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也沒有帶錢袋?!笔掔饔行擂蔚氐溃匆娒媲暗娜齻€人包括那個過來要錢的小廝都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自己。
一時間感覺有些尷尬,“喂喂喂,你們要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出門的急,忘記了而已……”
“算了算了,”藍千羽很是嫌棄地擺了擺手,但還是上下打量著蕭琪,“用別的東西抵吧。”
清緩緩回過眸子,小廝也聽話地低下了頭卻沒有離開,耐心等著。
藍千羽仔仔細細地掃了一眼蕭琪渾身上下,看的蕭琪只覺得自己周身一涼,正要開口,藍千羽的眸子定在了蕭琪的腰間。
蕭琪低下頭看著自己腰間藍千羽望著的那個位子,那里是一塊白玉,成色其實不算好,或者說根本就是差勁,但是上面卻裝飾了一條做工精美的紅繩,還掛了一個冰種翡翠的珠子做裝飾,將整個原本不值一文的白玉變成了全世界的珍寶。
蕭琪緊緊握住腰間的白玉,連連后退,生怕藍千羽一時怒氣將東西搶了,口中頻頻念叨著,“不行,這個不行?!?p> 他的眸子死死注視著藍千羽,仿佛手中的不是一塊白玉而是一塊珍寶。
“干嘛攥得這樣緊,這塊玉我不嫌棄人家戲班子還嫌棄呢?!彼{千羽滿臉的嫌棄,別人可能會因為那上面的冰種翡翠和那紅繩的編排晃了神看不出來,但是藍千羽這樣看慣了各種寶貝的人怎么可能認不出來?
“那你盯得這樣緊!我看著慌?!笨傆X得藍千羽會一下子過來搶。
即使他知道藍千羽根本看不上這樣劣質(zhì)的東西,別說他了,就是臺上的那位戲子也看不上的,但是他還是攥得緊緊的,皇位他不爭,權(quán)勢他也不在乎,但是就這塊玉,是他的所有,是他唯一想要守住的東西。
藍千羽很是無語地快速犯了一個白眼又很快恢復(fù),仿佛剛才的只是一個幻覺。
“要不我把上面的冰種翡翠摘下來給你們吧,但是這塊玉真的不行。”蕭琪退了一步道。
一來這白玉成色實在是不好,難以拿出手,二來這塊白玉對他有著獨特的意義,不能給出去。
藍千羽輕飄飄地轉(zhuǎn)了眸子,沒再看著那塊玉,“算了,你找找看你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值錢的東西沒有?”
蕭琪松了一口氣,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哦,我想起來了。”從懷中拿出一個耳墜,珊瑚耳墜,晶瑩剔透,很是漂亮,雖然只有一只,但是比一整塊白玉甚至是那塊冰種翡翠都要值錢的多。
“這個……行嗎?”蕭琪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大男人身上居然會有一個女性化的珊瑚耳墜而且還只剩了一個送人,他自然是要覺得不好意思的。
其實這是之前母親給自己的,據(jù)說是她第一次被寵幸的時候父皇送給她的禮物,本是打算當做傳家寶傳給自己未來的媳婦兒的,但是后來被府里的人弄丟了一個,就只剩了一個,他一直很內(nèi)疚,就一直帶在身上。
卻沒成想今日就這樣簡單地送了出去,為了保住一塊成色差到送到當鋪都沒人收的白玉,就這樣將自己母親給自己的信物送了出去,但是對于他來說這是值得的,沒有什么比那塊玉更重要的了。
戲班子的小廝也是個識物的,大約是從常收到玉石之類的對于這樣的寶物也多了幾分眼力,一下子就看出來這珊瑚耳墜價值不菲,即使只有一只也是無價之寶,一時間眼睛一亮,卻不敢伸手去接,只是一雙晶亮的眸子死死盯著這塊寶物,心想他可千萬不要反悔啊。
那邊戲曲已經(jīng)唱完,優(yōu)笙下了臺子卻沒有到后臺,直接走向藍千羽這邊。
賣藝的說的好聽的一點兒叫做藝術(shù)家,說得難聽一點兒就是人下人,察言觀色最是出名,全場掃了一眼就看出來藍千羽這里的是最有權(quán)勢的,身為戲班子里面的頂梁柱,最出名的那一個角兒自然是要下來拜訪一下的。
優(yōu)笙還穿著那一身白娘子的戲服,眼睛上面勾著眼線,柔媚地很,下臺的動作也甚是輕柔,若不是那略高的身高和步履間的英氣還真像是一個大家小姐,怕不是比小姐還要多一份端莊吧。
“見過藍少,二位公子?!眱?yōu)笙的聲音很好聽,帶著輕緩,卻帶著一絲傲氣。
藍千羽時常來這里,優(yōu)笙自然是認識的,之前還聊了幾句,但是邊上的兩位似乎不識,只道了“公子”,沒多言。
藍千羽嘴角微微一笑示意,又轉(zhuǎn)身直接從蕭琪手中奪過那一只珊瑚耳墜,隨手扔給小廝,“賞你了?!?p> 小廝高興應(yīng)下了,“多謝三位爺!”
“謝藍少賞?!眱?yōu)笙也行了一禮。
“喂,那珊瑚耳墜可是我的,怎么只謝她一個!”蕭琪可不服了,明明是自己出的寶物,卻偏偏只謝了藍千羽一個人,真是不公平。
“……”優(yōu)笙淡淡看了一眼蕭琪,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被藍千羽攔下了,“誰讓你扭扭捏捏的不像個樣子!”
“什么叫扭扭捏捏啊,只是這塊玉真的不行……”蕭琪的聲音漸漸低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悲傷的東西,整個人陷入了低氣壓。
藍千羽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這塊玉背后的故事,只是每次談及這塊玉的時候他總是很傷心的樣子。
優(yōu)笙也順著看了他一眼,又低眸看了眼那塊玉,轉(zhuǎn)眸看著藍千羽,“藍少這是要去哪里,剛才那樣大的排場莫不都是沖著您來的?”
是問句,但是更像是肯定句。
“哦,去大使館住幾天,你下一次是什么時候登臺,到時候帶著六少來捧個場?!彼{千羽言語輕松,似乎完全沒有擔(dān)心自己“一去不回”。
六少就是指的蕭琪,一個稱呼而已。
“我只是一個戲子,唱戲還得聽那些老板和班主的,哪里像藍少這樣空閑?”優(yōu)笙笑著,言語中是貶低自己的,但是那語氣卻完全沒有低微,仿佛他才是這個戲班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