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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春歸

第二百一十七章 誰在那里

料峭春歸 陌上阿九 2116 2024-05-22 23:51:04

  許沅沒有說謊更不是和她客套,秦采儀她有文化、有見識、有分寸,把肆季語軒交給她打理,自己真的很是省心省力。

  “小姐,九爺上次心軟,收了一個老伯的米、麥,那老伯見九爺出價公道,給的又是現(xiàn)銀,隔了幾天就又領著同村的人用牛車拖了幾斗過來。春稻已經(jīng)播了,新的麥子也過不了幾月就能上市……別的農(nóng)人知道咱們九爺和善溫柔,熱心熱腸,都把糧食往我們店送……九爺體諒莊稼人不容易,可是咱們店米、面需量太低,連十分之一都用不上。花了銀錢惹得街鄰笑話不說,咱們那庫房,也屬實是放不下了。要不您勸勸九爺,再有人送糧食過來,咱們家就不收了吧!”

  主要是新糧一上市,肆季語軒不可能拿舊糧給客人吃,而陳糧的價格,不知要比現(xiàn)在便宜多少倍?,F(xiàn)在把手上的糧食原價轉(zhuǎn)手還能撿回點損失不至于虧得太多,再晚,便要賠得血本無歸了。偏偏九爺交代過,只要糧食品質(zhì)好,顆粒干凈,價錢合理,就給窮苦農(nóng)人一條變現(xiàn)之宜,盡數(shù)留下。

  雖然這些是九爺?shù)腻X,可是,在其位謀其事,她既然受九爺之托,就要為九爺籌劃為肆季語軒思謀。

  “是賬上銀錢緊張了嗎?”

  “這倒沒有!咱們生意現(xiàn)在很穩(wěn)定,推出的應時小吃也搶手,就算這兩個月一直不停的收糧出錢,除卻賬上周轉(zhuǎn)的活錢,也能每月在錢莊存上一千五百兩銀子。只是,咱們又不是要開糧鋪。你和九爺沒有栽種收取過,自然也不曉得糧食這個東西其實也和綾羅綢緞一樣,貯藏條件很講究很苛刻。米、麥這些東西都是放不久的,鼠蟲蛇蟻要治、火汛霉潮得防。小姐,我不是斤斤計較在乎錢,這原也不是我的錢,但我真的替九爺心疼?!?p>  “多謝你處處為九爺著想。你放心吧,虧不了?,F(xiàn)在花出去的錢,咱們會翻倍的賺回來的。庫房放不下的話,這樣,再有農(nóng)民拿糧食過來,還是老樣子,好的依照市價收購,次一點的壓價收購,以后不放在庫房占店里所用物資的位置,全部囤到府上去。”

  許沅不愿也不想發(fā)國難財,但天災人禍,沒有誰能說得清楚,有備無患總好過坐以待斃。而且,農(nóng)民現(xiàn)在急著賣掉糧食,他們不收,只會讓糧莊的人坐地喊價把價錢一壓再壓。她非菩薩,但也不忍心最辛苦最勤勞最純粹的農(nóng)作者一再被上層階級盤剝、壓榨。

  她無力左右大的時局動蕩,但至少,盡己所能的不讓那些吸食人血的家伙笑得太歡。既然農(nóng)民要賣糧食,那她就收,依正常的市價收,不讓他們吃虧。來日世族勛貴要買糧,她再從這些人手上堂堂正正的賺回來。

  “既然小姐也支持九爺這么做,那我們配合就是?!?p>  看秦掌柜望著小姐滿眼都是一副對未來女主人的遵從,紅蕊不敢想象要是外界知道莫九和許沅之間真正的關系,得驚成什么樣子。

  “小姐~”

  隨著歡喜的叫喚,房門被猛地推開。

  “齊煦,你別這么急急慌慌的,也不怕沖撞了小姐!”秦采儀知道齊煦愛黏著小姐,可小姐和九爺情投意合的,他怎么一點邊界感一點自覺都沒有?

  “我……沖撞了小姐嗎?”他就是高興小姐來了……小姐在,他就是被管著的人。

  “秦掌柜和你開玩笑的?!?p>  這小東西,一露出小心翼翼委屈巴巴的樣子,就讓人心軟。不愧是長了雙狐媚眼的小狐貍。

  “小姐你就別慣著他了,他進門前連門也不敲,要是九爺和小姐……”要是九爺和小姐想依偎想擁抱想……然后被齊煦莽莽撞撞地闖進去……不行!絕對不行!

  “要是九爺和小姐在說私事說重要的事呢,豈不是不合適?!痹S小姐是個正經(jīng)守禮的小姐,她不好說“親熱”那樣的詞,只能這么講。

  “聽見了吧?秦掌柜說你是為你好,怕你被別人笑話成沒人教的野小子?!贝_實,齊煦以后還要自己立足呢,懂多一些,也就能少被刁難一些。

  “才不是,我有小姐教的?!?p>  見他宣誓般的認真樣子,秦采儀無奈道:“你既說你是小姐所教,好歹也給小姐爭點氣,別累她被人說三道四、被說教不出好規(guī)矩好體統(tǒng)?!?p>  齊煦聽進心,但還是眼睛亮亮的挨去許沅身邊。

  紅蕊偷偷笑話他,還被他癟嘴賭氣地瞪了回去。

  在肆季語軒看了賬、庫,和后廚商討策定好接下來一個月的菜品時蔬,特制小食,午后陪著忙完的諾敏他們一起吃過飯,許沅才悠悠回府,和覃氏一起等父兄回來。

  夜幕如漆,零散的閃著幾顆星。

  清明前后的雨,淅淅瀝瀝下個沒完沒了,從天明到夜深,停一陣落一陣,春風攜裹著雨絲,濕衣緊貼著皮膚,涼氣侵骨蝕髓。

  季柿柿聽風吹得窗戶拍打,掀開被子起身汲著鞋闖黑走到窗口將窗戶關上。窗緣上的雨水濕了她一手。

  她貼著窗邊的墻壁移到盆架前,把著懸架摸索到毛巾將粘濕的兩手水漬擦干。

  好不容易繞過屏風挪到床前,褪了鞋提腳上床,躺下將被子拉在身上蓋好,閉上眼準備接著入睡,就聽極微弱的“吱~”聲在窗子那邊響出來。

  難道是自己沒關嚴,還是風太大又把窗戶吹動開了?

  季柿柿鬧心的重重噴出鼻息,一腳撩開被子,十萬個不情愿的坐起身將腿腳搭下床去找鞋。

  昨晚,煩惱、焦心、氣悶、委屈、難過攪作一團在肚內(nèi)叫囂,擾的她心里五味雜陳,睡不得,睡不著,睡不了。

  今天又突然形勢逆轉(zhuǎn),那個人張張揚揚、浩浩蕩蕩的正正式式上門說媒言婚……她躲在屋里,驚喜之余又無比忐忑。

  知道諸事已定,她那顆從昨天一直顫著懸著的心卻怎么也安不下來,直到人群散盡,她才慢慢恢復,感覺自己的心自己的魂自己的神終于回了這副身體。

  又一微不可察的窗戶縫與窗緣摩擦聲振在耳尖上,她從屏風邊探頭。

  就一眼,嚇得她差點暈厥。

  有團什么東西影影綽綽的糊在窗口。

  季柿柿摁住咚咚跳的心口,壯著膽子故作鎮(zhèn)定地扯著嗓子喊到:

  “誰?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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