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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西門筆記

六十二、貞觀野望

大宋西門筆記 麟軒 3837 2018-07-21 12:48:35

  西門慶在一旁聽得也是極為入迷,熟知宋史的他,當(dāng)然知道西北統(tǒng)帥章楶的大名,若說北宋他最崇拜哪些將領(lǐng),除了忠烈楊家之外當(dāng)屬王韶與章楶莫屬。

  章楶原本盼望著在他有生之年能夠為大宋徹底鏟除西夏這顆毒瘤,讓西夏全境盡歸宋手。

  遺憾的是歷時七年的第四次宋夏戰(zhàn)爭在遼國的干涉下最終還是以元符二年的和解告終,次年,徽宗即為,七十三歲高齡的章楶以年邁為由辭官歸隱?;兆谧屍淞髟诰燄B(yǎng)老,并特意把他的長子章縡調(diào)回京師任職,方便照料,徽宗趙佶崇寧元年(1102)章楶去世,享年七十五歲。

  看著西門慶沉默不語,肚子愣神,在座的幾個老頭都看著他,一時間屋內(nèi)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見西門慶還在愣神,章敦忍不住問道:

  “西門賢侄,你可是有什么想法么?”

  “章伯伯,小侄方才聽聞幾位伯伯談?wù)撐鞅睉?zhàn)事,不禁聽的入迷,對我大宋西北禁軍的勇猛和章帥的雄才大略心生向往和敬服~一時之間有些失態(tài),倒是讓幾位伯伯見笑了~”

  “原來如此!那依你之見,接下來是戰(zhàn)還是和呢?”

  “小侄本是一屆平民,機(jī)緣巧合之下,初入朝堂,本不該言論國家戰(zhàn)事,但今日伯伯問起,小侄就不妨簡單說說心中看法,說的不好,還請幾位伯伯,勿怪~”

  “哈哈哈哈,你這個小滑頭,今日是老夫家宴,與朝堂無關(guān),你但說無妨~沒有什么對錯~”

  “總管我大宋立國百余載,歷經(jīng)七朝,當(dāng)年太祖、太宗皇帝雄才大略,立國伊始,便定下攘外先安內(nèi)的政策方針,在短短數(shù)年征伐后蜀,南漢、南唐、吳越、北漢等割據(jù)勢力,一統(tǒng)江山。遂即在國力尚淺的基礎(chǔ)下,毅然對遼發(fā)動戰(zhàn)爭,欲要奪回我天朝之恥,燕云十六州。不惜與遼拼的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最終雙方國力均不足以支撐連年征伐,簽下檀淵之盟,得意換來百年的和平,為我大宋換來難能可貴的休養(yǎng)生息的機(jī)會。太宗更是傳下遺訓(xùn),收復(fù)燕云十六州者,封王爵?!?p>  “后歷代皇帝,無不以太宗遺志為目標(biāo),百余年來,也有過一些小的摩擦,但雙方還算克制,均未打破檀淵之盟,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當(dāng)年叛臣李元昊叛國自立,建立西夏王朝,屢屢侵犯我大宋疆土,數(shù)十年中,戰(zhàn)事不斷?!?p>  “當(dāng)年王荊公受命于神宗皇帝,大力推行新法,志在發(fā)展我大宋國力,軍力,等待時機(jī),一舉覆滅邊陲隱患。然新法推行中,被司馬光為首的保守派,屢屢破壞阻止,和篡改,從此,新舊兩黨之爭,愈演愈烈。上至滿朝文武,下至黎民百姓,無不因此而受苦受難,在新舊法的施行取締之間,苦苦掙扎?!?p>  “依小侄看來,這一切,正是那遼和西夏最想看到的結(jié)果,小侄認(rèn)為,這西夏就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此前的數(shù)次征戰(zhàn),最后都以雙方和解告終,可哪一次不是短短幾年,他們又卷土重來?錢我們給了,土地我們給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改變~反倒是我西北地區(qū),普遍找不到三十歲以上之男丁,十戶之中,大半都是孤兒寡母,我大宋勞民傷財,圖個什么?”

  西門慶一番言論,說的在場的幾人面紅耳赤,呼吸急促,面色有些慍怒,有些尷尬,還有些期待~

  “那依你之見,該當(dāng)如何?”章敦忍不住質(zhì)問。

  “幾位伯伯,你們都是飽讀詩書之人,自當(dāng)通曉歷史,大唐貞觀盛世,是如何來得?”

  “自然是唐太宗雄才大略,朝堂文臣武將輩出所致~”蔡卞忍不住說道。

  “蔡伯伯說的不錯,貞觀之時,大唐的確是能臣良將輩出,文有魏征、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武有李靖、程知節(jié)、尉遲敬德、秦叔寶、侯君集、牛津達(dá)、李績、薛禮等,還有顏之推、李綱等儒家圣賢。”

  “可要比起人來,我大宋也不差,要論貞觀初期的國力,尚不如我大宋十之二三,卻能舉國上下一心,積極平定四夷,至高總元年,大唐疆域東臨於海、南至南海、西逾蔥領(lǐng)、北達(dá)漠北之地,把四方夷族皆化為我漢家王朝之百姓~那時的疆域,是我大宋五六倍之多,小侄每每思之,神往不已,同時又滿腔不甘~”

  看著幾位老人家一臉慚愧之色,西門慶感覺自己鋪墊的火候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

  “那西夏李元昊,為何會突然反叛我大宋?必有遼國在背后支持,這數(shù)十上百年中,哪次我大宋占優(yōu)勢,遼國總會跳出來調(diào)和。他們就是不想讓我大宋將那西夏覆滅,如此看來,西夏實為遼國為了牽制我大宋而扶,這些蠻夷險惡之用心,可謂路人皆知?!?p>  “方才伯伯問我,該打還是該和,當(dāng)然該打,不僅要打,還要一步到位,一舉將之覆滅,永絕后患。我還就不信了,區(qū)區(qū)我大宋叛臣所立之彈丸小國,也敢屢屢撩撥我大宋虎威。還有那遼國,檀淵之盟是雙方簽訂,憑什么我大宋每年要進(jìn)貢歲幣,為何不是他們向我大宋進(jìn)貢?簡直豈有此理!”

  “哎...賢侄之言,甚和老夫心意,即便與夏遼兩面開戰(zhàn),老夫也不曾畏懼,只是陛下卻遲遲拿不定主意~我等也是束手無策啊~我西北禁軍將士,拿命拼來的戰(zhàn)果,如果被西夏的一紙求和與那遼國的幾封勸和書信就盡數(shù)讓人,那將又是我大宋之恥啊~老夫甚慰宰執(zhí),死后也無言面對荊公,無顏面對前方將士的亡魂?!?p>  “子厚,你莫要憂慮,目前,此事還沒有定論,尚有回轉(zhuǎn)的余地,只要我等同心同德,想來還是有幾分勝算的。賢侄,不知你對我新黨、新法又和看法?”

  “小侄一向敬佩荊公,對這新法也是極為肯定和支持的,新法本身是利國利民的,不過,推行過程中,從中央到地方,或多或少就變了味道,原因還是監(jiān)管不力所致。還有就是,新法的推行,影響了一大部分人的利益,所以才會屢屢受阻?!?p>  “嗯,賢侄所說不錯,可謂一針見血,方才聽你一番言論,我等慚愧不已,這些年來,黨爭愈演愈烈,實不是我等心中所愿,但又不得不為,實屬無奈??扇私K非圣賢,不知不覺間,越陷越深,到最后,再也無法自拔,聽你一席話,我等幡然醒悟~”

  “賢侄,明人不說暗話,其實今日邀你前來,我等便是想試探一下你的立場,都是為國為民計,也談不上拉攏,若是我大宋朝堂內(nèi)外,上下一心,無黨無派~那該多好哇~只可惜...”

  “伯伯無需嘆息,須知亡羊補(bǔ)牢,猶未為晚~”

  “你說的不錯~依賢侄之見,新法推行,該當(dāng)何如?”

  “無他!因地制宜爾~”

  “哈哈哈哈哈哈!因地制宜!好一個因地制宜呀!賢侄,老夫別的不管,反正你這小子,深得吾心,今后你做任何事,老夫都會鼎力相助!”許將撫掌大笑~

  “哈哈哈哈,沖元,平日就你話最少,且想來對晚輩不茍言笑,沒成想今日卻是你先表了態(tài)~賢侄,老夫也沒什么好說的,和沖元一樣,京師有事你就找他們幾個,若是在大名府,你只要不是造反,老夫任由你小子折騰!”韓忠彥大笑道。

  “師樸!你莫教壞了孩子!賢侄啊,日后在朝中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動作需要我等支持,我等這些老家伙,定會鼎力相助,元度?你說呢?”

  “嗯!子厚說的不錯,老夫也是這個意思~”章敦蔡卞確認(rèn)過眼神,也一同表態(tài)。

  嗯!今天這半頭肥豬,幾塊臘肉,幾把蒜苗小蔥,沒有白費~起碼換來了如今朝中幾個頂級大佬的支持~不錯不錯~至于那樞密使曾布,如今看來,和這幾位的關(guān)系,并不到位~不過無妨,反正他也是歷史上有名的目光短淺的愚蠢之人,不足為慮。單憑他為了自己能當(dāng)上宰相而提拔蔡京,最后反倒給蔡京做了嫁衣這件事,就可見一斑。

  “賢侄,我等還有一事不明,你負(fù)責(zé)的那“元報”,到底是何物?。俊闭露睾闷娴膯柕?。

  話說到這里,就不得不交點底了,西門慶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伯伯,元報其實是小侄受仙師指點,才向陛下建議的,是這么回事......”

  再一次把報紙輿論的性質(zhì),功能,操作方法給幾個大佬詳盡的介紹了一番。

  “原來如此,賢侄,你這元報,一但開始推行天下,無異于把朝堂公開透明,這真是國之重器,可謂開歷代之先河,如此一來,陛下和朝堂,皆可和天下百姓直接溝通交流,百姓意見可上達(dá)天聽,陛下的思想、旨意也可隨時昭告天下,朝堂的變革,法令、舉措,都可讓天下百姓知曉。好!好哇!”

  “子厚,怕還不止如此啊~這元報除了你方才所說之外,還有一點極為重要,那就是百姓可上書檢舉。檢舉欺行霸市之人,舉報鄉(xiāng)野盜匪,檢舉貪官污吏,檢舉新法條例實施過程中的弊病,還可上報各地收成,天災(zāi)人禍,可謂是天下萬民人人皆御史,處處是言官吶!”

  “元度所說不錯!如此一來,把握大宋太祖太宗言之無罪的遺訓(xùn)和美德發(fā)揚(yáng)的淋漓盡致~那些貪官污吏,不法之徒再也無所遁形!我看以后,誰還敢欺上瞞下,壓榨百姓,胡作非為!”

  西門慶不得不再次佩服這幾位大佬的眼光和能力,自己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報紙,沒想到他們就分析的如此清晰透徹,不愧是宰相啊~果然都不是凡人。

  可是你們聽話聽完全好么?你們沒注意到我剛才提起仙師二字么?你你們是不是該好奇的關(guān)心一下仙師是何許人也呢?好不容易有個塑造自己光輝形象的大好機(jī)會,你們真的不給我么?

  “賢侄,你方才所說仙師~又是何人~”仿佛是真有一個仙師在添上幫自己,正發(fā)愁沒人提起這茬呢,韓忠彥突然問道。

  尼瑪,終于問起了,還是老韓厚道,日后得多多走動~嗯,回頭再給他送些臘肉和蔬菜~

  說起那神秘而強(qiáng)大的仙師,西門慶瞬間調(diào)整狀態(tài),一臉的嚴(yán)肅正經(jīng),盡可能的保持著無限崇拜,思念,尊敬,向往的表情神態(tài),再次把越說越順溜的那套夢遇仙師的故事講了一遍~

  果然,幾個老頭聽得皆是滿臉唏噓~大為驚嘆,羨慕,一個個的用酸酸的語氣夸贊西門慶的狗屎運(yùn)~多少方外之人,走遍名山大川,跨越大江大河,終其一生也是求仙不遇,入道無門,沒想到眼前這臭小子睡個覺都能遇見仙人,還收為弟子,一教就是十多年~

  一開始幾個久經(jīng)官場的老狐貍,是半信半疑的,可是邊聽邊琢磨,邊思考回顧西門慶身上發(fā)生的事情,以及他來京城這短短月余之中的所作所為,還有他那些聞所未聞的創(chuàng)造發(fā)明,越聽越是覺得合理和真實,聽到最后,再也沒有絲毫的懷疑~

  呼~~~這就夠了!看著再無疑色的幾個老頭,西門慶內(nèi)心長長出了一口氣,撒謊也是個體力活啊...不行,回去得奢侈一下,到菜棚割一把韭菜,包頓韭菜餡兒的餃子撫慰一下自己這脆弱的小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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