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晗魚雨羽玉閑聊一時沒有注意,出租車就已經(jīng)停在了火車站前的馬路邊上,見車停下,她才反應(yīng)過來到地方了,忙著從包里翻錢,可剛找到了錢還沒等掏出來,張銀就已經(jīng)快她一步付了車費。
看到張銀付了錢,她也不糾結(jié),下車以后才把車費塞給了張銀,張銀推拒了兩下,可想到他自己腰包里確實有些羞澀,最后也就還是收下了。
秦莫晗看著張銀收了錢,這才回頭給魚雨羽玉發(fā)了個語音說‘要去坐車先不聊’。
和張銀一起去取了車票,過了安檢在候車室里等車的時候,張銀問:“小晗,如果那天晚上我們沒有吵架,你還會相信顏玉說的話嗎?”
秦莫晗想了一下,把那些清晰不清晰的記憶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她搖了搖頭,“如果沒有吵架,我也不會遇見顏玉……”
張銀那張圓潤的臉,在緊繃的下巴彰顯下稍稍有了些棱角,他漸漸低下頭,“我……之前的事情……對不起……”
秦莫晗笑了笑,“沒什么好對不起的,你又沒做錯什么,一切不過就是剛好罷了,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想要換工作嗎?怎么樣了?”
“嗯,明年再說吧!最近過年了也沒有什么公司招人了?!?p> 秦莫晗點點頭,看著要到時間了,她也不再跟張銀閑聊,盯著面前的候車表一個勁兒的瞪眼,他們剛剛?cè)ト∑钡竭M(jìn)站一共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春運這個事情其實想想是有些恐怖的,好在她的車票提前一個月就買好了,不然在人擠人的車廂里站上將近一個小時其實也是件磨人的事情。
聽到檢票的消息,秦莫晗拉著行李跟張銀說了聲再見就走了。張銀坐在座椅上看著那個轉(zhuǎn)身就走的背影,戚戚然的低下了頭。
“在想什么?”
耳邊突然的聲音,讓張銀微微的一愣,他抿緊了雙唇,瞪大了眼睛盯著身邊的男人,好半天才發(fā)出聲音問:“你怎么在這?”
顏玉抬手指了指顯示著正在檢票中的檢票口沖著張銀露出了一口白牙,“我要去見見叔叔阿姨?!?p> 張銀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他和秦莫晗在一起兩年多都還未見過她的父母,他們不過幾個月,現(xiàn)在還都已經(jīng)分了手,他是怎么有勇氣要去見秦莫晗家長的呢?
“你是在跟我炫耀嗎?”張銀冷聲問。
顏玉笑容不減,“沒有,只是覺得你還挺執(zhí)著……”
張銀不吭聲,顏玉笑意就更濃了,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盒未開封的香煙遞給了張銀,“最近日子不好過吧?沒想到你還挺有毅力的……”
張銀的眉越擰越緊,他瞪著男人手上的煙盒,卻并未伸手去接那盒值些價錢的煙,“什么意思?”
顏玉將煙盒塞進(jìn)了張銀的口袋,“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氣,也很佩服你的毅力,但是秦莫晗她和你到底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還是別想了……”說完話顏玉看著已經(jīng)差不多要空下來的檢票口起身就要走。
“我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難道你和她就是一個世界的人嗎?人參普洱鹿茸你倒是有心了,可你確定她的父母能接受這么貴重的禮物嗎?”
顏玉回頭看了張銀一眼,張了張嘴巴,沒有再停留。
張銀看著顏玉最后的嘴型,頹然的跌坐在了椅子上,他看見男人最后說的是,“我可以讓她變成和我一個世界的人,但是你不能讓她從云端跌入泥土……”
秦莫晗剛剛坐上車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父親問她有沒有上車,她回了話,就聽到母親在那邊就問什么時候能到,然后父親就有些寵溺的說母親‘你這老婆,姑娘都上車了,肯定一會兒就到了?。∧阒裁醇??’
然后就聽見母親反駁,“哎呀!說得好像你不著急的似的,你不著急你一大早起來就忙著給老姑娘做好吃的?”
母親父親的這一口東北腔調(diào)重的很,但就是這樣的聲音才更能讓人聽出他們法子內(nèi)心的喜悅,原來她只是回家過個年就能讓父母開心成這樣的……
秦莫晗彎了彎唇,“行了爸,先不跟您說了,我一會兒就到了,等我下了車再給您打電話過去,您告訴我媽不用著急……”
秦父在電話那頭連忙應(yīng)了兩聲,就掛了電話,捏著已經(jīng)沒了聲音的手機,秦莫晗好久好久都沒有改變姿勢,她回家爸媽會因為她回家而開心成這樣,她要是不回去他們會失落成什么樣子呢?看樣子回上海還是回對了,不論工作如何,至少她能經(jīng)常的陪陪父母……
恍惚走神間,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就已經(jīng)到了終點。秦莫晗拿著行李從擁擠的人群中往外擠,犯沉的行李箱拖著走不開只能頂在頭頂,壓得她整個人都有些搖晃,正在她猶豫這樣的姿勢會不會扭到脖子的時候,她的頭頂卻突然一輕,有人從她的手上接過了她的行李箱,她下意識的朝身后看過去。
一雙被人踩臟了一半的騷氣白色耐克運動鞋,黑色斜紋休閑褲,米白色的風(fēng)衣敞懷穿著露出里面的一件白色襯衫領(lǐng)的藏藍(lán)色毛衫,不錯的衣品之上是一張絕對配得上那衣品的妖孽臉……
秦莫晗表情微微的變了變,她眨著眼就在下車的檔口愣在了那里,直到男人提醒她說:“該下車了?!彼琶偷鼗亓松瘢樦巳合萝?。
在火車站臺站下,她盯著男人不知道被誰踩了一腳的鞋子,強壓著心頭那顆不安跳動的神經(jīng)低低的問了一聲,“你怎么來了?”
吵鬧的人群中,伴隨著身旁火車的呼嘯,那聲低壓的話語幾乎要都隨著風(fēng)飄去了。
好久好久,久到秦莫晗都要以為男人不會回答她的時候,顏玉卻突然開口了,“我,有點想你了……”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句話,卻帶著莫名的力量一下一下的撞進(jìn)她那狂跳不止的心,帶動著整個胸腔引起了一震轟鳴,她聽著那聲音從胸口傳遍四肢,直擊耳膜,整個人就那樣僵在了原地,再也無法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