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希望你能早點找到欣妍姐姐。也希望你,有時間回去看看老爹,我的離世,他也很自責(zé),但過去無法改變,我們只能順從未來找到出路。所以哥哥,早點釋懷未嘗不是一件好事?!?p> “小梨,我明白?!痹茲傻纳裆热魏螘r候都要溫柔百倍,只是女孩的身形逐漸透明,這也預(yù)示著她隨時隨刻都會忽然間消失。
但離別最好的方式永遠(yuǎn)不是悲戚,離別時,最刻骨銘心的,是一抹微笑,一句諾言,一聲再見。
“小梨,你想聽我吹簫嗎?”
“嗯!”
云澤微笑,從包袱內(nèi)抽出一支蕭,抬蕭吹奏,清風(fēng)習(xí)習(xí)明月夜,風(fēng)雅備至,泛音飄逸,似煙霧繚繞,云水奔騰。曲調(diào)悠揚(yáng),如燕鳴聲時隱時現(xiàn),時高時低,悠悠然清凈。委婉而優(yōu)美,帶著點淡淡的憂傷,濃濃的不舍,與剪不斷的親情羈絆。
蕭聲悠揚(yáng),使聽者幾乎忘卻了自我,只一心沉溺于一蕭風(fēng)月,竹管樂音。
于兩個兄妹而言,一切,仿佛短暫地回到了五年前,時光安逸,他們一起坐在梨花樹下,云澤吹簫,欣妍彈琴,琴簫合奏,搭著一旁的清泉石上流,竟奏出了六月雨,明月夜,松林新意無限的意境。
梨花颯颯地飄落,小梨搖晃著風(fēng)鈴,度過此生最安逸的時光。
“哥哥,時間差不多了,”小梨有些難過地說,“小梨應(yīng)該要離開了。希望我交代之事,哥哥你能聽得進(jìn)去。”
相遇之時,言之不盡,離別之時,萬事皆是無言。
“我會的?!?p> “那么,千夏!”小梨忽而把目光投向落千夏,歡快地問道,“你能像當(dāng)初那樣,把我從風(fēng)鈴中放出去嗎?”
風(fēng)鈴......風(fēng)鈴聲聲,余韻繞耳,清脆悅耳,為何在落千夏這里,卻成了刺痛心扉的魔音?
她猛的搖了搖頭,想將風(fēng)鈴聲帶來的記憶搖出腦海。
“千夏?”
“我......”落千夏不自信地問,“我可以嗎?”
“嗯!”小梨的臉上寫滿了“我相信你”。
“好吧?!甭淝男邼?fù)狭藫项^,她再次握住風(fēng)鈴,閉上雙眼,安詳?shù)男∧樝袷窃诨孟?,在做夢,在沉思,很快,那條系著風(fēng)鈴和小梨的無形的線解開了,在空中劃出一條美麗的弧度。
“哥哥,再見!”那如薄霧般空幻的身體漸漸消失,月色一如既往,之前的一切恍若晨曦,轉(zhuǎn)瞬即逝。
......
事后,云澤不停地?fù)u著風(fēng)鈴,仿佛在聽小梨唱歌一般,忽而又看見傅氿音神色古怪地走到他面前。
“你妹妹......”傅氿音頓了頓,還是說,“是不是搞錯了什么?!?p> “嗯?”云澤有些不解。
“她那時說了當(dāng)初,”傅氿音的眸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她和千夏,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面吧?!?p> “你這么說的話......”云澤低頭思慮了片刻,“難道是和當(dāng)初把小梨裝進(jìn)風(fēng)鈴的人有關(guān)?可現(xiàn)在要找到那個人,也沒有任何線索了吧?!?p> 傅氿音身心俱疲地喃喃道:“事情變得復(fù)雜了?!?p> “什么復(fù)雜了???”落千夏忽而湊過來問道。
“哎,你以前見過小梨?”傅氿音問。
“沒啊?!甭淝睦Щ蟮赝送禋鹨?,又看了看云澤,轉(zhuǎn)而問道,“你干嘛這么想???”
“白癡。哼”傅氿音卻懶得回答她,直接轉(zhuǎn)身走開了。
“你什么意思?。 ?p> “誒誒!別走?。鹨?!你要去哪?!”
還是說,你察覺到了什么。
落千夏閉言,神情復(fù)雜地留在原地,月光灑滿一旁的湖水,如鏡面般銀光閃閃。
“夜色已深,你快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p> “趕路,我們這時要去哪嗎?”
“嗯。麻煩你們,陪我去找一個人。”
......
清晨,晨曦徐徐,空氣中帶著些許清冷,河岸邊清霧朦朧,寧靜中有帶著些淡雅,太陽緩緩從東邊升起,光束透過薄霧,灑落在世界各處。
大早,美潔就在不停地嘀咕著:“難道在魔法世界里待久了,也會有特殊能力?千夏是怎么做到的呢?為什么我沒有呢?為什么有些人一出生就會魔法?有些人到死也不會魔法?為什么世界會被分成兩塊?為什么......”
傅氿音實在聽不下去美潔的這么多“為什么”,一臉不悅地說:“你是笨蛋嗎?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莫名其妙?!?p> “你才莫名其妙!”美潔反駁道,“對千夏那么好!對我那么壞!”
“因為我實在沒辦法和你正常溝通啊?!备禋鹨粢桓备吒咴谏系臉幼樱氨康??!?p> “你!”美潔不服氣,隨地抓起幾塊石子向傅氿音砸去,只不過傅氿音身手敏捷,輕易地就躲開了。
“有種你別躲啊!”美潔依舊不罷休地向他扔石子,一次不中,第二次,第三次總能中了吧。
“我又不是靶子,站著給你打?”
“膽小鬼!縮頭烏龜!”
恰巧,去河邊裝水的香怡和云澤回來了,香怡立刻阻止了這場鬧劇。
“好了,一大早的,別鬧了!”香怡又氣又笑地說,“你們又不是五六歲的小孩子,還打架?”
“對啊,真幼稚?!备禋鹨舨恍嫉卣f,好像香怡只是在指責(zé)美潔一人似的。
“你好意思說!”美潔瞪大眼睛,恨不得把傅氿音給吞下去。
然而,傅氿音卻如忽略了她的話似的,一道有些冷意的目光輕快地掠過她的頭頂,對香怡說:“那個,千夏沒和你們一起嗎?”
“我正想說這個呢!本來我們只是在河邊打水的,一回頭她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平日里溫和的香怡此時一臉怨氣,“都跟她說了幾百遍不要到處亂跑了!”
“她說她要去旁邊的樹林里去摘蘋果,”正在給馬喂水的云澤說道,“那里有一棵蘋果樹,不過按理說,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回來了呀。”
“我去找一找。”香怡無奈地說,“說不定她在哪迷路了?!?p> “我也去!”美潔和傅氿音同時說道,這樣貌似很默契的話讓賭氣的兩人都不屑地哼了一下,當(dāng)然,幾乎也是同時,于是,云澤留下來看馬,三人結(jié)伴去找落千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