瀟平居然沒有再搞事。他們到了一個名為河濱網(wǎng)所的地方。進門,開卡,上網(wǎng),一切正常。
第二天早晨,天暗,太陽都還沒有出來。兩個睡意朦朧的人影晃蕩在空無一人的街道,正往一個方向慢慢地前進,正是睡眼朦朧的白純和陳瀟平。他們剛剛結(jié)束一場身和心的雙重考驗,現(xiàn)在正在往學校趕。
本以為這會是一次很平常的路程,沒想到事情出現(xiàn)了變化。
陳瀟平突然慢了下來,一指一個方向,發(fā)出一聲邪叫:“快看,那邊那三個頭特別小的就是傳說中的六中三小頭。”
白純一聽這話,驚奇地往那個方向一看,頓時臉他臉都白了,睡意已去了大半,發(fā)出一句驚叫:“陳瀟平你是不是瘋了?那邊根本就沒有人。”
陳瀟平這時像是醒悟了一樣,說:“什么,你剛才說什么?”
這時白純像是明白了過來,說:“你剛才睡著了?走著睡著了?”
陳瀟平:“有嗎,什么時候的事?”
白純:“那算了,早點回去吧,說不定班主任今天早讀課會來突擊檢查呢。”
于是,關(guān)于上通宵和三巨頭的事告一段落。時光易逝,轉(zhuǎn)眼間,號稱塵波六中一年一度的秋季田徑運動會開始了。
白純迫于警告的壓力,沒有留在教室里,和其他人一樣,來到了操場外圍的班級駐地,進行著所謂的為班內(nèi)參賽者加油的活動,此時他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一個空閑的凳子,一邊用手機瀏覽著電子信息一邊悄悄地打量著周圍的人和物。
他是個不愛熱鬧的低調(diào)主義者,喜獨處不喜聚會,愛實利不愛虛榮,樂沉默而厭于張揚。
當年初三的時候,白純還是個年少充滿沖勁的新晉考分王,依靠前兩年多的積淀和初三時某一天的突然醒悟,以及市中考重新把地理生物兩科納入考試范圍的政策之利,他的成績實現(xiàn)了短時間的爆發(fā)式增長,排名也霸占各類測試的首名多月,另一眾學子一時間難以望其項背。后來,當白純在電話中查到中考各科成績后,他才不得不感嘆一直以來的數(shù)學和物理的短板終于還是在最后時刻拖了后腿,被其他競爭者趁機拉了分數(shù)差,特別是數(shù)學,滿分一百二十他才九十八,比他的化學還低。
當聽到電話另一頭傳來的那句一百點零的時候,他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有淡淡的悲傷感,因為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中考時考化學那場的那種奇異的狀態(tài)了,而且他所有科目分數(shù)加起來不到七百分,但滿分是八百分。
回學校填志愿時他在一個中學的招生老師那看到了一張成績表,原來自己排第三,被另外兩個初三下學期不顯山不露水的超了。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想向別人提分數(shù)和排名的事,也不想再關(guān)注這種虛榮。
此時,白純正入佳境地看著一個穿著運動衫的不知名女生在田徑場的跑道上長跑,暫時也失去了玩手中的機機的興致,就連周圍嘈雜的聲音也被他暫時屏蔽了。
突然,一個倩影走了過來,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并且大聲說:“喂,你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