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一個不懂兵器的人,看見那傷口也能認出來不是普通刀傷,更像是菱形的利器,傷的特別深,傷口又不規(guī)則,才會到現(xiàn)在還血流不止。
林驍見她嘴唇發(fā)白地盯著傷口,不自在地收了下手臂:“跟你說不要管了,我自己來吧?!?p> 他作勢要拿過秦禾手里的止血藥,秦禾沒給,抿著唇上過藥之后,用紗布一層一層包住傷口。
林驍保持著姿勢沒動,看她白皙的手背上被鮮血染紅了,眸色深了下來。
在他的認知里,女孩子的手不應該沾上這些東西。
等秦禾包扎完,林驍?shù)氖直勰[了好幾圈,連帶著那只手臂看起來都有些蠢笨。
秦禾這才松了口氣,浸濕李欣樂送過來的毛巾把他手臂上的血跡擦掉。
林驍看見李欣樂臉色發(fā)白,手剛擦干就站了起來,順帶拉了下秦禾:“走吧,我送你回去?!?p> “你不休息一下嗎?”
“你忘了我以前做什么的嗎?”林驍給了她一個眼神。
秦禾恍然記起來了,眼前的人跟她不一樣,輕聲“啊”了一下,臉色瞬間就放松了。
這反差令林驍哭笑不得。
林驍沒讓李欣樂送,反正景苑小區(qū)距離他這里也不遠。
他們前腳走,后面別墅里,李欣樂往沙發(fā)上一倒,有氣無力地朝外面的黑衣青年叫道:“慶哥,快快快,我要死了!”
被稱作慶哥的青年面帶詫異地走進來:“你也受傷了?”
“廢話!”李欣樂這兩字說的中氣十足,不過下一刻又焉了,哼唧道:“連驍爺都受傷了,你說我能沒事嗎?”
他掀開T恤,露出小腹上的裹得厚厚的紗布,不過仍是能看出來,包的有些著急,有些地方?jīng)]包好,有血絲滲出來。
慶哥熟練地給他換掉紗布,上藥,包扎,熟練程度恐怕連一般護士都要自嘆不如。
完了,語重心長地拍拍李欣樂的肩膀:“我說,阿樂,你也該好好練練,不說爭當驍爺?shù)淖笥冶?,起碼不能拖后腿,對不對?”
李欣樂老臉一紅,踢了他一腳:“我特么用你說?!?p> 踢完,才發(fā)覺扯到傷口,齜牙咧嘴地重新躺回沙發(fā)上。躺了半分鐘,又坐起來,問慶哥:“驍爺剛剛那話什么意思?秦小姐知道他的過去?”
慶哥聳了下肩,對這個問題不是很感興趣。他不看過去,只看現(xiàn)在。
李欣樂也覺得自己問的多余,認準了人還管什么過去。
……
林驍一路把秦禾送到景苑小區(qū)樓下,兩個小區(qū)離得確實不遠,走近路十幾分鐘就到了。
秦禾臨上樓之前又看了眼林驍?shù)氖直?,囑咐道:“你回去注意點,傷口別沾到水?!?p> “知道?!?p> 秦禾想了想,又說:“要是到家了,給我發(fā)個消息吧。”
似乎林驍傷了手就成了病號,讓人放心不下。
林驍聽見這句,卻是眉梢一動,看向秦禾:“你是不是也要給某些人發(fā)個信息?”
“你說何遇?。俊鼻睾痰溃骸澳悴徽f,我差點忘了,我跟他說一聲,免得他擔心?!?p> “……”
林驍見她就準備拿手機,冷哼了一聲,直接轉(zhuǎn)身,敷衍地揮揮手,走了。
六月底的時候,秦禾飾演的云裳殺青,跟劇組里的人一起吃了頓殺青宴。
殺青宴上,秦禾坐在時蔓邊上,另一邊是六阿哥的扮演者嚴藝,他拿出手機對秦禾道:“一起拍戲這么久,還沒關注你微博,你微博名叫什么?”
秦禾尷尬了一下,她還沒注冊微博。
陳崢聽見他們談話,插過來對秦禾道:“你竟然到現(xiàn)在還沒有微博,回頭趕緊注冊一個?!?p> “好?!鼻睾檀饝聛?。
“你真沒微博,還是有個小號不方便公布?”嚴藝開玩笑地問道。
“真沒有。”秦禾亮出自己的手機屏幕,連微博這個app都沒有下載。
“服了!”
秦禾不好意思地笑笑。
坐在她邊上的時蔓見她跟合作的演員打成一片,心里很不是滋味。剛進組的時候,大家除了女主基本上都圍著自己轉(zhuǎn),現(xiàn)在除了六阿哥,連男主女主他們也會偶爾跟秦禾聊幾句。
還不是因為知道秦禾傍上了安清淺這個大腿!
要是只憑秦禾自己,看有沒有人會搭理她,都是勢利眼!
時蔓心中憋著一股氣,臉色也不太好看。旁邊陳崢用手臂輕輕撞了她一下,低聲道:“這是殺青宴,你注意點。”
經(jīng)他提醒,時蔓猛然回神。
見導演在跟副導演說完話,時蔓端起酒杯敬了導演一杯,隨即又分別給制片人、編劇一眾一一敬酒。
她酒量不錯,在酒席上也放得開,一杯接一杯紅酒下去,面若桃花,眼帶嫵媚。
趁著酒勁,時蔓向?qū)帉У狼福骸斑@段時間承蒙寧導跟諸位前輩照顧,我拍的不好,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p> 一個女孩子在酒桌上做到如此,道歉也誠意十足,就算寧導跟一眾人之前對她頗有微詞,這時候也就此揭過了。
一個副導演笑呵呵地走過來,伸手搭在時蔓肩上,頂著一張通紅的醉臉說道:“蔓蔓這么說就見外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的表現(xiàn)我們有目共睹,以后我們還是要合作的?!?p> “謝謝周副導?!睍r蔓大方地舉起酒杯又敬了周副導一杯。
秦禾被她這一杯接一杯的豪氣驚住,余光打量一圈下來,除了寧導,幾乎都是一副看戲的樣子。她微擰眉心,悄悄朝陳崢使了一個眼色,讓他攔一下時蔓。
就算時蔓酒量好,這種酒席也不能這么喝啊。
她一個新人都明白的道理,時蔓難道還不明白?
陳崢收到秦禾的眼神,心中搖頭嘆了一聲。時蔓處處針對秦禾,秦禾平常對她也不理不睬,可這關鍵時刻,還是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
他端起酒杯朝周副導道:“多謝周副導跟諸位導演前輩照顧我們蔓蔓。周副導,我敬你?!?p> 一杯紅酒下肚,他笑得得體。手底下扯了下時蔓的手臂,讓她坐下。
周副導見陳崢插過來,雖然不滿,倒也沒說什么,目光一轉(zhuǎn),又落到秦禾身上,笑道:“小秦到現(xiàn)在都沒給寧導敬酒吧?這不應該啊!寧導待你不薄,快給寧導敬一杯?!?p> 他說著話,自然而然地要把手搭在秦禾肩上,順便拿過桌上的紅酒,將秦禾面前的酒杯倒上滿滿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