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來坐在客廳沙發(fā)，神清氣爽的達蒙闊步而出。“早。”李西來點點頭；“敏蒂還在睡覺?！?p> 達蒙不接話茬，坐在對面?！斑@些日子，十分感謝你，李西來?！薄安挥?，小小槍術(shù)，不足道哉?！?p> 見李西來一臉不在意，達蒙有些話不吐不快?！笆菃?？那你怎么不順便傳我一份，李西來？”
李西來面色不變，不屑望去：“你達蒙資質(zhì)頑劣，給了也是浪費，再說我屠神槍術(shù)，豈能輕易傳外人？”
達蒙呵呵兩聲。這些日子對李西來多有了解，他也不放在心上：“不論你有什么目的，還是感謝你?！?p> “嗯，你想說的話，不是這些吧？不必拐彎抹角的，有話直說，今天我還有要事要出去一趟?！?p> 達蒙愜意躺在沙發(fā)上，“我倒忘了，今天是你取槍的日子，真是快，大半個月就這么輕易過去了?！?p> 李西來點點頭，今天他比達蒙還要早起半個小時，小心解下配槍，輕輕撫摸槍身，眼中有些懷念。
“你們中國人的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崩钗鱽聿恢每煞?。“你不知道，我不是因為這個，還有八天?！?p> 達蒙疑惑?！笆裁窗颂欤俊崩钗鱽頁u頭不語。達蒙不多問，他哂然一笑，“今天對我，也是個重要的日子?！?p> 李西來見他面上復(fù)雜神色，抱拳道：“那我先恭喜你?！薄巴餐玻@一步比我想象的要快。”
達蒙頭顱昂起，微有些出神，李西來沒出聲打擾，片刻。“我現(xiàn)在真想見見弗蘭克，見見他一顆牙齒都沒有的狼狽模樣?！薄澳阋獙λ麆邮至?？”達蒙微笑。“沒錯，這些天來，弗蘭克有頭有臉的手下，基本已經(jīng)全部清除干凈，他現(xiàn)在的勢力，已經(jīng)消減太多?！?p> 李西來雙目望去?！澳阌袔壮砂盐眨窟_蒙?！边_蒙右手比出一個數(shù)。“八成！弗蘭克已經(jīng)察覺到有人和他作對，他最近龜縮了自己的勢力范圍，再想暗中下手沒有可能，而我也不想再等了。”
“敏蒂呢？和你一起去？”達蒙聞言默然不語，在這件事上，他似乎也沒有想好，沒有準確的答案。
李西來搖搖頭?！鞍顺傻土恕！薄安唬坏土?，如果任憑機會溜走，到時候五成都不會有，現(xiàn)今弗蘭克手下人馬，人心渙散，是難得的機會?！边_蒙的眼睛里依舊冷靜，這是他仔細分析過的結(jié)果。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說得沒錯，李西來，弗蘭克是只駱駝，而且他也不曾瘦死，他現(xiàn)在只是瘦了而已。”李西來不解?！澳悄悖俊薄拔抑栏ヌm克，他現(xiàn)在只是還沒緩過來，只要再給他些時間，這匹駱駝汲取了營養(yǎng)，還會恢復(fù)強壯，那時再沒有功成的可能?！?p> “所以，這就是我一直等待的時機。”達蒙臉上笑意更甚?！斑_蒙，你這么胸有成竹？”“當然，弗蘭克永遠不會想到，他的敵人是我，他也不會想到，我會直接闖入他老巢，因為，達蒙已經(jīng)死了，監(jiān)獄中抑郁而死。”
李西來望來。“哦？你還有這一手？”“馬庫斯幫我的，他曾經(jīng)是我的搭檔?！币惶狁R庫斯，達蒙面目間唏噓不已?！笆菃幔俊崩钗鱽硭妓饕环?，好像是有馬庫斯這號人。
達蒙閉上雙眼。“他比我幸運，更比我圓滑，他早就發(fā)現(xiàn)不對，也曾勸過我，但是我沒有聽他的?！?p> “后悔嗎？”“后悔？也許我懷疑過，悔恨過，但，那都是曾經(jīng)的事，他行惡，我除惡。”
李西來呵呵一笑。“達蒙，惡人除不盡的，這點從未變過。”“我知道?！薄安贿^，如果再像億年前，來那么一顆小行星，達蒙，你說這個世界會不會清凈?！薄暗孛鏇]了，還有地底?！薄澳堑厍蛉绻裟兀俊?p> 達蒙眉頭一皺?！拔鱽?，你想說什么？”李西來翻了個白眼?！斑_蒙，除非人類徹底滅絕，不然惡人永遠無法根除，他們是依附于整個人類而存在，共生共滅，就像頭發(fā)，除非人死了，不然它會一直生長?！?p> 達蒙合掌輕笑?！翱傆腥艘斃戆l(fā)師的?！薄斑_蒙，你真不后悔？如果那時候你聽了馬庫斯的，從了弗蘭克，也許現(xiàn)在過得很舒服。”達蒙搖頭。“當剃刀掉在我面前時，我選擇拿起它，現(xiàn)在，依然拿著?！?p> 李西來心中難得升起一點敬佩之意?！袄钗鱽恚愫臀也煌?，我只能拿得起一把小小的剃刀，打理出一頭碎發(fā)，但是如果換做你，說不定能剪個平頭出來?！崩钗鱽砺勓耘醺勾笮Γ堑眠_蒙納悶不已。
笑罷，李西來幽幽一嘆：“達蒙，我見過一些人，正因為如此，我覺得你有些不同，值得我?guī)追志匆狻！?p> 達蒙笑了笑，可以看出他臉上的笑容由心而發(fā)?！暗?！”李西來陡然大喝，沒有任何預(yù)兆，“你為什么將敏蒂，拉到你這個爛攤子里來？她是她，你是你?！崩钗鱽黼p目大睜，看得達蒙后背生出偌多寒意。
寒意逼人，達蒙似乎生出怒氣，他凌然站起，毫不退讓的與李西來直視?！八俏遗畠?！”“那又如何？”
兩人對視良久，達蒙身子一軟：“你想說什么？”李西來面上輕笑：“她不能去，要去你去?！?p> “唉！”達蒙長嘆一聲，復(fù)又望向李西來，此時他眼中，帶著光彩?！爸x謝了，李西來，要你幫我做決定。”
達蒙心下暢快許多，他一直糾結(jié)的問題，現(xiàn)在找到答案，雖然是被逼的，好歹也讓他下了決心。
李西來點點頭，虎窩涉險這種事，達蒙去就行，何必搭上敏蒂？望著那雙下了決定的眼睛，無需多說，李西來明白，“早去早……”“爸爸！”一聲稚嫩聲響先發(fā)，后跟門開的輕響。
敏蒂站在門前，穿著粉紅印花睡袍的身影有些無助，面對這突然出現(xiàn)的小小攪局者，場內(nèi)一時針落有聲。
還是敏蒂帶著勇氣，率先打破這份寂靜?！皠e丟下我，我也要去。”達蒙搖搖頭。“我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