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任瀟在林中小心翼翼地走著。
丑時將至。
樹林十分密集,她有些找不到方向??蓯?,早知如此,便不出來尋蘭兒了。
他們明明就是從這邊走的,怎么沒有看到一分痕跡?她提著燈籠,鼻間突然聞到一股腥甜的味道。
她走過去,發(fā)現(xiàn)地面上有血跡。
地上殘留的飄帶上帶著絲絲血跡。楚任瀟大驚,她連忙蹲下身撿起來。
欲尋楚帝蘭,往山口處。
她從衣袖中翻出簡易的地圖,是楚安深為了防止她迷路給她的。山口......她目光聚集到一個峽谷處。
也不想管是誰放在這兒的飄帶了,心中只掛念著楚帝蘭。
難道這些血是蘭兒的嗎?她受傷了?莫非是碰到了野獸嗎?可是有左寧闌和她在一起,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
若耽......果然,那個女人出現(xiàn)的可疑,楚任瀟立馬懷疑上了若耽。
她快步走著,披著外衣妨礙了行動,她皺了皺眉頭,將外衣放在一棵樹下,一路做著記號一路走。
左寧闌此時守在楚帝蘭身旁,她沒什么事,只是卻昏迷不醒,怎么叫也無法醒來。他坐在樹旁,將枝葉編織起來的一張草席蓋在了楚帝蘭的身上。
春天還泛著涼意,楚帝蘭身體弱,他也有些擔(dān)憂。
不遠(yuǎn)處,一道燈火的影子閃爍著。
他警惕起來,躲到樹后,按著劍鞘,隨時準(zhǔn)備拔刀而出。心一點一點提著,然而走進(jìn)了之后,他竟發(fā)現(xiàn)那道影子是楚任瀟。
“三小姐?”
楚任瀟聽得疑問,她轉(zhuǎn)過了頭:“左寧闌?蘭兒人呢?”他領(lǐng)著她來到楚帝蘭身旁。
她連忙放下燈籠便跑了過去。
“她怎么了?”左寧闌將方才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只是他并沒有透露他們的目的。
楚任瀟心中咯噔一下,道:“我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若耽?!弊髮庩@也大為驚駭,但現(xiàn)在還不能夠做定論。
“你說她昏迷不醒?你不該讓她自己呆在外面,不過方才的情況,也怪不得你?!背螢t有些心疼,她扶起楚帝蘭的身子,給她把了把脈。
心脈平穩(wěn)。
她觸上楚帝蘭的眉心,突然眼前開始眩暈起來,白光閃過,她什么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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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開場,皇后等人自然要給楚帝蘭使絆子。時門玉暗中替她清理擋下,氣得皇后鼻子都歪了。
他坐在楚帝蘭的席座,微微對她笑。坐在她身旁的是一位姑娘,二人并未交集。
太子楚云天姍姍來遲,冷峻的眉眼令人不寒而栗。仿佛被他的眼神攫住,便失去了生機(jī)。他輕瞥,看了眼楚帝蘭,落座,面如冰霜。
反而是二哥楚帝天笑得很陽光。
楚帝蘭不知怎么了,看到大哥的那一瞬間,心里仿佛被什么揪住,無法呼吸,心痛壓得她喘不過氣了。為什么?為什么,又是這樣的感覺呢?
小型的聚會也不會太長時間。楚帝蘭與時門玉揮別了幾位哥哥,便離開了。
他佇立在她面前。
“蘭兒,帶你去個地方。”他在她耳邊輕語:“閉上眼睛。”他拉著她的手腕,走了許久。
陣陣清風(fēng)徐來,楚帝蘭深深呼吸了一口。
“睜開吧?!?p> 面前的庭院當(dāng)中,藤蔓爬滿了墻壁,就在她的面前,一架鋪滿花瓣的秋千在風(fēng)中輕輕蕩漾,偶爾有幾只蝴蝶在這里棲息。
她內(nèi)心十分驚喜,面上露出喜色。
“師傅,這是你準(zhǔn)備的嗎?”
時門玉笑:“你生辰快到了,送給你的?!彪m然不是什么貴重的禮物,可是,這是楚帝蘭一直很喜歡的地方。
一架秋千,還有那個為她,推秋千的人。
她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時門玉走到她身后,握住韁繩。
“來吧,我來推你?!?p> 她在他側(cè)臉上吻了一下:“謝謝師傅!”儼然一副小女孩兒的模樣。
時門玉眼中閃過晦澀,笑得更柔了。
在風(fēng)中的兩人,仿佛將一切都遺忘了,這座皇宮當(dāng)中的秋千,讓她滿足了心中最深切的愿望。
楚帝蘭輕輕抬起手,一只繽紛的蝴蝶落在了她的手指上,仿佛是她的點綴。她飄揚的發(fā)絲被風(fēng)纏繞著,內(nèi)心所有的疑惑和迷惘,全部消失。
和師傅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任何需要擔(dān)心的事情。因為,他都會把一切準(zhǔn)備好,讓她高枕無憂,仿佛只是一個天真快樂的姑娘。
楚任瀟眼前突然能夠看到東西。
眼前是一座傲然而立的宮殿,她十分詫異自己竟然突然來到了這里。她從來沒見過,有這樣的宮殿。
琉璃白玉的燈籠在風(fēng)中飄揚,綾羅遮住了宮門。
一縷紫色的身影走了過來,楚任瀟躲在了高大樹木的后面,她偷偷探出頭。
來人棱角分明的臉,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英俊冷厲。她不禁一瞬間有些驚訝,連南穆都不及他的英姿颯爽。他的樣貌并非是一眼便癡迷,可冰霜的氣質(zhì)卻是無人能及。
他輕輕撇眉:“誰?”
楚任瀟心中一顫,即刻躲了回去,心在發(fā)顫。
她心中還在想著,為何她會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地方?怎么回事?她不是在查看蘭兒的情況嗎?
太奇怪了。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都很奇怪。
楚云天冷睨樹后,楚任瀟感到凌厲的視線似乎穿透了樹木,直接看到了她,不禁有些后怕。然而,腳步聲響起,他似乎已經(jīng)走了。
她松了口氣。
她悄悄輕輕地移步,然而面前突然一張俊臉逼近。面前的人冷冷吐出一字:“誰?”垂下的墨發(fā)在風(fēng)中飄舞,楚任瀟突然對上了他的眼睛。
如同深淵,一片黑暗。
墨黑的瞳孔閃過鋒利:“本宮問你話,回答?”略傲慢的語氣,讓楚任瀟心尖發(fā)顫。
氣場太強(qiáng),完全抵不過。但是,他自稱本宮,那么,他是誰?能夠自稱本宮的人,自然是太子。
可他不是南穆,這天下,另外的一位太子,楚云天早已喪命。而鄭詡風(fēng)已登基為皇,自稱“孤”。
她呢喃出兩個字:“阿瀟?!?p> “我叫阿瀟?!?p> 他微微低頭,心中默念這兩個字:阿瀟。
風(fēng),纏綿了,矯情了。拂著楚帝蘭的內(nèi)心,也撓過楚任瀟內(nèi)心的最深處。
安妍九
楚任瀟也進(jìn)入了楚帝蘭的幻覺當(dāng)中,為以后做了做鋪墊。